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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差事難做

平左衛門直愣愣的看著這把脅差:它的刀鞘並不華美,簡單的木製刀鞘只是讓人感覺舒心而已。刀柄的裝飾和刀鞘配套,可以看出是同一塊木頭製作而成。鐔部用金屬保護著,它外觀上區分著刀鞘和刀柄。拔出脅差,刀身彎度並不大,畢竟是一把短刀。上面刻有兩個小字:長船。能看到主人保護的很好,沒有太多磨損。

不要小看這柄小小的脅差,它的製作起來麻煩極了,首先要選擇穩定的季節,不能讓刀受到外部溫度太大的衝擊。其次,所選的礦石成分也有講究,比如洗川的鐵砂擁有水鉛成分,可以使得練出的鋼硬度彈性更佳。還需要工法、水質,研磨等技術,配上木匠和漆匠還有金匠製作刀鞘,這麼多步驟後才會完成一柄合格的刀。

不過平左衛門手裡的這把脅差不過是量產的備前伝中的一柄。此時天下早有古刀五伝之說,備前伝作為其中一伝,以量產出口海外而著稱。

平左衛門手裡這把脅差價值並不高,10-15貫足以拿下,也就是6-10兩金的價錢。不過即使往少了說,也是一個正常手代2年的總收入。雖然內匠頭的這把脅差和他的地位相比,有些寒酸。平左衛門倒還很高興地能拿到人生第一把刀。不過沒有武士家格的他,是不能擁有任何太刀或是打刀這種真正意思上的武士刀具。

足輕組頭藤作看平左衛門手裡的脅差,口水都要下來了:"平左衛門,給我看看吧。這輩子還沒機會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刀呢。"

藤作輕輕地拿在手裡,緩緩地拔開刀鞘,一臉羨慕地說:"真是把好刀啊。"

其實藤作完全有機會獲得脅差,只要上陣的時候積極些,就能在主公面前獲得一柄便宜的脅差。不過藤作膽小的性格使他沒有獲得什麼嘉獎,逐漸的就被派來當個守門的職役。

藤作的主公並不是死掉的中田少工,而是位居權力巔峰的太閣殿下。其實畿內的大部分足輕都從屬太閣殿下,畢竟這裡是他的直領。向其他的封臣只能帶領一小隊親兵,其他的部隊都在他們自己的封地上,為他們守護著財產。

平左衛門有些炫耀地道:"這可是內匠頭大人賜予我的,看完了趕快還回來。"

一旁的足輕有點兒看不下去了,這個時候應該是如何管理營地,可平左衛門還沒有什麼動作。

"大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足輕不好直呼其名,畢竟平左衛門有了代少工的職役了。

"這個……我們先安置屍首吧。"平左衛門聽到這個詞有點兒彆扭,不過也就勉強接受了。他把勞役眾組織在一起,就像中田少工那樣,站在他們的前面。

平左衛門深吸一口氣,大喊道:"中田少工那個傢伙,死掉了!"

沒有得到訊息的勞役們把他們的驚訝分享給周圍,眾人互相討論著。平左衛門也沒打算制止他們的討論。他自己心裡也沒有譜,不知道之後要做些什麼。

還好旁邊的藤作幫了一下平左衛門,對正在議論的人群說:"好了,中田少工的死是自找的,他貪汙朝廷款項,已經被丸山內匠頭大人當場剿滅了。現在由平左衛門大人負責。"

這個訊息更為勁爆,中田少工好歹是武士格,他平左衛門和我們一樣,憑什麼他能管我們?雖然有人不滿,但和平左衛門有關係的勞役更多。

"你也配當少工?我呸。"

"他憑什麼不能,你算什麼東西。"

兩撥人吵了起來,藤作也無法控制,再說這裡不只他一個足輕組頭。其他的組頭卻不願意給平左衛門太多支援,他們有的還對中田少工擁有好感,但更多的是看不上他的平民身份。

平左衛門頓時覺得頭大,心裡對丸山內匠頭感到疑惑,他是真的願意讓自己來代替中田少工麼,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

"各位,請聽我說一句。"平左衛門儘量把嘴巴張大,一字一句地說,"今日暫停上工,大家都回去吧。"

聽到沒有工作的眾人,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大多數都回去了,只留下平左衛門店鋪裡的夥計和一眾朋友。

五平等眾人散的差不多後,對平左衛門大聲說道:"這下可好了,我們不用整日擔驚受怕了。"原本受過中田少工虐待的身體,現在也好了起來,兩腮也不像之前那麼凹了。

友兵衛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上前也恭賀了平左衛門,語氣上變得恭敬了多。他們合夥開的店鋪中的夥計反倒是衝著平左衛門行跪拜禮。

匠丁十藏到是沒那麼樂觀,不過他表示應該把做好的精美木屐送給上司,以做到打通關節的地步。十藏其他的也沒有多說,他和幾個要好的同鄉留下來就是看看平左衛門接下來要怎麼做。

"首先,我得到了丸山內匠頭大人的認可,並且贈與我脅差一柄。"平左衛門環視了和自己要好的眾人,從腰間拔出脅差,以示大家自己的合法性。

"雖然我只是代理少工,但我想先做些安定民心的事情。"

"在這裡的各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夥伴。請與我一同努力。"平左衛門說道這,深深地衝著大家鞠了一躬。眾人忙道不敢,氣氛稍微輕鬆了些。

"然後,咱們要聯合同鄉還有一些有能力的匠人,完成上面交給咱們的任務。"這是重點,城池的修繕任務不能怠慢,雖然不只他們這麼點兒人,可每天的進度都是有記錄的,無論誰得到少工的職役也沒有權力刪改內容。

當平左衛門把傷者安頓好,死者掩埋掉後,月亮早已掛在半空了。藉著月色,平左衛門和藤作等人來到中田少工的居室。四處還留有之前平左衛門,偷取賬目的痕跡,只是這裡好像不止被平左衛門關注。

稍作收拾後,平左衛門又和眾人商量著以後的安排。眾人皆為興奮地討論,未來能從中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只有十藏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不如我們還按著那胖子的做法吧,這樣討論來討論去的太麻煩了。"五平一臉不耐煩,他覺得之前的制度沒什麼不好,他沒準可以跟著平左衛門撈些黃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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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卻持反對意見,那人就是這麼死的,怎麼可能照搬前任。可讓他們制定規則,他們又不會。藤作反倒是瞭解幾分其他少工的管理方法。

"把人分成兩撥,一撥有技術的匠丁,一撥賣力氣的直丁。讓他們各幹各事就得了。"藤作也不知具體的操作,"死掉的人隨處一埋,等上一段時間,自有新的勞役過來。"

眾人紛紛叫好,有著和平左衛門的關係,他們早已脫離這兩撥的層面,支援當權者的利益是他們的最終選擇。

距離營地幾公裡遠的丸山內匠頭,在伏見城報告此事。這種可以用傳令兵的訊息,丸山大人為何願意親自出馬呢?答案很簡單,他依著賬目,找到了中田少工藏在屋敷中,大量的黃金。先町奉行一步封鎖了中田家,並禁止任何人等不得進出。

一個主管城池修葺的伴部,又是為何有勇氣私自封鎖呢。

PS:十分想念死掉的胖子,不過為了劇情還是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