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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權力旁落

平左衛門從丸山內匠頭那裡領取了公務後,本想與同僚拉近關係的他卻被這群武士們排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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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民之身的頑童怎懂得武士的義理?"

大藏少工面露輕視,根本不屑用他那雙銅鈴大的眼睛,正眼瞧平左衛門一眼。

"我家當年可是為將軍殿下奉獻過死力的,那時候被授予御家人家格的祖父,為了抵擋彈正少弼的叛逆行為重傷而亡,到死他老人家也念念不忘將軍的恩德。"大藏說的是永祿八年,將軍足利義輝被松永久秀逼死的事情。

"義勇奉公的典範啊,我輩之楷模。"自有旁邊之人為大藏少工吹噓,還有不乏貶損平左衛門的言論也說了出來,"如果是一介平民的話,拋棄主君而獨活才是他們的生存之道吧。"

"哈哈,沒準拿著上司的首級邀功也說不定呢。"

"我看一般庶民沒有這個膽量,半夜逃走的可能性更大。"

平左衛門氣得滿臉通紅,腦門上的青筋直顫抖,雙臂也隨著呼吸擺動,可見他從未感到如此被羞辱。其實這種等級觀念早已在平左衛門觀念中形成,比這更難聽的話不是沒有人衝他說過。只是平左衛門自己覺得他和武士無異。在幾個月指揮過幾百人的平左衛門,不覺得他沒有堪比武士的才能,可自己的出身的的確確被這些中下級武士所鄙夷。

"本來在下願和諸位共商致富之計,看來是在下失禮了。"受遊女老板喜之助所託的平左衛門,並未完成他所保證的任務。上到內匠頭,下至同僚都未接受自己的意見,甚至連聽都不願聽一下。

"看來這小子不僅忠義全無,還唯利是圖啊。"大藏少工沒等平左衛門離開,故意放大他那銅鑼般的嗓子。

此時季節早已入冬,木幡山再難見到半點綠意,光禿禿的山頭上剩下的不過是殘垣斷壁般的伏見城。下山之路比上山更難走,心不在焉的平左衛門為此付出了不熟悉山路的代價。頭上的斗笠也在滾下山坡的時候遺漏在山間了,好在平左衛門沒有傷及骨頭,在天黑後不久回到了距離伏見十里的營地裡。

看守大門的足輕組頭早就不是那個膽小的藤作,換了一位視力不太好的下級武士駐守在木質的櫓臺上。

"站住!是誰在那裡?"

平左衛門也不願多說廢話,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兒力氣讓守衛開啟大門,走回自己的屋舍。住在外間的護衛又吉聽到響聲馬上跑出來檢視,和他一同出來的同伴卻一臉迷茫,似乎詫異為何平左衛門會在這麼晚才回來。

"是大人麼,哎呦這是怎麼了?您渾身上下怎麼那麼多土。"又吉連忙把平左衛門備用的衣服拿出來,請他換上打了補丁的木棉小袖。

平左衛門不願出一聲,乾巴巴地坐在沒有鋪木質地板的土間上,接過護衛拿來的水桶,在土地上衝了個痛快。

"大人,這麼冷的天氣,別再著涼了。"本意是讓平左衛門擦擦臉的又吉,一臉憂心的看著平左衛門,從他的表情讀出的都是滿滿擔憂,可又吉和平左衛門相識不過2個月。

"好了,你二人去把十藏他們叫過來吧,就說上面有命令下達,叫他們在次之間見我。"衝過凉後的平左衛門急需吃一頓熱乎的飯菜,又衝著又吉說道,"廚房裡可有煮好的米?先給我盛上一碗。"

平足衛門打了一個哆嗦,捧著味增湯喝了幾口,見又吉還沒離開,催促道:"快去找他們吧,十藏現在應該沒有睡吧?"

"沒有,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別讓我等太久"在被上級和同僚忽視的平左衛門,選擇性的忽視了又吉的意見,打發他趕緊叫自己的屬下。

沒多久,十藏、藤作等人聚在次之間內,看著平左衛門把晚飯吃完。友兵衛見平左衛門吃完後,第一個搶在十藏的前頭說道:"大人,你可不厚道啊,把我們瞞在鼓裡多少天了。"

"什麼?"平左衛門打了一個飽嗝,疑惑地看向這個貪財的本地人。

友兵衛用不客氣的語氣說道:"就是征伐朝鮮的事情,你連我們都打算瞞下來麼。"

平左衛門眼睛四處尋找又吉,第一反應是這個滑頭的傢伙竟然敢出賣我。沒見到自己的護衛的他又望向知道內情的十藏,示意他是誰洩露的秘密。

"您去伏見城不久,就有人散發出訊息,不過確實不是我或又吉幹的。"十藏的酒糟鼻子抽搐了一下,做出了一臉無奈的表情。

"這下可不太好辦了。"藤作率先考慮的是他的部下還有多少能信任,謹小慎微的足輕組頭想到的先是如何保證自己還有這群人的安全,"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今天往京都運送的石料都少了半成。"

"大人自有他的考慮,我們盡最大努力為大人效力就好。"被平左衛門救過一名的五平,堅定地站在他的一邊,也許五平更有忠義的精神吧。

平左衛門看著他們還為自己隱瞞戰爭的決定爭吵不休的時候,苦笑道:"現在談論這些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我想之前又吉已經告訴你們。我今日接到內匠頭大人新的命令,讓咱們所有人遷到伏見城的普請場內。"

"什麼!這怎麼可以。"

"服役期早就超出了,難道要幹到年底不成?"

"哎……"

這幾天把平左衛門累壞了,即使今日小憩了一會兒,可還是感覺身體乏的很。平左衛門閉上了雙眼,耳邊響起眾人討論的聲音。拍大腿的、錘地板的響聲都被平左衛門阻在耳外。

一盞茶過後,在眾人面前有著一定聲望的十藏終於令眾人安靜下來。"既然內匠頭大人已經下令,可有書狀賜與大人?"

平左衛門把帶有內匠頭親筆簽名的花押狀令,交給了十藏手裡。這些不是由農民就是町人出身的屬下們,認識的字加在一起還沒有平左衛門一人識得多。狀令被裝模作樣地傳遞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平左衛門手裡。

"既然大家沒什麼問題,就商量一下如何遷移的問題吧。"平左衛門哈氣不斷,可又不得不把事情交代完畢。身為權力的最低階層,總是要做得多、做得對才可以不受上司的問責。

本來按照丸山內匠頭的意思,老成持重的他不會如此雷厲風行。殺人和築城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內匠頭顯然覺得不應該混為一談。他可以快速解決一個不那麼聽話的下屬,可卻無法讓伏見城快速修繕完畢。

加藤清正則不然,這位主計頭大人才智不輸於石田三成,不過做起事來簡直像快刀斬亂麻一般。好在他早就培養了政務方面的能力,幾位少工在他的高壓下迅速遷到普請場四周,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臨時營地。

這種粗曠的手法帶來了勞役眾們的不滿,可沒等發洩出來就被加藤清正帶來的人消滅掉了。

"大人,這樣下去同鄉們都可能背叛您啊。"即使是樂觀的五平也受不了主計頭的一番動作。殺人、埋人,把朝鮮押送的俘虜打散送入各個營地。如果爆發一揆就再殺人、埋人,調運人手。

"在死了這麼多人後,我到是感覺咱們的同鄉更加團結了"平左衛門已經完全失去對營地的掌握能力,作為他左右手的藤作也被加藤清正掉回去了,新掌握兵權的是加藤大人的其中一位家臣。這位武士大人被派來作為目付,替主公蒐集營地上發生的訊息,確保平左衛門按照上司的意思去做。平左衛門能做的只有執行上令而已。

平左衛門看著幾處被釘在木樁上的屍體,喃喃道:其實這樣也不錯,我至少不用擔心和中田少工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