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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求援

“法國人內有個流行的古怪觀點,那便是看不起工業和商業,他們認為英倫三島土地閉塞,地域狹小,環繞著陰鬱貧瘠的北海,才不得不以物易物,用貿易來支撐國家。而偉大富饒的法蘭西,她的土地足以產出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只要將農業搞好,其他便不足為懼。梅,所以那個科爾貝說得沒錯,我們霍爾克家族本身就是依靠法王宮廷起家的,王上想要法蘭西的鏡子和玻璃超越威尼斯,他就獲得了成功,王上想要法蘭西的絲織品超越弗蘭德斯,他也獲得了成功。因為只要法國的王上有這些需求,那就會有無數大臣、侍衛、間諜來運作此事,全國的能工巧匠也都會按照他的旨意匯聚在某地,只要王上的宮廷流行,那麼製造商的訂單便會永無停歇。霍爾克也是一樣,當我帶著批熟練工人來到法國時,王上授權我在魯昂城開設絲織工場,並給我每年五十萬裡弗爾的訂單,短短十五年內我就成為法國的首富。唉,但是一個國家的財富總歸是有限額的,當其沒有任何標準地為王上和宮廷狹窄的個人意願所揮霍時,墮入到債臺高築的地獄中,也是顯而易見的結果,一旦王權隕落,霍爾克家將何以為存?所以我才想藉助英國的機器,在法國生產大眾所需的棉布,也就在這時候我才體會到在法國,工商業主們不過是特權階級眼中的一塊臠肉,只要他們肚子餓,就會毫不猶豫地露出獠牙利齒,將這塊臠肉撕扯殆盡,特權分子都是寄生蟲。”

梅小姐跪在父親前面的絲毯上,又因為父親的擔憂而暗自神傷,她最後抬起頭來,用種哀求,也是種肯定的語氣對父親說,自己絕不願意嫁給雷米薩.德.拉夫託這個高大的蠢貨,索城森林裡的一根木樁都比他通曉靈性。

而約翰.霍爾克將女兒扶起來,語氣激昂地說:“我身為八百萬裡弗爾資產的大業主,沒理由會真的懼怕個門庭敗落的伯爵。既然他們家想要和我扳手腕,那就來試試好了!”

“我願意和您共同進退,我的父親。我心底就和諾曼底特產的冕鏡般明澈,那個拉夫託只是奔著我七十萬裡弗爾的嫁妝來的,他把您最疼愛的女兒當作頭金牛,想要給這頭牛勒上軛子,從您的草地裡將其牽走。”梅小姐楚楚可憐,費盡心思地討好父親,或者說激怒他,燃起他的鬥志。

當和父親的談話結束後,梅小姐便悄悄來到自己的藏書房中,扭亮了最新式的卡索檯燈,這種檯燈燃燒的是瓦斯,並有安全護網,它將梅小姐的書桌照得雪亮,一兩只青色的蟲子撲稜著翅膀,從半開半掩的窗戶外飛進來,帶著入秋後生命的餘燼,撲在印花硬紙燈罩上,最終要和卡索燈熔為一體——梅小姐在尋找並知會自己的盟友,也是自己的騎士菲利克斯.高丹,並告訴他,魯昂城伯爵拉夫託,正準備對聖德約的荒地森林下手,並企圖奪走我,和我的嫁妝......現在還不清楚,拉夫託家族的預備軍是什麼,以至於其管家科爾貝的語氣是如此狂妄,但我清楚的是,法蘭西貴族都是這副作派......

梅小姐的打算是,只要能藉助菲利克斯及友好公社的力量,便能保護好荒地森林的機器、廠房,那麼最多兩三年內父親肯定還會對公社追加投資的,這對你我是雙贏的好事。而一旦霍爾克的棉紡工廠成了氣候,只要對凡爾賽宮廷送些“糖果”,那拉夫託伯爵家將不足為懼。

梅小姐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著。

當朝陽鋪灑在魯昂美麗的鐘樓頂尖時,奧拉託利教會學校的教員和學生們在禮拜堂中齊齊做過早課,而後校長普雷泰匆匆找到了菲利克斯,說魯昂的主教普魯瓦雅閣下,正在正廳中等著你的肄業報告,“你得好好表現,這關係到你的業士肄業證書的考定評語,也關係到你能否得到一筆豐厚獎金,此外若是你能得到普魯瓦雅閣下的好感,那麼他會支援你的報告,在魯昂乃至巴黎城發表刊行的。”

對校長的提醒,菲利克斯表示感謝。

隨後他便繫好領結和外衣,並確認套褲完全貼身後,便精神抖擻地步入到學校職員樓的正廳中。

德.普魯瓦雅主教,是個乾巴巴的老頭,渺小的身軀被寬而肥的僧袍罩住,脖子長長的,下面是銀質的十字架,焦黃乾涸的臉頰和嘴唇間,留著稀疏的鬍鬚,但眼睛卻極富精光,坐在中央的桌席上,好整以暇地望著菲利克斯.高丹。

教區督學德.於爾菲,則坐在旁側,手中舉著筆,戴著單片眼鏡,也望著菲利克斯,但精神有點緊張。

普魯瓦雅主教先是喊了菲利克斯的名字,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沒有多餘的客套,便直接詢問菲利克斯:“有人認為,一個罪犯遭受加辱刑時,會讓所有家人蒙羞,這種看法的根源是什麼?利弊又如何?如果有弊端,你認為該用哪些手段來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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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純乎是個司法問題,不過這種問題在奧拉託利學校的肄業答辯中,是司空見慣的。

菲利克斯是很有準備的,他完全掩藏了自己的觀點,而大肆引用孟德斯鳩、李維或達利卡爾納斯等學者的觀點,態度不溫不火,內容流暢自然,只是在報告的末尾,菲利克斯才委婉地表示,自己無意討論神聖的法律,他完全信賴法國的立法大臣們,“只有這些精英才有資格,依靠他們的智慧,來權衡法律的利弊得失。”

這場清晰的報告文字,大約在半個小時後結束。

於爾菲和普雷泰長吁口氣,他倆不管菲利克斯私下如何,但起碼在明面上這個學生是再乖巧不過的,標準的神學院子弟,也是未來律師或教士的中堅精英。

“菲利克斯.高丹先生,您在報告裡的立場,隱藏在溫吞的言辭裡,不過在末尾處,我是否可以冒昧認為,其實您是不認可對罪犯施加侮辱刑罰的。”普魯瓦雅主教用沙啞的嗓子,開了口。

菲利克斯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表露什麼觀點,或者該如何表露觀點。

這時,整個大廳都隨著普魯瓦雅主教的發問,而沉寂下來,角落裡的座鐘鐘擺的聲音,便顯得尤其清晰。

於爾菲督學的額頭上,滲出密密擠擠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