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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返回路途上的閒聊

按照自己與亞歷山大的原計劃,盧卡斯等一行人準備跟以往一樣直接進攻這夥兒山賊的據點的,確保能夠在太陽落山之前就順利回到詭狐鎮的酒館內清點著所有的相關收益;不過在巴里發現了抱有類似目標的詭狐鎮采邑軍隊之後,盧卡斯就改變了主意,準備放棄目標提前回去了。

雖然丟掉一個可以拿來兌換賞金與合法合理洗劫戰利品的目標確實有些可惜,但盧卡斯目前還沒興趣或者說沒有把握跟詭狐鎮自身的采邑軍隊產生交集,選擇放棄一個還沒有拿到手的目標可以說是眼下最明智的選擇——詭狐鎮自身更多時候用來維持領地治安與防衛工作的采邑軍隊會出動至少二百人來這裡清剿,顯然他們至少對於這股山賊是志在必得的,再加上接下來一段時間盧卡斯等人還要在詭狐鎮的地界兒上混,那麼能不產生什麼交集尤其是程度就是很有必要的,這點兒道理盧卡斯要是還不懂的話,那麼他也算不上是什麼合格的流浪騎士了......

聯想到自己等人這些天幾乎每天拔掉一個強盜亂軍團伙兒的據點老巢的舉動,盧卡斯也很難確定存不存在詭狐鎮的貴族領主打算親自出馬消滅一些強盜亂軍來起到威懾不法分子的作用,畢竟他跟亞歷山大這段時間精力都投放在了戰鬥之中,基本上就沒怎麼關注詭狐鎮本地的新聞......然而無論是不是這樣,盧卡斯也不打算去搶奪那支詭狐鎮采邑軍隊的獵物,適當給人留點兒面子怎麼著都比跟對方結怨要來得好,平白無故給自己惹麻煩可以說是蠢人的行徑,而盧卡斯可以說跟蠢人是完全搭不上邊兒的,自然也不會做出類似的事情來。

言歸正傳,從森林深處重新回到較為敞亮的商道上並沒有花費盧卡斯等人太長的時間——當太陽向西邊的地平線開始緩緩靠近的時候,這支足足有一百六七十人的隊伍就出現在了商道之上,讓一些來來往往的小商隊與結伴而行的旅行者感到驚駭不已,顯然他們把盧卡斯等人當成了人多勢眾的強盜亂軍,差點兒就要轉身逃跑了......

沒辦法,雖然經過十幾天的戰鬥與招募僱傭,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兩個流浪騎士各自都累積起了不少的武裝人員來,但他們並沒有給自己的手下們配備任何能夠彰顯其各自主人身份的標誌,會被外人下意識地當成強盜亂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也就是商旅們那驚慌失措的表情讓亞歷山大感到內心有些憋屈與無奈罷了。

“......明明這些天來讓他們能夠放心通行的人就是我們,他們卻還能把我們認成是會剝奪他們財產與生命的不法之徒,果然平民就是平民。”看著不遠處一支十幾人的小商隊見到自己等人後還真的兜轉馬頭逃走了,亞歷山大沉默了一小會兒,語氣有些鬱悶地開口說道,他現在心情相當糟糕,不得不放棄清剿目標的不滿與碰到商旅見到自己轉身就逃的詫異混合在一起,讓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內心就跟陳年的葡萄酒與發黴的麵包摻和在了一起似的,感覺那叫一個相當難受。

“換成我是一個商人或者旅行者,發現自己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數以百計的武裝人員,我也會選擇先跑開個幾百米再說的,烏爾裡克爵士。”相對於亞歷山大的彆扭,盧卡斯就顯得要看得很開了,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不過這也提醒咱們了,等到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清剿目標成功完成之後,我們也需要花幾枚德尼耶來為各自的手下們配備一些能夠識別身份的玩意兒了——繪有紋章的旗幟、罩袍與罩衫,以及能夠縫製在皮甲或者衣服上的紋章徽章,這些東西不光是用來區分不同貴族騎士手下的采邑軍隊的,對於我們這些僱傭兵或者冒險者而言也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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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來說,他們各自率領著的隊伍還真的很難定位為到底是僱傭兵還是冒險者:前者接受的工作主要以戰爭與戰鬥為主,後者的則以各種各樣的委託居多,比如說狩獵、護衛、偵察、探索等等各種各樣非戰鬥或者說非正經戰鬥的活計就是後者最常接手的任務;不僅如此,由於僱傭兵與冒險者之間的工作範圍有著不少重疊之處的緣故,想要明確區分出他們之間的不同來是很困難的,或者確切來說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楚各自的區別,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也正因為如此,不管是盧卡斯還是亞歷山大,他們到現在都很難說各自的隊伍到底是傭兵隊還是冒險團,或者說,這年頭這兩者之間的區別真心不大,唯一的大區別也就在於各自的稱謂不同了......或許也是因為這種情況的存在,像北方人習慣將僱傭兵與冒險者都稱為萊特格爾人也就是爾莎大陸其他地方人認知中的私募武裝者也就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了,原因就是想要區分兩者的不同連相關人士自己都覺得困難,更何況是絕大多數普通人,所以能怎麼簡便地來就怎麼簡便地來了。

當然了,如果以‘行為動機’而非‘行為內容’來作為一種評判標準的話,那麼想要區分僱傭兵與冒險者還是能勉強做到的,只不過依舊存在著兩者各自絕大多數的行為動機存在著極大相似度的問題就是了......不光如此,其實在爾莎大陸上的絕大多數地方,冒險者往往只是一種模糊的稱呼,指的是一些能夠幹一般人不會幹的事兒並以此賺錢的人,這也變相導致了僱傭兵與冒險者之間的區分相當模糊,甚至極有可能兩者完全就是一回事兒也說不定。

“希望詭狐鎮有足夠數量或者手藝尚可的裁縫,不然的話在短期內,我們是很難為一百多人準備好這些東西的,哪怕我們各自錢袋裡的德尼耶相當充裕也一樣,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微微地點了點頭,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也希望自己手下的民兵能跟盧卡斯的萊特格爾人們區分開來,即便兩個群體之間的差別實在太過顯而易見了也同樣如此,“不過......既然你決定要放棄那股山賊的話,那麼是否就意味著,接下來我們所需要清剿的目標,就剩下最大的那一個了呢?蘭道夫爵士?”

“沒錯,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揮了揮手回答道,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把詭狐鎮城牆上張貼著的懸賞佈告給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後一個通緝物件的還沒有撕下來,“但那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烏爾裡克爵士。或許......狼母安排今天我們不得不放棄這一次的目標,正是為了提醒我們這件事兒還需要從長計議也說不定。”

“可能真是如此,只不過憑我個人之見,獵手之神應該也打算這麼提醒我的,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瞥了盧卡斯一眼做出了自己的回應來,在雙方的信仰問題上,這兩個流浪騎士還真沒怎麼起衝突,一方面兩者各自的信仰沒有實際上衝突的地方,另一方面這兩個傢伙各自也都很清楚,他們現在都需要對方的幫助,莫名就與對方產生不必要的爭執乃至引起仇恨是非常不理智的,這種情況發生在爾莎大陸南方那些狂熱的光輝信徒身上或許正常,擱他們那些非光輝信徒身上發生類似情況的話就顯得尤為弱智了。

“等到我們回到酒館內好好吃喝上一頓之後,再讓我們仔細計劃一下最後的清剿行動吧,烏爾裡克爵士。”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後,盧卡斯攤開了雙手說道,不過很快的,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又補充性地問道:“話說回來,烏爾裡克爵士,那一次繳獲到的佈雷爾葡萄酒你居然在這十幾天裡就給幾乎喝了個乾淨,這酒量也夠可以的......希望‘毒蝰爵士’維波爾的老窩裡正巧也有著一批葡萄酒可供你繳獲,否則的話你又要花費不少德尼耶去買葡萄酒了——對了,烏爾裡克爵士,我一直都想要詢問一下,你是不是每天不灌下去半桶葡萄酒,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亞歷山大:“......至少比你每天在酒館裡不喝下去起碼兩桶麥芽酒再要跟別人大打一架來得強!而且你在酒館鬥毆中沒少把木桌木椅給徒手撕爛!!蘭道夫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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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透過詭狐鎮的城門口處的時候,已經跟盧卡斯混得很是熟絡的那個城鎮守衛與他的同伴們還很詫異這一次他們居然空手而歸了——在之前的半個月裡,這些人數越來越多的傢伙基本上每一次外出回來,都能帶回來一長串的不法分子俘虜以及或死或活的強盜亂軍頭目來兌換賞金,讓那個謝頂的書記官每一次掏或者直接給錢袋子都會在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肉疼的表情來;而這一次......難不成他們終於遇到了難啃的硬骨頭了?

看了看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身後的私募武裝者們和民兵們並無任何數量上的減少,這個城鎮守衛與他的同伴們也就把這類懷疑丟到一邊兒去了:如果真的是遇到了哪一股強盜亂軍團伙兒夠難打的話,那麼無論最後是怎麼脫離戰鬥的,人員上的傷亡是肯定完全避免不了的,而眼下這兩個流浪騎士的人數......好吧,說不定他們這一次是去踩點兒也說不準。

“很驚訝這一次您與您的同伴們沒有帶回來更多的獵物,尊敬的蘭道夫大人。”讓盧卡斯等人透過城門之後,這個城鎮守衛就向盧卡斯搭話道,他很清楚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挺隨和的,至少從目前來看確實如此。

“有人捷足先登了,我們也不好當著他們強搶目標,那樣太得罪人了,也同樣會踐踏其他戰士的榮耀。”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現在距離他手下的萊特格爾人與亞歷山大麾下的民兵全部透過城門還需要點兒時間,這會兒跟這個城鎮守衛隨便聊幾句也沒什麼問題,正好也能打發掉等待這個過程的一小段無聊時間了,“當時離得遠沒仔細看,好像他們身上的罩袍上都描繪著藍色的狐狸與黑色的貓,是有別的傭兵團或者冒險團也想要殲滅強盜領取賞金是嗎?”

“藍色的狐狸與黑色的貓?”聽到盧卡斯似乎無意間提到的特徵敘述之後,這個城鎮守衛頓時瞪大了雙眼,“那是子爵大人與他麾下的安維爵士各自的紋章標誌,今天他們要率領著各自的軍隊去清剿強盜,這是整個詭狐鎮都知道的事情......您不知道這件事情嗎?尊敬的蘭道夫大人?”

“嗯?有這回事兒嗎?”在城鎮守衛有些驚呼地說完之後,盧卡斯微微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想著這幾天來他自己的記憶,“可能是我沒有對此有所關注吧,這些天我跟烏爾裡克爵士只關心該怎麼剿滅那些強盜亂軍,以及不斷補充增加人手,還真沒怎麼注意到詭狐鎮近來的新聞......”

“......不管怎麼說,您與烏爾裡克大人在森林中遇到的是子爵大人與安維爵士的軍隊,沒有搶先攻擊他們的目標真的是太好了,尊敬的蘭道夫大人。”雖然對於盧卡斯還真的不知道這檔子事兒有些腹誹,不過這個城鎮守衛並沒有表達出這一點來,省得給自己惹毫無必要的麻煩。

“看來在那個時候,是狼母引導著我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來。”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接著就扭了扭脖子,發出了頸骨咔咔的響聲以及鏈甲甲環相互摩擦所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希望你跟你的同伴們會有愉快的一天,守衛。”

“這也正是我跟我的同伴們所想要對您與您的同伴們說的,尊敬的蘭道夫大人。”這個城鎮守衛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就目送著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與他身邊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邁開腳步跟上了他們已經完全透過城門的手下,心裡又補充了一句:“但願您跟您的同伴們這些天的行徑沒有過早地傳入到子爵大人與安維爵士的耳中,尤其是後者,那樣的話說不定會有點兒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