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掛礙故，無有恐怖。--《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19.1 橋松POV
蟬鳴、恍惚的午後陽光。
圖書館的落地窗旁，佳正在一旁自習。
左手捧著的，是被稱為紅寶書的GRE詞彙書。
右手熟練地轉著筆。
整齊的長髮，穿過耳後和肩，掛到胸前。
白色的碎花連衣裙。
果然，還是要出國嗎……
…………
…………
“橋松，到了。”耳邊響起扶蘇的聲音。
原來是計程車上的一場夢啊。
和我一同睡著的，是望海。
程浩因為行動不便，就沒有跟來，直接回去了。
龐統在前座，在司機詫異的眼光下，把錢付了。
走過幾公裡，到了虛雲的門口。
院門已經敞開。
“進來吧。”遠處，熟悉的聲音響起。
…………
“望海是嗎？來，讓貧僧瞧瞧。”
屋內，望海走到虛雲的面前。
虛雲枯老的手掌撫在望海的頭頂。
“這就是，劉秀的御主？”虛雲望著我。
嗯，是的。
“怪不得如此不凡。”
是啊，能量場可比我強多了。
“強多了？哈哈……”虛雲笑道。
“橋松，佛家有轉世靈童的說法，雖然不能與靈童類比……”
“但這孩子，確實是貧僧有生所見，最具稟賦之人。”
“橋松，你的過人之處是在於能量的純潔，雖然人遲鈍了點……”
扶蘇頭別過去，明顯感覺到，在忍著偷笑。
“而望海的能量，可在你的十倍以上啊……”
！
“甚至，遠比貧僧強大。”
“望海！”虛雲朝向望海，正色叫到。
“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學習吧，先從佛法開始。”
“嗯！師父！”望海響亮地答道。
“另外，你的能量雖然強大，但是如果不加以引導和剋制的話，勢必走向邪惡的一面。”
“我給你改一下名字，以後就叫【真】。”
“希望你能夠保持住內心的純潔，不被表面的世俗所影響。”
“嗯！師父！”
【柳真】……嗎？
看來長大以後，應該是一個強大的御主吧。
甚至……能超脫出聖盃戰爭，做出更偉大的事業也說不定……
……
……
對了，虛雲大師，我有些事情，想問您。
“但說無妨。”
莫里森說，人類已經滅絕了……是真的嗎？
“沒錯。”
？？
“這正是貧僧在天道所目睹之變故。”
“那天，人類被自己創造的另一種智慧體所消滅。”
“雖然，之前也有幾次衝突和危機，但那一次，新的智慧體太過強大。”
所有的大城市都遭到了核武器的打擊。
隨後的幾天，剩餘的人類也被輻射和氣候突變致死。
那麼……我們現在這些人的存在……我們現在這個世界……由從何而來？
“雖然老夫也不太清楚，但有一種說法。”
“在人類滅亡的前幾天，少數人被一種更高階的外來智慧體所回收。”
“沒有人知道這個外來智慧體的真實面貌。”
“而正是這剩餘的少數人類，利用新技術，創造了這個新世界。”
“通用的說法，就是這個【往生世界】。”
…………
“這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的能量場能被更輕易的感知到。”
“或許，就是外來智慧體改變了一兩個引數導致的吧……”
！！！！
“橋松，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到這個世界的嗎？”
？？？？
仔細想想，確實非常模糊了。
“沒錯，在一開始，身體的機能都處於極度不適應的狀態，記憶功能還沒健全。”
“儘管你的身體已經長大，但在降臨的那一瞬間，大腦就像初生的嬰兒一般。”
初生的嬰兒？
“沒錯，通俗的說，你是被製造出來的。”
製造？
“這個……說來話長了，”
“橋松，你確定不想下一個章節再講這件事情嗎？”
不想啊，我現在就想知道。
“好，既然這樣，請容貧僧喝口茶。”
…………
柳真在院子裡舉著木劍興奮地揮舞著，就像發現一個新玩具。
扶蘇跪坐著，低著頭，盯著地板發呆。
後發包裹住耳朵，從外側繞過肩膀，筆直落下。
扶蘇看了過來。
“你看我幹嘛？”臉微紅地問到。
我……沒看你啊……我在發呆……
“那你也不要朝著我發呆好不好……”
好……
是哪裡得罪她了嗎……
還是昨晚的事情？……
扶蘇帶有殺意的的眼光直刺過來。
哇，這都能被你感覺到……
…………
“咳咳……”虛雲已然落座。
“橋松，你應該瞭解基因吧。”
嗯中學裡學過一些。
據說，一根頭髮裡面的基因，就能反推出這個人的樣貌？
“正是如此。”
“基因，好比是人類的……原始碼，嗯。”
“傳聞外來智慧體回收人類之後，對在很多的附帶物品進行基因解碼。”
“即便是你死了一百多年了，哪怕只剩一粒塵埃，也能夠無損還原。”
那麼扶蘇又怎麼解釋？
“後面會說到，不要急。”
……
“當然，這只是肉體還原。”
“至於靈魂的還原，依靠的是能量捕捉。”
能量捕捉？
“正是。”
“人死時的執念，所散發出的能量場。”
“執念越強，能量場越強。”
“通常，和這個人求生的慾望正相關。”
“或者說，是未竟的夢想。”
這也可以嗎？…………
“橋松，在你的時代，有很多沒有被發現的東西。”
“比如，能量和物質的自由轉換，或許你知道波粒二象性，但後世的人類已經能透過對能量編碼，主動轉換成給定的物質了。”
！！！
“在舊世界毀滅以前，人類的技術已經能夠編碼電磁波，遠距離傳輸和重新構成物質了。”
也就是說……空間傳送？
“正是。”
“而新世界的人類，在外來智慧體的幫助下，不斷進步，到現在能夠重新編碼人的能量場了。”
“也就是所謂的-靈魂。”
“也就是說，橋松，你不管是物質和靈魂，和舊世界的那個你都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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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扶蘇呢？
“從者自身的能量過強或者執念過強的話，會一直以能量的形式存在下去，因此靈魂能夠被捕捉，”
“而基因編碼因為物質太過久遠，很難被捕捉，所以委員會從人類的【共識】出發，重新構建肉體。”
共識？
“嗯，就拿你來說，你所知道的唐太宗李世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嗯，一代賢君吧，畢竟是成為【天可汗】的人啊。
“那麼，歷史真實的李世民就真的是這樣嗎？”
這倒是……
傳聞李世民經常叫史官改寫歷史的說……經常把李淵的功勞挪給自己……
“沒錯，從本質上來講，歷史人物，早就已經被後人改寫的面目全非了。”
“而委員會，是基於後世的【共識】出發，來重新構建的人物。”
那……扶蘇……怎麼解釋？
“咳咳，在場的龐統和貧僧都是從者，為什麼你只問扶蘇啊？”
…………
扶蘇頭更低了，雙手死死抓著裙子，透過髮間，可以看到臉頰快要紅透了。
…………
“額……這個嘛，雖然本體是扶蘇，但【共識】因為更多干擾，導致她現在成為這個樣子。”
干擾？
“在你學到的歷史裡，扶蘇應該是個王子吧。”
嗯……是這樣……
“而在後世，扶蘇是公主。”
！！…………
是【共識】的變化嗎？
“沒錯，有個不正經的小說家，把扶蘇的人格給女性化了，導致【共識】嚴重偏離正史。”
還真是個強大的小說家啊……
“換句話說，你怎麼就確定扶蘇不是公主呢？”
！！
“正史所記載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
這倒是，為了利益的話，正史肯定會朝著有利於當局的方向寫。
而戲化的小說，又為了藝術創作，把人物再一次改寫。
“沒錯，正如三國的張飛，本來是個白面書生，而後人卻都認為他是個黑臉大漢。”
“至於歷史人物的性別來說，到底怎麼推斷都已經不重要了……”
“比如日本戰國的上杉謙信，其生前的言行不管怎麼都符合女性的特徵。”
“而上杉家為了家族在敵人面前保持軍神的硬漢形象，可以把上杉謙信說成男性，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說來……確實很有道理。
………………
原來這個【往生世界】，是在舊世界滅亡後，重新建立的啊……
既有我這樣從舊世界回收，而重新製造的。
也有望海……柳真這樣的原住民。
也有扶蘇這樣被法力召喚結晶而成的從者。
所以，聖盃戰爭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委員會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
那個外來智慧體，到底長什麼樣？僅僅是一個同等級的生命體，還是造物主一般的存在？
還有扶蘇…………
哎……不管那麼多了。
歷史上的扶蘇也好，正史裡的扶蘇也好，課本裡的扶蘇也好，對我來說，這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眼前的扶蘇，
才是真正的扶蘇，
才是我李橋松要奮力保護之人啊！
…………
糟了，意識不小心出來了……
果然，又被扶蘇感知到了嗎……
身邊的扶蘇仍然低著頭，一動不動。
沒被發現啊，那就好……
…………
從屋內出來，已經是皓月當空。
柳真在沒有任何輔導的情況下，已經隔空讓木劍飛舞了……
果然……好強大的能量……
“謝謝你，橋松。”扶蘇在身後輕輕說道。
謝……什麼？
“反正，就是謝謝你。”
月光在扶蘇的頭髮上投出光亮的輪廓。
她的雙手別在身後，就像一個剛認錯的小孩。
因為低著頭的原因，前發牢牢地遮住眼角。
一絲風吹過，揚起她的劉海，露出白皙的額頭。
還有那一雙注視著我的，深藍的眼睛，
還是那樣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