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本錢,就可以尋找賺錢的活兒了。
平左衛門大體的熟悉了這裡的市場需求,低檔的食物這裡是不缺的。雖然這些食物難以入口,卻能在你囊中羞澀的時候,保證肚子不亂叫。也有人在販賣舊的衣服,那些散發著黴味的破衣爛衫,不定是從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令平左衛門驚訝的是,這裡竟然有做皮肉生意的。年紀不大的平左衛門對這個倒沒什麼興趣,雖然他知道,夕子小姐不可能嫁給他,但他也不願在這裡經歷自己的初夜。這些遊女估計是少工大人放進來的,那胖子的底線會依照錢袋子的重量浮動。
"小夥子,過來看看。"一個長得比平左衛門母親都老的女人,叫住了四處尋望的他。
平左衛門咽了一口唾液,不是他對這樣的女人有興趣,而是他不知道怎麼回應。
"想什麼呢,我看你一身赤條條的,有沒有興趣看看衣服。"老女人笑起來能看到她的豁牙,腰彎的都快要到膝蓋了。
平左衛門大喘了口氣,"也好,失禮了。"
隨著老女人走進了舊衣鋪,看到稻草上四處堆放的布頭,發現這裡成衣很少。這間鋪子又是那個胖子租給平左衛門面前的這個老女人的。
老女人這間鋪子和平左衛門晚上睡的那間長屋一模一樣,除了小了點兒以外,稻草估計都是一個地方採來的。
不去咒罵那個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的貪婪胖子。平左衛門好像發現了一條賺錢之路。
為了確定自己的判斷,他對那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說"請問,除了那些在賣死人衣服的傢伙外,您是唯一賣舊衣的人麼。"
"先不說這個,你準備買些什麼。"這是個有閱歷的女人,雖然她衣服很舊。
平左衛門決定實話實說,他不覺得自己掌握的資訊有那麼重要。"我發現,這裡的人其實有需要衣服的。是那種結實一點兒的舊衣服。他們對款式、樣子根本不在意。"
"要我說,還可以提供些洗衣服的服務。"說道這裡,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畢竟,衣服髒了,穿在身上太不舒服。花一點兒錢把它們變乾淨,多好。"
身體不好的老女人,沒有那麼多精力做這些,她只想賣出自己的貨,"那你買不買這裡的布頭呢?"
"好吧,既然您不關心這些。我就直接買東西吧。"平左衛門看到對方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交流的意思,放棄一塊合作的想法。
"這個和這個,還有這些,我都要了。"平左衛門把自己手上的錢遞了出去,並請求她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再拿一些布頭。
"未來的事情,哪有準呢,如果你有定金的話,這事兒到好商量。"老女人不吃平左衛門畫的大餅,她只關心能否拿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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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左衛門也不好說沒有,只是約定下次再來看看。他又去了幾家鋪子,把需要縫衣服用的陣線等物品買好。
回到長屋內,開始做起陣線活來。
母親美代是刺繡能人,她繡的花樣常常被武士或富商購買。負責代賣的布料鋪,每個月都要派人催美代的進度。平左衛門的姐姐奈奈,雖然不會太複雜的繡法,卻也比常人繡的稍好。他自己看多了,也大概知道流程。
浪費了一些時間的平左衛門,找到了繡衣服的竅門。一件衣服拆了縫,縫了又拆的反覆找到了他的感覺。
這時同屋的那些廝丁都已經回來,有人也在調笑他拋棄了男人的尊嚴。"平左衛門,你這件和服怎麼少了丸帶?"
"什麼丸帶,我又不是給女人繡的。"平左衛門有點兒不耐煩他們的起鬨。丸帶是女式和服標誌的搭配,他們諷刺讓平左衛門見識到同鄉人的短視。
吃完晚飯後,平足衛門趕在太陽下山前,完成了半件衣服。
當第一縷陽光射入長屋的時候,平左衛門就穿著他那溼漉漉的衣服,準備繼續昨日的繡衣服時間。那幾個懶蛋還沒醒,也不知是累的還是不願意起床。
半小時後,平左衛門叫起了他們。因為開工的時間到了。
比昨日有經驗的平左衛門,找到了那個合作愉快的廝丁,約定兩人成為固定搭檔。
"我是武藏國的平左衛門,既然約定搭檔,總的知道你的名字吧。"平左衛門在後面抬著木料,對前面的搭檔說道。
"友兵衛,比你們來的早,我是山城國的。"看來這個友兵衛士是本地人士。
平左衛門和友兵衛在交付工籌後,兩人淺淺的聊了幾句,算是有個初步認識。他家住在木津川一帶的鄉村,地震發生後,家裡的父親受傷了。房屋被毀,壯勞力也受傷的他們,聽到領主要求他們服行義務的命令。
為了不耽擱秋收,家裡派出了友兵衛,"我們家還算好的。朝鮮之戰結束後,我父親還能回來。這已經是萬幸了。"
又聽了友兵衛埋怨領主,埋怨太閣殿下的俚語,平左衛門才回去補他要賣的衣服。
為了讓衣服看起來結實,他還在袖口、膝蓋等處打了補丁。這樣一來,這種由布頭縫製的衣服變得更難看起來。
好在晚間時分,有個兜裡有餘錢的匠丁買下了這件衣服。平左衛門除去買衣服和陣線的成本,共賺5文。
回到長屋內,平左衛門整理了一下腦內的資訊。
這些天腦內的日常任務很奇怪,讓他一直賺錢,獎勵是他會得到少工的更多資料。平左衛門並不在意這個胖子,不過他確實得掙錢。
接下來的時日,平左衛門的目標就是錢。為了掙錢,他繡起了能裝一些錢的小袋子,又繡了女士和服上的用來綁腰帶的帯締和帯揚。就連木屐上的屐帶也做了幾條。
友兵衛是當地人出身,平左衛門聯合他,找到了便宜布料和其他材料的門路。他託友兵衛賣自己縫製的物品,如果沒賣掉的,就賣給少工暗地經營的店鋪。不過這樣一來,利潤少到可有可無。
錢的魅力是無窮的,但也會招來麻煩,特別是擁有與自己地位不相符的金錢。
平左衛門不斷得到少工詳細的資料,瞭解到這裡哪家是由他控制,每日大體賺多少錢。腦內的資訊給平左衛門帶來了憂慮,賺錢的好心情也被破壞了。
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