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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跟村長的溝通與商量(上)

“哦?您剛醒嗎?尊敬的騎士大人?”剛一推門回到自己的旅店內,村長就見到了坐在櫃檯前將一杯麥芽酒喝得點滴不剩的盧卡斯,頓時面露驚訝之色。

“我都已經把這裡整個村子都大致遛了一圈了,村長。”盧卡斯輕輕地搖了搖頭,接著就轉過身來面對著村長,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來,“有點事兒,我想要跟身為這裡村子的長者你好好談談,村長。”

“您請說,尊敬的騎士大人。”聽到盧卡斯這個流浪騎士向自己說話時的語氣變得稍稍嚴肅了起來,村長心裡立刻咯噔了一下,生怕他知道了自己之前跟布蘭琪所囑咐告誡村民們的一些事情,不過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什麼異樣來。

雖然村長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心虛,不過盧卡斯接下來所說的話讓他頓時暗自松了一大口氣,暫時的:“總感覺現在就這麼一站一坐的,說也不好說......那麼就麻煩你了,村長,你先去做一頓午飯,就跟上午那會兒是一樣的選單,不過要多拿來一些麥芽酒。”

“好嘞!尊敬的騎士大人,請你稍等片刻。”村長立刻點了點頭,接著就向自己的女兒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跟自己進入到廚房趕快給盧卡斯準備午飯,同時也方便他在裡面跟布蘭琪商量一些事情,就比如眼下的。

“那麼這一頓飯,我需要支付多少錢呢?老人家?”村長跟布蘭琪才剛一前一後進入到櫃檯內,盧卡斯就微笑著問道,戴著鋼製護手的左手開始伸向了自己腰後掛著的錢袋。

“不不不,尊敬的騎士大人,您之前支付的那枚德尼耶就足夠您在我們這裡住上一天的各種費用了,你想要吃什麼都不需要再另行花錢,我們這裡有的各種食物,您都可以敞開來吃。”聽到盧卡斯這麼一問,村長急忙轉過身來擺了擺手,語氣以及其手勢動作都顯得有點兒誇張。

“你們也要從中賺取到一些利潤,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對於村長的回答,盧卡斯只是理解地笑了笑,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支付的一枚德尼耶在這個小村子裡的旅店跟在多木鎮的旅店分別獲得的服務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考慮到自己接下來一至兩天在這個村子裡需要辦的事兒,稍稍給予一點兒或明或暗的小恩小惠還是有著相對應的收益的,“我可能除了今天之外,明天也會在你這裡居住,所以到時候能允許我用一些實物來作為在這裡所需要花費的住宿費、伙食費與馬料費嗎?村長?”

“當然可以了,尊敬的騎士大人,其實相對於錢幣,各種各樣實實在在的東西更受村子裡的大家的歡迎。”村長立刻點了點頭,雖然說閃閃發亮的錢幣對於棲鹿村的村民們來說很重要,但他也很清楚眼下自己該怎麼回答,更何況實物也同樣能換成錢幣,只不過這其中的交換轉變會顯得有點兒麻煩就是了,“請您稍等片刻,豐盛的午餐馬上就會端上來,尊敬的騎士大人。”

午餐無話,即便有著上午的那一頓飯打底,但盧卡斯的腸胃就彷彿無底洞一樣,將同樣份量的飯菜在短時間內輕輕鬆鬆地送進了肚子裡去,讓在一旁站著等待他吃完以及是否還有其他吩咐的村長與他的女兒布蘭琪都有些傻眼,開始不禁懷疑眼前的這個流浪騎士是否是一個隱藏了身形的狼人,否則的話胃口哪至於這麼豪邁。

“騎士的訓練讓我的胃口從小就變得很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二位?”見到村長與布蘭琪都用看怪物的表情緊盯著自己,將其端上來的各式飯菜全部一掃而空的盧卡斯聳了聳肩,他反倒有些納悶這對父女有啥好奇怪自己的飯量的,“乾重活兒的村民同樣會吃得很多,不是嗎?那麼天天都會抽出不少時間進行訓練與戰鬥的騎士,自然就會吃得更多——當我還是一個在自己家族當侍從接受騎士訓練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隔壁領地的一個采邑騎士的父親去世了,他悲痛欲絕之下根本不想吃東西,結果他所效忠的子爵夫人勸他多多少少吃些東西,哪怕只有一點兒,然後他就吃掉了八長條白麵包、兩隻烤雞跟一桶葡萄酒......”

“哇哦......”聽完了盧卡斯的解釋與舉例之後,村長與布蘭琪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騎士大人(老爺)們會有那麼強大的戰鬥力,不是沒有原因的......”

“騎士的訓練與戰鬥都是非常消耗體力的,而恢復體力最直接也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吃。”盧卡斯點了點頭,接著他就端起桌面上擺著的一杯麥芽酒喝了一大口,將嘴中的各種食物殘渣伴隨著酒液一起嚥下了肚,“那麼接下來......我就需要跟你談一些事情了,村長。”

“布蘭琪,你把這些盤子與餐具端到廚房裡去好好清洗,明白了嗎?”意識到眼前這個脾氣似乎很好的流浪騎士要跟自己談正事兒了,村長立刻轉過頭來向自己的女兒囑咐道,好儘快進入到應有的談論狀態之中。

“好的,爸爸。”布蘭琪乖巧地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要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談一些重要的事情,因此就快速地把櫃檯桌面用抹布擦了一遍並收走了盤子與餐具,進入到廚房內的時候還不忘將房門帶上,營造出一種封閉空間的氛圍來。

“這是一座很安詳的村落,村長。”在布蘭琪帶上廚房門的同時,盧卡斯就率先開口了,語氣聽上去挺和藹的,“跟我在旅途中見到的絕大多數村莊相比,這裡的人們雖然同樣很忙碌也有些貧窮,但能夠看得出來,你們跟他們相比還是有些東西的,使得你們看上去充滿了一種被稱作‘希望’的感覺,而不是像他們那樣顯得懵懵懂懂的,就跟一群螞蟻一般。”

“這僅僅只是因為我們這裡的不少平民是自耕農,而並非是農奴,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連忙笑著說道,並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他那跟自己女兒一樣的火紅色頭髮已經有一部分開始變得花白了起來,使得他看上去很難準確地猜測出他的年齡來,“而且......得益於狼母的垂青,棲鹿村在這幾年以來的收成一直都很好,沒有出現災荒與餓死人的事情,所以才會顯得比較好一些,跟您所說的那些村子相比的話。”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也就意味著,棲鹿村裡多多少少有著一些可以出售的糧食與肉食,是嗎?村長?”在村長說完之後,盧卡斯戴著鋼製護手的雙手疊在了一起並託著自己的下巴,咧開了自己的嘴巴,隱隱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來。

“確實如此,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點了點頭,接著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稍稍為難了起來,“不過您也知道,現在才是剛開春:經過了一整個冬天的消耗之後,村子裡大家各自的儲糧都剩下不是特別多了,我自己家的也沒有太多,所以您如果想要購買大量的糧食與肉食的話......”

“放心吧,村長,我需要購買的糧食與肉量可算不上多,即便以你們的標準。”還沒等村長抱怨完,盧卡斯就打斷了他的話,嘴裡的兩排牙齒露出得更加明顯了,“並且......你也很希望能夠多賺到一些銅吉米吧?去掉成本的話?”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呢,尊敬的騎士大人。”沉默了幾秒鐘後,村長就賠笑著回答道,而盧卡斯則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來,對此表示不置可否,“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在今天傍晚的時候將大家夥兒都召集起來——那時候大家的勞作都結束了,能夠方便向你出售各自的糧食或者肉食,而且價格好商量!”

“那麼多謝你的費心了,村長。”盧卡斯點了點頭,隨即就繼續說道:“不過你就不用今天召集村民們了,村長——我需要在這裡住到後天上午,所以你只需要在明天黃昏的時候召集起所有的村民就好了,這也一方面方便我買完第二天就重新踏上旅程,另一方面也方便你們提前準備好能夠出售的糧食與肉食,這不就一舉兩得了嗎?”

“您非常睿智,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急忙拍了一句馬屁,而盧卡斯則擺了擺手,明顯後者不能說受用前者的舉動,卻也不反感就是了,“那麼您在村子裡是準備做些?”

“暫時歇歇腳,從我家族的領地來到這裡,我跟隨在一支商隊裡足足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不好好休息一兩天的話,我怕我會被累到了。”盧卡斯聳了聳肩,接著端起酒杯往自己嘴裡灌了慢慢一大口麥芽酒,潤溼了自己的喉嚨後繼續說道:“當然了,在你們的村子裡逗留的這兩天裡,我除了休息之外,也有著其他的事情要做——問你一下,村長,我能在你這裡打獵與招募幾個人手嗎?”

“打獵的話......這事兒應該沒問題,領主大人的狩獵法令是對於我們這些平民生效的,對於您一個遊俠騎士來說就不會具備任何效果了,尊敬的騎士大人。”聽到了盧卡斯提出的問題之後,村長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使得上面的幾道皺紋看上去更加深刻了不少,“但是招募人手......這個......尊敬的騎士大人,您也知道,眼下正是開始耕種的時節,要是少了太多的勞動力的話,這我們也......”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村長,畢竟我在努力成為騎士的過去歲月之中,也曾跟隨我的父親與其他騎士巡視過下屬的村莊,非常清楚在播種期間人手的重要性。”再一次打斷了村長語氣顯得為難的話語,盧卡斯攤開了雙手,“我只是想要在你這裡招募一個或者幾個合適的扈從,而不是打算在你這裡召集走十幾個或者幾十個小夥子來組成一支簡單的僱傭兵隊伍或者冒險團——相信你也看到了,我身邊沒有扈從,這對於要長期旅行的我來說是很不方便的,所以一個或者幾個合格的扈從就是我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跟購買糧食並列。”

“要是這樣的話......”聽到盧卡斯都這麼說了,村長仔細想了想,就只能選擇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我希望您僅僅只是挑選一兩個合適的棒小夥子,並且希望您與對方都是自願的,尊敬的騎士大人。”

“這一點你放心,村長。”盧卡斯同樣點了點頭,他原計劃在這裡就是招募一兩個合適的扈從即可,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的話才會考慮要不要多招募一些合適的年輕人來組成一支小規模的武裝隊伍,既然現在村長能鬆口到他可以在這裡招募合適的人手成為扈從,那麼他自然也不好強求太多,“如果我是那種喜歡強行推行我的意志的人的話,那麼恐怕我跟你也不會有現在這些對話了。”

“那是那是,您是非常寬宏大量的,這一點我這個小老頭兒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連忙恭維了一句,接著就向盧卡斯問道:“既然您是準備尋找作為您的扈從的合適人選的話......尊敬的騎士大人,我倒知道這裡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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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請說,村長。”見到村長主動推薦起了人選,盧卡斯顯得有些好奇。

“村子裡阿爾恩的二兒子,威爾,他應該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如果您要招募一個扈從的話,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說出了人選的名字來,並不由得嘆了口氣,就好像說出了這個人名來會讓村子裡的勞動力產生了顯著損失一般,“那個大塊頭兒又高又壯,幹起活兒來一個人頂七八個人,也懂得怎麼照顧牲口,就是腦袋有些......呃,不太靈活,但他一直都很希望能到村子之外去看看,所以我想他應該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並且他應該也很樂意成為您的扈從,尊敬的騎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