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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突如其來的祝酒詞

在跳完舞之後,宴會繼續進行著,坐在長條餐桌旁的客人們開始從其上陳列的各種食物之中自行取用並享用,有些坐得較近且關係不錯的采邑騎士在觥籌交錯中維持並加深著彼此之間的關係,也有一些近來有一些小摩擦卻雙方都想著要和解的采邑貴族則同樣在碰撞銀製酒杯的過程中化解著彼此的誤會,讓所有的不滿都伴隨著葡萄酒液喝進了肚子裡去,並讓其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論是在爾莎大陸上哪裡舉行的宴會,這都是貴族騎士們來確保自己跟其他人保持著良好關係的相當有效的方式,並且極其有利於整個地區的整體和平狀態:如果沒有相對定期舉行的宴會的話,那麼絕大多數或大或小的貴族家族想要與其他貴族家族接觸都會相對變得麻煩了不少,而且雙方也很容易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沒有得到及時溝通進而演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戰爭,所以近乎於定期舉行的宴會是非常有利於貴族騎士們相互之間的關係維持與其他各種各樣事情的處理的,不單單只是為了大吃大喝與炫耀顯擺。

坐在亞歷山大的左邊,盧卡斯一邊用餐叉與餐刀小心翼翼地切割著取到自己盤中的一塊兒烤羊排,一邊用琥珀色的雙眼時不時看似不經意地掃視著自己的周圍,來隨時隨地地確定並分析周圍的情況。

由於同樣有著貴族血統的緣故,暫時冒充為亞歷山大的騎士侍從的法蘭西斯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右邊,用著相當熟練的技巧使用著餐叉與餐刀,吃起肉食來那叫一個歡快,可以說是完美平衡了用餐禮儀的優雅程度與實際進餐效率的兩者比例,讓盧卡斯都有些懷疑這個旅行奸商是不是事先練過了;至於布蘭琪與威爾,這兩個傢伙因為身份相對於低微的緣故,就只能跟其他客人的隨從一樣坐在了各自主人身後不遠處的地板上,等待著自己主人的大發慈悲來以此果腹。

沒辦法,如果是待在酒館裡的話,那麼盧卡斯等六人平常就是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用不著太過講究;而眼下就不同了,畢竟是參加正經的貴族宴會,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誰也沒興趣打破宴會約定俗成的規矩,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勤快地給後面這兩個很難說是倒黴還是幸運的傢伙多丟上一些事務尤其是肉食,省得宴會結束之後他們還真的餓了。

將自己盤中的烤羊排切割成了合適大小的幾塊兒之後,盧卡斯放下了餐叉與餐刀,伸手從自己面前不遠處的烤雞上撕扯下了小一半來。

對於盧卡斯來說,烤雞的味道其實還算不錯的,只不過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將其撕扯下來了一小半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自己吃它,而是從上面隨意再撕扯下了一兩塊兒相對肥美的部分之後就將其丟到了身後,讓威爾那個大塊頭兒扈從伸手接住,以便於讓他跟坐在一旁的布蘭琪一起吃上一頓好的。

雖然說這種丟食物給自己的隨從的方式偶爾會讓人感覺像是在跟乞丐或者野狗丟食,但這也是沒什麼太好辦法的事情,畢竟在絕大多數貴族騎士的眼中,平民基本上也就是比乞丐與野狗好上一些而已,並且乞丐與野狗往往怕是一整輩子都吃不到這麼好的食物了......

“也就是在爾莎大陸的西邊,或者說總體的南方,這些平民隨從會有如此待遇了......”裝作對於自己剛剛‘好奇’拿過來的烤切片豬肉不感興趣的樣子將其往身後一拋,確定布蘭琪將其準確接於手中之後,盧卡斯開始吃起了自己切割好的烤羊排,心裡的思考始終都沒有完全停歇下來的時候,“在北方,雖然普通的僕從與隨從在宴會中不是忙著幹各種各樣的工作,就是要待在各自主人的身邊等候著命令,但在宴會舉辦完之後,他們都能好好地吃上一頓,哪怕來源就是宴會過後需要處理的各種殘羹剩飯吧......卻也比讓他們待在身後等著自己拋食來得好,這向後投擲的技巧要是沒掌握太好還控制不住手勁兒的話,怕不是隨便一丟就直接把誰仰面打翻了......”

在想著這些顯得有點兒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同時,盧卡斯把自己餐盤裡烤羊排很快消滅乾淨,隨即繼續取過了其他做法的肉食,給自己品嚐之餘也不忘將其中一部分向後丟給了布蘭琪與威爾,好讓他們有果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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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很喜歡萊昂內爾式的菜餚,或者確切來說,是萊昂內爾式的肉食?蘭道夫爵士?”在盧卡斯從一盤烤乳豬上直接掰下來了一條肉之後,坐在他右邊的亞歷山大開口問道,語氣聽上去明顯是在打趣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不過你的吃相倒是比較萊昂內爾式了,這讓我用不著太過擔心你可能會在這方面上會出什麼簍子了。”

“好歹我也跟你斷斷續續地學習了不少萊昂內爾式的貴族用餐禮儀,我可不希望白白學了沒有任何用處,更不用說遭受到這裡采邑貴族們的奚落或者嘲笑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回答道,雖然就目前觀察周邊的其他客人的進餐方式的情況來看,似乎萊昂內爾人的用餐禮儀跟北方人的相差還真不是很大,只不過前者到底還是缺少各種喧鬧的動靜以及動作想要‘矜持’一些罷了,“總感覺這裡的采邑貴族們吃起來都慢悠悠的,好像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點兒都不餓似的......”

“來參加宴會的采邑貴族們在這裡的主要目的是社交,而不是填飽肚子,所以慢慢吃喝並跟其他采邑貴族交流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蘭道夫爵士。”慢慢地啜飲了一小口葡萄酒,亞歷山大語氣平淡地說道,接著繼續吃著自己盤中的烤鮭魚,這種從詭狐鎮之外運輸到這裡的水產在萊昂內爾北部是很少見的,使得瞭解這一點的亞歷山大沒少注意著這類菜餚的多寡情況,“像你與我這種外來的騎士,幾乎沒有什麼需要跟這裡其他客人交談的需要,所以你會覺得他們吃吃喝喝太過於慢節奏了很正常。”

“好嗎......算了,慢節奏就慢節奏了,也方便我在這裡多吃點兒喝點兒,反正這裡不少明顯很昂貴的食材都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烏爾裡克爵士。”咧了咧嘴,盧卡斯低聲說道,雖然他很清楚坐在他跟亞歷山大周圍的客人們都忙於各自的交流閒談,不會有什麼閒心或者會放棄貴族的自尊來故意偷聽,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這麼做,起碼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完全放鬆下來了,“別的不說......烏爾裡克爵士,你餐盤裡的,好像是烤鮭魚吧?那玩意兒貌似是海里的吧?”

“是在海里生長的,不過好像說繁殖是在河裡,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不是漁夫,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點了點頭,接著看向自己餐盤裡的烤鮭魚肉段的眼神變得有點兒複雜,“我聽說過,鮭魚肉除了吃之外,似乎還有著其他的用途......”

“......除了吃還有其他的用途,難不成你們萊昂內爾人還拿這種不知道算海魚還是河魚的魚的肉來當藥物使用嗎?烏爾裡克爵士?”聽到亞歷山大說出了有點兒猶豫的話來,盧卡斯微微皺起了眉頭來,在他的認知裡,最起碼在北方各種各樣的魚除了正常食用之外幾乎不會有其他的用途,頂多了就是魚骨可以做成一些小裝飾品而某些魚內臟有著一定的藥用價值,他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的用途了。

“我也僅僅只是聽說過,並且還沒怎麼記住,畢竟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好像也不怎麼有趣,否則的話我會記得很清楚的,蘭道夫爵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後,亞歷山大搖了搖頭,他其實很清楚鮭魚肉還可以用來幹什麼,只不過現在明顯不是將其說出來的時候,否則的話就太破壞宴會的氣氛了,“你不打算嚐嚐烤鮭魚嗎?蘭道夫爵士?”

“在我徹底解決掉了這條烤豬腿之後,我會考慮的,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回應道,接著就把烤豬腿上最肥美的部分給大致啃了個差不多,隨即將其丟到了自己的身後,讓接住它的威爾可以大快朵頤了,“好了,我可以騰出牙口來享受一下這裡烹飪風格的水產了......對了,烏爾裡克爵士,它們在哪裡?”

“就在那裡,隨你取用,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伸出右手指了指距離他跟盧卡斯並不是很遠的一處地方,接著就繼續忙於自己的進餐了。

在吃的方面上,盧卡斯除了相對於偏向肉食之外,基本上沒什麼挑食的習慣,這也使得他很樂於嘗試新的或者說從未見過的食物,讓他得以一邊品嚐著新的肉食菜餚一邊繼續胡思亂想著各種事情,以此來打發稍微顯得有點兒枯燥的時光。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感到眼下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冥冥之中的命運或者神祇們就會讓實際情況往正好相反的方向發展:在盧卡斯覺得自己在宴會中接下來就是悄無聲息地享受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與葡萄酒之後沒多久,福爾克斯子爵的聲音就傳入到了他的耳中,並讓他很快意識到,接下來他怕不是無法這麼‘無聊’地吃吃喝喝了。

“各位騎士,與各位小姐夫人!”在讓自己吃飽之後,福爾克斯子爵先是用身邊僕從端著的銀製水盆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接著就站起身來並端起了自己的銀製酒杯,向盧卡斯舉杯致意,“為了祝賀詭狐鎮的心頭大患、‘毒蝰爵士’維波爾已經不再會對我們的人民與商人造成任何困擾,讓我們向年輕勇猛的兩位爵士,蘭道夫爵士與烏爾裡克爵士,乾杯!”

“乾杯!”聽到了福爾克斯子爵的祝酒詞之後,所有的客人們都站起身來端起了各自的銀製酒杯,向著還有些發愣的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舉起了自己的酒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相同的短語來。

“乾杯!”雖然對此感到還是有一些懵逼的感覺,不過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誰也不是反應遲鈍的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兩個流浪騎士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同樣舉起了各自的銀製酒杯來回應大廳內所有男女賓客,臉上分別露出了或謙遜或淡然的表情來。

“現在再說這個,似乎是有一點兒晚了,畢竟老人家的記憶是比不上年輕人的,希望各位見諒。”福爾克斯子爵微笑著說道,他的這句話讓客人們發出了善意的哄笑聲來,“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我在這裡代表詭狐鎮所有的采邑貴族,感謝你們兩位棒小夥子替我們以及商人們與平民們解決了這個麻煩——在這些年來,‘毒蝰爵士’維波爾洗劫了無數無辜商旅的商隊,並對詭狐鎮的繁榮造成了不小的打擊,而眾位貴族騎士也因此蒙受了太多的損失,無論是賦稅方面上的,還是人口方面上的......能夠解決掉‘毒蝰爵士’維波爾與他麾下的亂軍們,你們的勇猛有目共睹,而詭狐鎮與你們也將是永遠的朋友。”

“我們僅僅只是做了我們應當做的事情而已,子爵大人,還有各位尊敬的閣下。”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近乎於同時地微微低了低頭回應道,從目前福爾克斯子爵的這麼一個突然之舉來看,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怕不是要宣佈什麼重要的決定,這讓他們對此有點兒緊張,生怕出現了什麼會嚴重刺激到他們潛在的敵人的狀況。

“......靠,該不會是福爾克斯子爵忽然心血來潮,準備授予我跟烏爾裡克爵士各一小塊兒封地來作為額外獎賞吧?”在臉上保持著謙遜微笑的同時,盧卡斯的心裡在暗暗叫苦,“希望我這一次絕對是想太多了,可不要成真,否則的話且不說這裡有沒有跟強盜亂軍團伙兒們有瓜葛的把個采邑貴族,安維爵士那家夥怕不會當場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