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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

年輕的女生對待感情,大多不過是一朵浮萍般的相思,倘若觸及實地,卻又不得不畏懼於眼前的真實與荒誕。

林楠有時候很想狠狠地喝一場宿醉,等到醉醒的時候自己已經西裝筆挺,溫文爾雅的和同事談笑風聲,而這段在他看來眼前最難熬過的學生時光都已經隨風輕去。

大多數的學生在上學時期都曾有過這樣的妄想,只是當畢業後生活的洪流裹挾著種種現實呼嘯而來的時候,他們又不由得感慨當初那最美好的學生時光。

林楠挺直了腰板,擦了擦眼角,裝出一臉壞笑的對許晴說:“做我女朋友的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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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晴捂住了尚未發育完全的胸部,一臉驚恐地說:“什麼條件。”

“來,我告訴你。”林楠緩緩地湊到她的耳邊說,“我們私奔吧。”

“什麼!”許晴驚訝的撥出聲來,周圍的同學也轉移了目光投射到這裡,等到關注的人少了以後,她壓低著音量說:“你沒開玩笑吧。”

林楠扶了扶眼鏡框,一臉嚴肅的說:“我是認真的。”

“為什麼呀?”許晴疑惑的問。

林楠指著教室內一部分因為學習疲憊亦或是晚自習後沉迷於網路而缺乏睡眠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同學,指著教室外那群因為壓抑許久亦或是因為老師不在而肆意歡笑打鬧的同學,問道:“你覺得他們這樣快樂嗎?”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許晴皺了皺眉說。

林楠仰了一下頭,望了一眼天花板後,揉了揉眼睛說:“那換個說法吧,你覺得在學校裡天天從早上六點半開始上早自習到晚上十一點半開始上晚自習的學生裡,有人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應該……是有的吧。”許晴有些不確定的說。

林楠略有些尷尬的望著她說:“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許晴指著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一男一女說:“諾。”

“我覺得這條三角函數題有另外一種解法,你看,這裡添一條輔助線,用……”黝黑的夏俊傑正在為一個向他求教數學題目的微胖女生細緻的解答題目,眼角卻不自覺的撇向了女生的胸部。

女生輕輕地附下了身子,仔細的聽著夏俊傑的分析,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時老師說這道題目有兩種解法的時候我怎麼也想不出第二種,俊傑你真聰明。”

“沒事沒事,學數學最重要的是變通,有時候當你發現一條道路無法走通的時候,嘗試著換一種思維,另闢蹊徑,便可能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夏俊傑循循善誘的說道,目光卻一直盯著女生微微附下身子的雙峰,高一的女生正值青春發育的快速增長期,這女生長相還算清秀,私下裡男生交流時有人曾用波濤洶湧、波瀾壯闊、驚濤拍岸諸如此類的詞語來形容此女的胸懷開闊,不得不說,平日裡寫作文顯得極為乾澀的一干男生在這方面卻充分的發揮了他們的想象力和語言功底。

“謝謝你,夏俊傑。”女生聲音音調有些歡快,拿起了試卷。

夏俊傑揮了揮手,笑著說:“沒事,我最喜歡幫助同學解答問題了,要是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找我,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嗯!”

林楠捂著臉,一時間什麼都不想說。

“最佳損友啊。”

許晴望著他尷尬的狀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其實我贊同你的說法,大多數的同學並不熱愛現在的生活。”

“嗯。”

“但是我們沒有選擇啊。”

“嗯。”林楠忽然感覺這樣的談話有些乏味了,他趴在桌子上,卻毫無睡意,黑暗中嘈雜的一切都在雜亂無章而又井然有序的響著,但是在林楠的腦海中,卻毫無聲響。

……

……

“明天,學校即將舉辦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班上男生不多,希望大家踴躍報名。這次運動會只要參與比賽無論拿不拿到名次,都可以加平時的綜測分,在期末評優的時候會比其他同學多出很大的優勢,希望大家踴躍報名。”班主任徐奶奶的言語在講臺上緩緩地講著。

林楠趴在桌子上,被巨大歡呼聲和四圍嘈雜的討論聲給驚醒。

“靠,楠楠,運動會,運動會。“身後的朱昊激動地推了推他的後背,林楠原本趴在桌子上舒適的享受著靜謐的時刻,猛然間的一股推力讓他從凳子上滑倒下來,非常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此時,徐奶奶猛地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大聲地說道:“安靜!”

也不知道是因為林楠摔倒時那一聲巨響,亦或是班主任的呵斥起了作用,班級裡瞬間安靜了下來,林楠尷尬的從座位那裡扶著凳子站了起來,全班的目光突然間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一點意外,一點意外。”林楠訕訕的說道,回頭卻狠狠地瞪了朱昊一眼。

徐奶奶往他這裡瞥了一眼,明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說,於是沒有計較。

“關於這次運動會,有幾個要點要先和大家申明一下。首先,運動會期間不允許同學們出入校園,往屆運動會常常有同學利用運動會期間出去進網吧遊戲機室臺球室等對於你們中學生來說極其不良的場所,或者勾結外校學生在校園內肆無忌憚的玩鬧,這些都是不好的影響。”徐奶奶嚴肅地說道。

聽到這個訊息,大多數同學都沒有過多的反應,林楠身後的朱昊此刻卻抱著頭,低聲說道:“沒勁,還準備運動會期間上兩天網的。”

“第二件事,運動會是組織大家鍛鍊身體,放鬆心情的一個活動。當然,能夠獲得名次是最好的,倘若不能獲得名次 ,也不要和其他同學產生衝突。往屆運動會時常有一些同學因為比賽時一些不愉快而演變為賽後肢體乃至言語上的衝突。在這裡,我要嚴肅和大家申明的是。無論什麼情況,在校園內發生的打架鬥毆事件,學校都會嚴肅處理。輕則通報批評,重則留校察看。”

班主任說的大多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在教室內流傳著大課間時候從其他班上傳來的通知,據說今晚晚自習不上,同學們都在興高采烈地討論著這件事情。

徐奶奶看到講臺底下這麼喧鬧明顯心理有些不愉快,提高了音量說:“是不是都在討論著什麼時候下晚自習?如果你們繼續這樣吵下去,我就什麼也不講,等你們講完我再講,反正今晚也沒有事情,你們講到什麼時候我陪你們待到什麼時候。”

講臺下的聲音瞬間小了了幾十分貝,徐奶奶坐在講臺上就這樣盯著所有人,等到徹底安靜下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時候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說:“你們講完了吧,你們講完了我開始講。最後一件事就是贊助,運動會開場會有每個班的節目和走方陣的表演,而表演所需的道具服裝都由你們自己準備。學校提供了一部分的場地給贊助商做廣告,這方面需要同學們自己去抓緊時間爭取了。”

“報名事項由班長安若負責,放學!”徐奶奶講完了所有事項後,離開了教室。

教室內一大批人瞬間揹著早已收拾好的書包衝出了教室,林楠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在紛湧的人潮中向夏俊傑大聲說道:“俊傑,等我一下。”

夏俊傑喊道:“沒問題。”

朱昊推開周圍擁堵的人群,對夏俊傑和林楠說:“楠楠,俊傑上網不。”

林南思索了一下說:“我倆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你早點去,幫我倆開個機子,晚了開不到。”

“你們幾點來啊。”

“不超過一個小時。”

朱昊揹著書包衝出了教室,以往只要學校不上晚自習,方圓幾里的網咖幾乎都會人滿為患。他彷彿提前參加了學校運動會一般,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與全校幾百名網癮少年爭奪不多的席位。

林楠將書桌上的書收好,他也沒打算往家裡背書包,在沒有作業的時候書包對於他來講只是一個累贅。而大多數的學生也並未打算回家之後利用不多的休息時間來學習,更多的是給父母或者是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此刻,正忙碌於登記運動會報名表的安若突然伸出了手,將即將跨出許晴座位的林楠拉住,說:“楠楠你等我一會兒,我有事跟你講。”

林楠有點奇怪,過了一會 ,登記運動會的同學漸漸散去,安若拖著一旁人高馬大等候許久的何豪說:“你過來。”

林楠蹙著眉頭,望著表情略有些憤懣的何豪說:“怎麼,事情還沒完?”

安若推了推何豪,他顯得越來越糾結,想了一會,拍了拍林楠說:“哥們,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你和安若是好朋友,所以產生了一些誤會。大家同學一場,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起衝突。”

本來那件事在林楠心裡就是小事,而且何豪那次喊得社會青年下手也並不算重。起因 是因為安若,林楠想倘若何豪再糾纏不休亦或是再起衝突他也不妨透過一些手段來處理這件事情,但是這兩天心中的事情堆積的太多一時之間倒是忘了這件事。

安若聽了何豪的道歉之後明顯不開心,揪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我讓你說的話呢?”

林楠望著何豪一米八幾的寬闊身材在安若面前顯得極為溫順,呻吟著說:“別別別掐我安安,疼疼疼疼。”

隨後一臉正色的彎下腰對林楠說:“林楠同學,我為我做過的錯事向你道歉。我不該勾結外校同學以多欺少打同班同學,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誤。我願意盡我所能彌補我對你的傷害,並衷心的希望我們以後能夠成為好朋友。”

林楠望著何豪陳懇的表情,揹著明顯是安若事先讓他準備好的道歉詞,彎下的身軀。猛然覺得一身漂亮黑色格子中裙,眉如遠山,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安然美好的女孩應該和這位能夠為她放下尊嚴彎下腰桿的男生應該是一對情侶。

他想了想,向何豪伸出了右手,兩人握手後,林楠笑著說:“為女孩子彎腰不丟人。”

何豪摸了摸鼻樑說:“是的嘛,我也這樣覺得。”

“靠,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被打的真的很疼,你有沒有點誠意啊?”林楠推開他,笑罵道。

何豪望著明顯有些慍怒的安若,立刻指著自己的身體說:“林楠同學,倘若你心懷怨恨,便拿我的肉體撒氣吧。”

“滾。”林楠推開了何豪,臨走之前,不忘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