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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暗紅教堂

生命在他裡頭,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

——聖經

初春的清晨,陽光似露非露的在黑雲間盤旋著,天上還飄灑著幾滴迷離的細雨。

一個牧師打扮的老人蹣跚的走過一個土坡,駐足在東城教堂的門口,雙手顫巍巍的在口袋裡摸索著鑰匙。

開鎖,大門吱吱呀呀的扯出了一條縫,一股異樣的氣味順著門縫飄溢出來……

“唔……”

老牧師一皺眉,捂著鼻子奮力推開了大門,血液的腥味和腐肉的惡臭頓時衝的人睜不開眼睛。與此同時,微弱的陽光自然的撒滿了本就不大的教堂……

轟——

鐵鎖落地,在石木的地板上砸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印。隨即,老牧師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張著嘴巴牽動著上下滾動的喉結,半天才發出了一句壓抑的嘶吼:“殺……殺人啦!”

慘白的十字架上掛著一具枯瘦的女屍,屍體歪著腦袋,脖頸和手臂的大動脈都被人用利器劃開,鮮血彙集於腳底,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詭異的紅線……

這是週一的早晨,虔誠的人喜歡在這個時間祈福平安。

早晨八點三十五分 十字街重案調查工作室

許諾的呼嚕聲響了一晚,動靜就好像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下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撒手而去,一命嗚呼。

還好郭北從小生長在農村,半夜聽慣了各種狼哞狗叫,才不至於第一個晚上就被他逼得神經衰弱。

郭北翹著腿坐在藤椅上,背對著滿牆的“屍體”,隨手翻閱著散落在桌上的卷宗。

2016年3月21日,北汪村私建教堂兇殺案

死者男,35歲,北汪村村委會文員。死因是頭部被鈍器擊打,屍體動脈被人割開,懸掛在十字架上。

好慘……

郭北吸著冷氣搖了搖頭,頭頂又傳來許諾應景的呼嚕聲。

突然間,門鈴沙啞的尖叫了一聲。

郭北把卷宗推到一邊,起身去開門。

大門剛被撤開一條縫,門外就傳來一個男人呱噪的聲音:“今天居然在十分鐘以內就給我開門了,許諾你良心發現了……麼?”

門完全開啟了,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靠門框站著,臉上的笑容卻因為看到郭北而凝固起來。

“呃,你好……我是許先生請來的文員。”

郭北見來人愣住了,先伸手打了個招呼。

“文員?”

大鬍子男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抬腿走進了屋子。瞅了一眼樓上說道:“那家夥還在睡覺吧。”

“對,請問您是?”

“警察。”

大鬍子男人掏出證件來在郭北面前晃了晃說道:“我懷疑你樓上正睡著一個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的變態。”

“阿?!”

郭北吃驚之餘,樓梯處傳來一陣拖拉的腳步聲,許諾半眯著眼睛,揉著腦袋上亂糟糟的頭髮吊兒郎當的走下了樓。

“我說過我工作的時間是早上十點以後,你怎麼這麼早就……”

許諾話說道一半突然揚起嘴角一笑,用舌尖舔著上嘴唇說道:“昨晚就沒回家阿。車站旁邊100塊的姑娘你也能將就,你就不怕讓抓嫖的兄弟難做?”

“你……”

大鬍子警察讓許諾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捏著拳頭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老王阿,一把年紀了,身體要緊。萬一有點什麼病,晚節不保阿……”

許諾肆無忌憚的嘲笑了大鬍子警察一番,然後拿起桌上的那疊卷宗突然臉色一變問道:“是十字架這個案子麼?”

“是……”

王警官揉了揉鼻子,撇著嘴支應了一聲。

許諾又粗略地翻閱了一遍卷宗低聲問道:“調查有了新進展?”

“不……”

王警官慢慢抬起頭說道:“有了新的受害者。”

“新受害者?”

許諾雙眉一鎖,問道:“在哪?”

王警官:“東城教堂……”

許諾回頭拍了一下郭北的肩膀問道:“郭老師,你暈血麼?”

“不……不暈。”

郭北慌張的搖了搖頭。

“那就跟我走。”

許諾彷彿激動的眉毛都要跳起來了

“好戲就要開始了。”

黑色的半殘廢桑塔納。

這輛小破車像是經歷了半個世紀的風霜,每走五十米就會發出類似許諾打呼嚕的聲音。

但許諾完全不受這輛車身體狀況的影響,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到抽搐。

“居然是連環殺人案……”

“密室殺人,放血,乾屍……”

“太棒了,我燃了!“

郭北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旁邊開車的這位仁兄精神上可能不是特別健全。

“那個……許先生……“

郭北小心的叫了一句。

“叫我名字就行,咋啦。”

許諾眼睛看著前面,嘴角卻在不斷地痙攣抽動。

“我想問你一下,你是怎麼看出來剛才那個警官昨天去找……找那個……”

“找小姐,而且是很便宜的車站站街小姐。”

許諾語速飛快:“他的皮鞋擦得發亮,衣領卻褶皺的厲害。說明他昨晚待的地方,只能給他擦鞋子卻不能整理衣服。”

“他脖頸下面有明顯溼紙巾擦過的痕跡,很顯然他不想讓人看到那原來有個唇印,但是我還是看到了紅印。拿紙巾擦唇印,這個辦法太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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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廉價的香水味,我在二樓就聞到了。”

“他開車來找我,腳上卻有新鮮的泥土。而最近東城市只有車站附近在修路。他害怕別人發現他嫖娼把車停的很遠,所以只能步行走過那段泥路,泥土就是這麼來的。”

許諾像復讀機一樣說完這一段話,然後面無表情的問道:“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這個大鬍子很變態。”

“我覺得你比較變態……“

郭北咽了口吐沫:“哪有人一見面就盯著人家鞋上的泥看的。”

“這是人的慣性行為。”

許諾對著後視鏡理了理頭髮說道:“就像你寫東西的時候喜歡咬自己左手食指一樣。”

“哈?”

郭北咽了口吐沫,趕緊把左手塞進口袋裡。

桑塔納喘息了許久,艱難的停留在東城教堂的門口。

午後的教堂並不祥和,低聲交耳的人群,黃色的警戒線以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道都讓這裡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死者王薇薇,23歲,東城大學的大三學生。”

一個中年警察一邊說著一邊遞給許諾幾張材料。

“女學生、午夜、鈍器擊殺、動脈放血、教堂、十字架……”

許諾銳利的掃視過材料上的每一個字,那些關鍵的詞彙如同閃電一般從他的瞳孔劃過。

“女大學生,農村村支書,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聯絡麼?”

許諾嘴裡嘟噥著 ,掀起警方拉扯的警戒心,直接鑽了進去。郭北在教堂門口略一遲疑,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屍體腐化所散發的黴臭在整間屋子裡。

“警方居然沒有處理屍體……”

郭北用手死死的捂著口鼻皺著每天說道。

“是我讓他們不要破壞現場的。”

許諾嘴角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彷彿周圍瀰漫著的是玫瑰的芬芳一般。

他快步走到十字架前,審視著那具乾枯扭曲的屍體。緩緩伸出左手手指在屍體褶皺的臉上蹭了一下,然後放到鼻子前聞了一下。

除去屍臭之外,竟然有一絲淡淡的香氣。

香水,粉底……

他咬了咬嘴唇,又將臉向著屍體前湊了湊,目光一點點的蹭過屍體的眼角、鼻翼、嘴唇、手指、腦後傷口……

各種資訊如同爬蟲一般在在許諾的大腦中穿梭著。

粉底……

半夜出門,還這樣精心打扮,一定是去見有曖昧關系的男人。

中指處有戒指的印痕,說明她有物件。然而戒指被人摘去,要麼是被嫌犯拿走,要麼她為了見這個人將戒指摘掉了,偷情。

死亡時眼角極限張烈後快速收縮,說明當時收到了突如其來的驚嚇,甚至在眼角的神經都來不及反應,被偷襲。

許諾閉著眼睛,反覆咀嚼著這些資訊,腦中畫面如一部快節奏的電影般瞬息萬變。

“許諾……”

中年警察咽著吐沫小聲問道:“怎麼樣,有線索麼?”

“一點點。”

許諾直起身子,轉身想著郭北說道:“郭老師,學生你熟悉,說說你的看法。”

“我?”

郭北正捂著口鼻發呆,被許諾突如其來的一問,不由得打了個晃神,皺著眉頭走到屍體旁邊。

“她應該是晚上被人騙出學校。呃,在教堂殺人,可能和宗教有關。兇手割裂動脈的刀功很細膩,應該有一定的解刨或者用手術刀的經驗……”

“很靠譜。”

許諾聳了聳肩膀,又用目光掃過屍體下身,突然低聲問道:“吳隊,屍體旁邊還有別的東西麼?”

“東西……什麼東西?”

中年警官一愣神。

“手提包……”

許諾咬著自己的食指說道:“她的手提包去哪了?”

“為……為啥會有手提包?”

吳隊不知所措的一攤手說道:“我們在周邊都沒有找到任何東西阿?”

“昨晚下了小雨,女孩身上的衣物都一些潮溼,唯獨右腿側面是乾燥的。說明她拎著一個手提包!難道是兇手拿走了?他要一個手提包幹什麼?”

許諾回頭掃視過所有人,又低下頭自言自語到:“裡面有手機,兇手和受害者是手機聯絡,裡面一定有兩個人的通話記錄……”

“呵呵……”

許諾好像一個自導自演的話劇演員一般,緩緩抬起頭笑道:“老狐狸,我抓住你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