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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兩個流浪騎士與兩個采邑貴族

聽完史密斯男爵所說的情況之後,盧卡斯咧了咧嘴,語氣顯得有些古怪,就好像在嘲諷之中夾雜著一絲無奈,又或者這兩者情緒的比例正好相反,很難讓人第一時間就明白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雖然早在軍議會之中,看到福爾克斯子爵用地圖與人型雕塑展現出眼下戰局的盧卡斯就很清楚,會一邊監督己方一邊作為協同作戰力量的史密斯男爵與安維爵士兩者的兵力比自己和亞歷山大要少上一些,不過在親耳聽到了這兩個采邑貴族各自的兵力構成之後,盧卡斯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平靜不太下來,各種意義上的。

“如果我們能有足夠兵力的話,那麼我們也不需要在面對鹿角堡與鹿心城同時的進犯下還感到頭疼了,蘭道夫爵士。”看到聽完了自己回答顯得微微有些失望的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史密斯男爵苦笑著攤開了自己的雙手,說實話一個普通的采邑男爵能一次性派出三百多人已經算不少了,畢竟他的財政收入不可能全都砸在采邑軍隊上,更何況他還要留下不少軍隊負責自己封地的安全了,“這應該就是子爵大人需要僱傭你們的主要原因,多出四百人來,詭狐鎮需要承擔的壓力也能減少不少,最起碼還有以靈巧之姿奮力一搏的餘地。”

“看來跟本地的采邑貴族們相比,我與烏爾裡克爵士各自擁有的兵員數量反倒算是異類了,男爵大人。”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采邑貴族們雖然普遍比流浪騎士們擁有更多的財力並維持更多的軍隊,但他們必須時刻保持有相當一部分采邑軍隊是留守在自家領地內的,再考慮到後勤補給等等方面,低階的采邑貴族是很難派出太多士兵在外征戰的,除非他擁有的領地與人口遠大於他的爵位,“不過安維爵士的......是不是有些,呃,太少了?”

“安維爵士的已經不算少了,蘭道夫爵士。”史密斯男爵搖了搖頭,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安維爵士跟眼前這兩個流浪騎士似乎有點兒過節,不過具體這過節有多大就不是很清楚了,應該不會出現相互向對方下黑手的程度,否則的話這次出擊的困難可就太大了,“雖然被正式冊封為了騎士,但他的父親還健在,所以他家族的封地還沒到他繼承的時候,能以他自己的名義召集起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小部隊就很不容易了,跟其他的采邑騎士相比......嘖嘖,兩位是沒看到其他采邑騎士手下的小部隊吧?拿著鋤頭與草叉的農奴可不是罕見貨色,讓他們幹雜活兒與浪費敵人箭矢弩矢還可以,別指望能在前線扛哪怕五分鐘,安維爵士手下的夠不錯了。”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對於詭狐鎮西北部的未來戰況有了一點兒悲觀的態度,男爵大人。”聽完史密斯男爵所說的話後,盧卡斯沉默了一小會兒做出了如此感嘆來,往這裡擠過來的時候他沒怎麼仔細觀察路邊士兵的狀況,而史密斯男爵也不可能在這方面跟他撒謊耍著玩,因此他選擇相信還真有這種狀況,“臨時武裝還沒武裝好的農奴有多不可靠,您肯定是知道的,所以......”

“放心吧,蘭道夫爵士,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子爵大人也同樣知道。”史密斯男爵微笑著打斷了盧卡斯的話,語氣顯得非常有信心,“那些臨時武裝起來的農奴在詭狐鎮的全部軍隊中只佔了少數,更何況像紮營、打掃、打水等等活計,正好就讓他們來幹了......本來就沒指望他們能夠跟有一定訓練的自耕農部隊或者民兵相媲美,真打起來的話,除了要看人多不多之外,還要看人夠不夠猛,否則的話十隻野兔也能咬死一頭惡狼了。”

“這倒是,只不過這一次軍議會所說的情況確實有點兒嚴峻,讓我現在都有點兒擔心就是了,男爵大人。”在史密斯男爵說完之後,盧卡斯撥出了一口長氣來說道,講真他對於眼下詭狐鎮是否能勝利還真懶得有什麼關注,只不過這麼說能增加點兒史密斯男爵對他與亞歷山大好感而已,跟要在今後一起頻繁接觸的人打好關係總歸是沒錯的,“安維爵士呢?”

“安維爵士?他現在還在那邊兒訓練他手下的士兵與民兵,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挺有活力的,生怕那些平民會在戰場上出現什麼問題,蘭道夫爵士。”見到盧卡斯提起了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史密斯男爵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較遠處,那裡也正是飄揚著黑貓旗幟的地方,“你們跟安維爵士可要好好相處啊,畢竟我們加起來也就只有七百多人,對上鹿角堡的采邑軍隊還少了三百來人,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可就很麻煩了。”

“這一點我們當然知道,我們很清楚孰重孰輕,男爵大人。”對於史密斯男爵那絕對算得上明言的提醒,盧卡斯也不是傻瓜,自然是滿口答應,他本來也沒打算跟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有進一步衝突,見面打個招呼就行了,原則就是對方不作妖自己也就安安靜靜的,以免出現什麼理虧的麻煩事兒,“我們這就過去看看,跟我們即將會一同戰鬥的朋友打個招呼......對了,男爵大人,我們的隊伍在哪裡駐紮?”

“就在這裡吧,我的營地外還有著一大片空地,那裡相對平整,夠你們兩位的隊伍臨時休息一會兒了,蘭道夫爵士。”史密斯男爵攤開了雙手,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以說是臨時營地的外圍,想要尋找一塊兒夠四百人暫時待一小會兒的空地太簡單不過了,“在你們見過安維爵士之後,我們就要出發了,子爵大人可不希望我們在這裡逗留太長時間,尤其是在明確有兩個敵人同時向我們發動進攻的情況下。”

“所以說這局面也算挺嚴峻的,沒法兒讓人能稍微輕鬆一下,男爵大人。”盧卡斯嘆了口氣說道,接著就轉身看向了站在自己與亞歷山大身後不遠處的布蘭琪等四人,“威爾、布蘭琪、巴里、法蘭西斯,你們四個帶領著隊伍在這附近找片空地暫時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不過不用紮營,因為我們很快就要繼續出發,讓人與馬都喝點兒水,省得路上沒時間這麼做。”

“遵命!大人(騎士老爺)!”布蘭琪等四人都點了點頭,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共同行動之後,他們四個其實都隱隱有著成為兩個流浪騎士各自隊伍裡副指揮官的樣子了,只不過這種感覺往往只出現他們需要傳達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的命令的時候,平日裡則似乎跟絕大多數的士兵沒什麼兩樣兒。

“我跟你們兩位一起過去看看吧,說不定安維爵士那邊的情況也是我現在需要知道的,蘭道夫爵士。”看到盧卡斯給他的部屬們下達了臨時找地兒休息的命令之後,史密斯男爵開口說道,這麼做他是擔心兩個流浪騎士可能會跟安維爵士一言不合產生衝突,那樣的話問題就大條了,有他在場情況再怎麼糟糕也不會當面打起來,“安維爵士跟你們兩位相比,有些......更加耿直,所以他不會有什麼惡意,就是可能說話會比較直接,希望你們兩個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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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論說話直的話,我想至少在這裡,沒有誰說話能比我一個純粹的北方流浪騎士來得直了,男爵大人。”盧卡斯很清楚史密斯男爵的意思,對此他用一句有些玩笑性質的話來隱晦表達了自己的回答,讓史密斯男爵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來,“我們這就過去看看,然後繼續出發,我的斧頭與長劍是很渴求鮮血的,而狼母也在期待著更多英勇之魂出現在她的英靈大軍之中。”

“跟我來吧,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看著盧卡斯腰間佩戴著的騎士長劍與單手戰斧,史密斯男爵撥出了一口長氣來,揮了揮手示意這兩個流浪騎士跟上他,而他自己也向著安維爵士的臨時營區走去。

沒用幾分鐘,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就在史密斯男爵的帶領下來到了安維爵士的臨時營區,並見到了正在監督著三四十個農兵與民兵在練習長杆武器攻擊動作的安維爵士。

作為一個萊昂內爾的采邑騎士,安維爵士的個人裝備跟其他采邑貴族相差不是很大,都裝備有一整套的板鍊甲,並且還在其外穿戴著描繪有一隻黑貓的罩袍,不靠這個家族紋章的話還真沒法把他跟其他采邑貴族區分開來,因為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現在還戴著裝有面甲的鋼製頭盔,連臉都看不到......除此之外,盧卡斯與亞歷山大也發現了,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此時此刻用右手緊握著一杆有兩米長的野豬矛,以此來作為監督自己手下農兵與民兵好好訓練的‘教具’。

“別用拿鋤頭耕地的方式來使用長矛與鉤鐮槍!你們的敵人可不是大麥與燕麥!而你們現在也不是農奴!”用野豬矛的矛杆底部敲打了一個練習動作不規範的農兵的背部,安維爵士大聲喊道,結合上那個農兵被敲打得痛呼出來的聲音,其他的農兵與民兵練習得越發認真了,“還想要活著回到你們的破窩棚裡去,就給我好好地練習!否則的話就等著在戰場上成為禿鷲與老鼠的晚餐吧!”

“是!大人!”聽到自己騎士主人的喊聲之後,所有的農兵與民兵都立刻給予了回應,就連那個後背被野豬矛的矛杆給敲青了一塊兒的農兵都毫不例外,顯得有些惶恐的同時也比較有生氣,跟普通的農奴相比有那麼一點點兒的精氣神兒。

“下午好,安維爵士。”就在安維爵士收回野豬矛繼續緊盯著有誰在偷懶的時候,從其背後傳來的史密斯男爵的聲音讓他不得不轉過身來,將注意力從自己的手下們身上挪開,“還在訓練你的農兵與民兵?哪怕他們以平民的評價標準來說已經算得上還不錯了?”

“下午好,男爵大人。”見到是史密斯男爵,安維爵士向其鞠躬致敬,接著就點了點頭,“他們的裝備除了武器之外,還是太差了,真要對上鹿角堡那些跟北方人差不太多的輕裝斧兵的話,他們現在扛不住幾分鐘,能增加他們倖存率的就是持久的訓練了......嗯?這兩位?”

“安維爵士,下午好。”向安維爵士揮了揮手算打了一個招呼,盧卡斯將自己臉上的鍊甲面罩拉了下來,好讓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能夠看清自己臉上此時此刻平和的表情,“今後我們就要一同作戰了,希望我們能有良好的合作,為子爵大人的敵人帶去他們應得的毀滅。”

“很高興我們能有共同的見解,蘭道夫爵士。”見到盧卡斯拉下了鍊甲面罩,安維爵士出於禮貌也把自己頭上戴著的鋼製頭盔的面甲拉開,哪怕他對於眼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內心頗有意見也一樣,“你與烏爾裡克爵士各自麾下的隊伍呢?”

“我跟蘭道夫爵士各自的隊伍就暫時在史密斯男爵營地的附近臨時休息一會兒,等待與你們一起出發,安維爵士。”摘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圓桶盔,亞歷山大開口說道,見到安維爵士手中拿著的野豬矛,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眼皮微微眨了眨,“希望我們在即將開始的戰鬥中能夠共同戰鬥,因邁瑞之名。”

“因邁瑞之名。”對於亞歷山大所說的話語,安維爵士能做的就是報以了相同的回應,省得給自己留下了言辭方面上的把柄,“那麼......男爵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如果你不打算繼續訓練你手下那些已經做得很好的平民的話,那麼我們就出發,敵人可不會等待著我們,安維爵士。”史密斯男爵揮了揮手說道,並伸手調整了一下自己頭上戴著的鋼製頭盔,“儘快出發,子爵大人也快要率領他與其他人的采邑軍隊行動了,我們可不能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