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打了麻藥，做好固定的鄭洲躺上了手術檯。
“有感覺嗎？”
“沒有。”
小護士將夾子收了起來，然後轉身，道：“沈醫生，麻醉的差不多了，可以切了。”
鄭洲打了個哆嗦。
這小護士長的文文弱弱的，一副扶風弱柳般的小女兒姿態，怎麼說話這麼粗暴呢。
……
“劉總，這邊走。”
“觀看的時候注意不要離得太近，以免給病人造成心理壓力。”陪同的醫生說道。
“好的。”蘇陽一臉淡定。
穿著白大褂，渾身消毒處理了一番，蘇陽這個外行人也進來了。
美名其曰：參觀。
雖然陪同的醫生不知道切個包皮有什麼好參觀的，但誰讓人家是贊助方呢。
贊助學生體檢看病，具體錢花到哪去了，有沒有落到實處，人家想看，上面領導也批准，他總不能攔著吧。
“你好。”蘇陽帶著口罩，只露出眼睛，不是熟人還真認不出他是誰。
“你好。”鄭洲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具體情況他聽一旁小護士說了。
來人是資助整個數學系體檢以及看病的青年企業家，來這裡是為了看幾個案例。
“這位同學，不要有壓力，放鬆點，你可以閉上眼睛睡一會，很快就會做完的。”陪同醫生寬慰學霸同學。
學霸同學心裡繼續崩潰。
開玩笑，睡個屁啊，都有人參觀他割丁丁了，他還若無其事，他又不是拍特殊小電影的，哪來那麼大心臟。
“放鬆，來，深呼吸。”陪同醫生很盡責。
然而並無卵用。
鄭洲精神還是繃得很緊。
陪同醫生只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位同學太緊張了，劉總，要不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
“好吧。”
“吱嘎”門開了。
兩個人走了出去。
嗯，蘇陽依舊站在手術室裡。
學霸同學心理壓力太大了，作為一個關懷大學生的青年企業家，當然得儘可能的為對方著想。
所以，他讓陪同醫生和另一名實習醫生出去了。
兩分鍾後，手術開始。
然後，蘇陽發現了一個震驚的事情——他剛才趕走的那位醫生是二助。
“劉……醫生，你要不要做二助。”小護士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蘇陽看了一眼嚴肅無比的技術流狂人。
對方衝他點了點頭。
“好吧，我就近學習一下。”
他對技術流狂人還是有信心的，對方肯定兜得住，少一個助手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手術。
區區一兩寸的事，那叫事嗎。
有道是早起的鳥兒，嗯，不對。有道是早被嬋娟誤……
也不對。
有道是早知如此悔歸來。
還不對。
有道早，算了，不早了……各掃自家門前雪。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學霸同學的鳥兒如何，跟他蘇陽有個鳥關係。
“好一杆青龍槍，老黃我麻倒的好漢不計其數，可這麼好的兵器，我還真沒見過幾次。”麻醉師嘖嘖稱奇。
“怎麼老黃，遇到對手了。你不是自己常常吹自己面相皇叔，裡子張飛嗎。”一助在一旁打趣。
“這個不一樣。”麻醉師唏噓不已。
“我是輕量級選手，同體重的情況下打敗天下無敵手，這是重量級選手……”
“哈哈，老黃慫了。”一助笑的不行。
一旁的小護士臉繃得很緊。
並不是心情不好，而是習慣性的繃著臉。
她不太喜歡摻和這種話題，畢竟才剛剛二十歲，臉嫩，雖然她已經見得夠多了，都已經做到如數家珍的地步。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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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沈然面前。
因為——沈然真的很帥。
割包皮是個小手術。
什麼二助，就那麼三兩下解決的問題，要不是得帶人學習，很多醫生其實連一助也不需要。
有個麻醉師，再來個器械護士就行了。
區區一兩寸……
蘇陽在這裡的作用就是當吉祥物，或者說，當陪聊。
沒人真的會讓他上場，他純粹就是來看風景的。
雖然這裡並沒有什麼風景可看。
沈然是主刀。
包皮切割手術這種小手術他做的雖然少，但對他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難度大概跟正常人吃飯喝水一般。
“你想切一個什麼樣的？”臨近動刀，本著尊重病人的想法，沈然又問了對方一句。
“切什麼樣的？”被區域性麻醉的鄭洲有點懵逼。
這玩意還有花樣？他只聽說過包皮過長切短點，以免影響幸福生活，還從沒聽說過包皮還有不同的切法。
“我的意思是，需不需要加點東西。”
“加東西！”鄭洲更震驚了。他有點懷疑自己進的到底是不是正規醫院了，動手術之前居然問他要不要在那個部位加東西。
“是這樣的，我們沈醫生技術好，有一次做到一半，一個花胳膊突發奇想讓加鋼珠，沈醫生幫忙做了，事後那位花胳膊非常滿意。”一助幫忙解釋。
“對，我記得還有一個讓紋身的，要求紋的小一點，好像是紋了一個笑臉。事後也是大受好評。”麻醉師也過來插了一句。
學霸同學繼續崩潰中。
“我不加，我什麼都不加，我就想快點把手術做了，然後趕緊回學校。”
“好。”沈然淡定答應。
“可惜了。”
“嘖嘖，要我說，紋個青龍刀絕對霸氣。”
學霸同學要哭了。
早知道跟醫生聊天這麼詭異，他上手術檯前就讓醫生開點安眠的藥了，要麼全麻也行，耳不聽為靜。
現在倒好，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的往腦子裡鑽，他精神都快被刺激到發瘋臨界點了。
“切多少好呢？”沈然低語。
“我覺得，能切的都切了吧。”蘇陽站在一旁，禿嚕冒出了一句話。
一助附和：“多切好，無事一身輕，從此以後輕鬆做男人。”
麻醉師道：“我看留一點也不錯，給他留點念想，萬一以後回憶起來了呢，說不準就想彈一曲東風破了呢。”
學霸同學持續哆嗦中。
能切的都切了！
留一點當念想，以後回憶！
這群人到底想幹什麼，真的是想給他做普通的手術嗎。
還是說，他們是想給他做摘除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