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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葉月

葉落之月,樹葉凋零掉落之月,即葉月。

8月是公家,武家外出訪友的事宜的月份,女子傳遞書信的佳月。即使對於平民來說,是柿子成熟的月份,把柿子在陽光下暴曬,就可以製成好吃的柿餅的食月。

葉月初日,平左衛門等人終於按時到達京都,雖然隨行的少了41人。

年輕的普請奉行鹽谷真綱,長長的吸了口京都的空氣,"貫一郎,我們應該找哪位伴部大人交付任務?"貫一郎經過一路的努力,他的名字成功地被主公掛在嘴邊。除了主公,誰也不能這麼叫的名字。

伴部是泛指下級官僚的一種稱呼,如工部、禮部,畫部的長官都可以這麼稱呼,並不會失禮。京都損毀房屋的修繕工作,雖然主要由石田三成這樣的京都奉行負責,可具體的搭建工程還是需要內匠頭的幫忙。

貫一郎並沒有直接回答,先派平左衛門和幾個足輕四處尋找負責人。沒錯,貫一郎的地位提升了,水漲船高下,平左衛門也可以執行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了,比如這次的跑腿。

500人的隊伍在京都城外,即使不去派人,等一會兒,也會有人主動找他們的。幸運的平左衛門很快找到內匠頭大人,闡明來意後,他讓部隊分批進入施工地點。

京都初期的修繕工作算是基本完成,這個時期主要清除損壞的城牆和木板屋,找到傷者或屍體。死者據說有上千,不過眾人都覺著這個數字太不準確。可這個數字也反應了,這次地震的恐怖,反倒是倖存的信徒更加虔誠,出資修復廟宇,再塑佛像金身。

內匠頭只是和鹽谷大人交接了一下工作,把勞役管理的工作交給了他的其中一名手下,胖胖的少工大人,他將會指揮這些村民幹活。

少工大人很快把500人分成幾類:做過幾年木工的人,這些大多是年長一些的人,稱為匠丁。有些力氣,卻沒有任何技能的,稱為直丁。剩下的老弱病殘,把他們聚在一起,讓他們做些飯食和雜活,地位最低下,稱為廝丁。

鹽谷大人交接了任務後,就不再具有臨時職役的普請奉行。他和貫一郎等人也沒有再待在這裡的理由,看著平左衛門被分為地位低下的廝丁,貫一郎也無法改變什麼,僅給平左衛門留下了幾十個銅錢。

帶平左衛門來的人走了,可他還有同鄉人。有技藝的村民被分到體力活少輕的匠丁組,他們向其他人保證,一旦有人出現困難,定會盡全力幫助。小小的階級又改變了眾人的關係,那些具有技能的人心態也開始了某種變化。

平左衛門倒是沒有埋怨走了的貫一郎,因為這次調集徵募百姓來京都本是他主公的任務,主公走了他自然也得跟隨。他苦笑地拿著只夠在大平堂吃幾次壽司的錢,對未來能否存活充滿了疑問。

"平左衛門,咱們得去營地了。"旁邊和他一樣年紀的同鄉人,招呼他走了。

平左衛門來到營地後,被分配到一間長屋裡。提供十幾名廝丁住的地方,自然不會那麼好。幸運的是他們這一波人是第一批到的,加上平左衛門共有5人將會在這間長屋度過至少2個月的勞役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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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咱們打掃一下吧,畢竟要住很久。"平左衛門看到其他4人,準備在這種環境下休息的人。

其實長屋跟本不大,這間長屋比起平左衛門和母親姐姐住的那間,要大一倍卻準備裝4倍於他家庭的人。平左衛門不得不為將來居住空間著想。

清掃完畢,平左衛門讓他們聚在自己身邊,同齡的、比他還要瘦弱的村民。

"都說說,我們怎麼生存下來。先拿咱們住的地方,這裡要是擠十幾人,我們半夜都無法翻身。"平左衛門準備結合大家的智慧,畢竟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其中一人說道"我們人多,又先來。站住一塊大地方,就這兒。"說著,用手在空中劃了一條線"這裡都是我們的地方,別人進來就打。"

眾人都叫好,平左衛門多考慮了一步,"如果剩下幾個,最後團結起來了,怎麼辦?"這種可能肯定會有,發生肢體衝突的話,第二天幹活的體力是否會充足,也是個問題。

"要不,先威脅一下。"一個瘦弱的不成人樣的村民說道,他明顯想到被人威脅的時光。

"我到沒意見,不過讓我們看起來是一夥的也比較麻煩。"另一個同鄉出了一個好思路。

平左衛門點了點頭,不能讓一進來的人發現他們抱團的人數。"要不,派出一個,當對方的臥底。有什麼事情,晚些時候向我們回報。"

"大家和平相處不就好了麼,為什麼搞得這麼麻煩。"這是膽小的村民在大家面前嘟囔。

以後的日子,會更加艱難。居住空間,食物還有勞役這些都需要爭取。看到眾人神色尷尬,平左衛門向他們解釋,道"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平安回家,必須創造一個安全的生活方式。"

叮!

【支線任務開啟:保證5人組沒有死亡。】

【獎勵:協差】

【懲罰:同鄉好感度降低】

平左衛門身體感到一凉,抱著頭開始四處亂撞起來。地上的稻草,讓他免於來自外部的疼痛。可腦內的疼痛直到任務釋出完畢後,才忽然停止。

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平左衛門這才意識到,他腦內的聲音真的不是自己的意象,他也無法再次欺瞞自己了。

眾人看到平左衛門忽地起身打滾,驚了一下。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平左衛門又好了。這其實並不算新鮮,他們的父輩身上或多或少的毛病,都是常年積累下來的疾病,見到平左衛門無事,就繼續商討問題。

平左衛門呆呆地盤腿坐在眾人中間,意識好像遠離驅殼一般,整個人恍恍惚惚地。

沒有平左衛門的引導下,其餘四人也達成共識。派一個瘦弱的村民裝作被他們欺負,等到有人在私下透露不滿的時候,秘密報給其他人。

眾人見平左衛門沒反對,決定就這麼進行下去了。大家雖不把平左衛門當做外鄉的,可讓他們聽他的命令,還不太可能。

晚飯的時間到了,由於眾人的身份是廝丁,白米飯是不用想了。不過伙食上也還不賴,除了菜團子還可以領到一合醬油。

平左衛門發現,這裡還有小買賣可以做。昂貴的魚他是買不起的,不過茄子到可以買上幾個,作為日後的調劑。

最後兩手空空的平左衛門回到自己的長屋內,準備休息了。連日的趕路,加上腦內的資訊,讓平左衛門感到異常的疲憊。

那個瘦弱的同鄉,跑到長屋的一角,把身體縮成一團,也躺下了。臥底就得有個臥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