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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切屌放血

等候了差不多十分鐘之後,巴里雙手手持著長矛,嘴裡叼著一根質地較為柔軟的草根慢慢咀嚼著的同時,也來到了那頭小林鹿中箭的位置附近,開始檢查著這裡的環境狀況。

“.......沒有任何血跡,或者動物的體液......”改成左手單手手持長矛,巴里用右手快速撥弄著草叢,發現這裡除了小林鹿的足跡與咀嚼草葉留下的齒痕之外,就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這讓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等等......該死的,那頭小畜生在我射出箭矢的一剎那,就突然蹦了起來......不管它的四隻蹄子有沒有離開地面,結果卻都是一樣......獵手之神的屁股啊!”

一想到某種可能性,巴里就下意識地低聲咒罵了一句,握著長矛的左手握著其矛杆越發緊了。

由於那頭小林鹿在巴里射出箭矢的同時跳躍了起來,這使得巴里原本射向它一隻眼睛的箭矢很有可能直接射中了它的前胸,甚至是肚子......如果真射中了前胸的話還好,那麼有不小的可能性是直接射穿了心臟;但要是肚腹部的話,那麼除了有可能會射中肝臟,也同樣有很大可能是射中了胃部或者腸子,是後兩者的話小林鹿就能活上更長時間,增加巴里的追蹤難度。

“獵手之神的眼睛,賜予我能夠發現任何證明我的懷疑純粹是瞎想的痕跡吧......”深吸了一口氣後,巴里繼續檢視著四周的環境,用近乎於自我安慰般的祈禱詞來低聲嘟囔著,就好像這麼做會讓冥冥之中的什麼存在幫助他一樣,“一丁點兒血跡,哪怕只有一丟丟,也好,讓我能立刻清楚那頭小畜生的現在情況......”

似乎獵手之神聽到了這個長弓獵人的祈禱,在用了幾分鐘搜尋了不少伏牛花叢、黑刺莓叢與羊齒類植物之後,巴里總算在一棵大樹旁發現了點兒自己想要的痕跡:貌似是小林鹿在中箭之後的逃跑之中有點兒慌不擇路,巴里在這裡找到了箭矢的後半截,以及少許鹿血來,顯然那頭小林鹿在跟大樹擦肩而過的時候撞斷了半截箭矢,還由此讓自己的傷口進一步擴大,留下了少許巴里需要的線索來。

“哈,感謝獵手之神您的庇護,讓我找到了足夠的資訊......”見到大樹根部有著少許的新鮮鹿血,巴里這才松了一大口氣,低聲感謝了一句之後,就開始檢查起了這少量的血跡。

很快,巴里就撥出了一大口氣來,並向一旁的灌木叢吐了三口唾沫來去除自己的黴運,表示自己已經沒什麼可需要擔心的了——事實證明,他的箭術與運氣一如既往相當好,留下的鮮血並不是肺部帶著泡沫的亮粉色血液,也不是胃部裡帶有粘稠且惡臭的胃液的‘雜’血,完全只是暗紅色的黏稠鮮血而已......這也就意味著,巴里剛剛射出的一箭正好命中了它的心臟,也就代表著這個長弓獵人用不著放輕腳步與長途跋涉了,那頭小林鹿根本跑不出一百米去,只需要尋找著其他從心臟裡流出的鮮血所留下的痕跡就可以輕鬆找到了,而巴里向來不會遺漏掉這些哪怕最為微小的痕跡。

再一次用矛杆與右手翻看著周圍的草叢,巴里很快就找到了斷斷續續卻能明顯標註出一條小路來的血跡,並開始向自己的目標小跑了過去。

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巴里就找到了自己的獵物,而它此時此刻倒在了一條相當細小的林溪旁,脖子毫無生機地扭曲著枕在了一片羊齒類植物與少許被溪水泡軟的泥土上,呆滯的雙眼無神地注視著森林有些密不透風的傷口,幾隻碩大的蝨子與蒼蠅已經在淡棕色的肚子上吸取著尚未變冷的鮮血。

“去找別的倒黴蛋大快朵頤吧,這是我的獵物,寄生蟲與食腐蟲。”用戴著皮手套的右手在鹿腹上來回揮了揮,巴里將那幾隻蝨子與蒼蠅都轟走,接著就從將左手握著的長矛倒握著插進鬆軟的泥土裡,並從自己的靴子裡拔出了獵刀來,“自己的鮮血要靠自己的雙手獲得,這樣才能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無論是是獵手之神還是狼母之神,祂與她的教誨都皆為如此,所以你們只是小蟲子,而我卻是強悍的獵人。”

在自我低聲感嘆著的同時,巴里也右手握著獵刀,開始老練並迅速地切開從前胸到屁眼兒的鹿皮,再將刀刃沿著小林鹿的那話兒靈巧地轉了一圈,完成剝皮的同時也將這根‘小騎槍’切了下來,準備作為一種具有‘強健’人的同樣部位的食物來食用。

無論是獵殺什麼樣的獵物,只要獵物本身夠強壯夠大只,以及不是什麼太過奇形怪狀到不可言狀級別的怪物,獵人們都會習慣性地將它們中雄性的那話兒給切下來,來作為一種能夠跟皮毛一樣冒出不錯價錢的商品: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幾百年前,也有可能是幾千年前,爾莎大陸上的絕大多數人都開始相信,吃掉強壯動物甚至怪物的那話兒或者由那活兒製作出的各種產品就能讓自己的胯下重振雄風或者‘變本加厲’,這也使得由各種那話兒做成的食物、‘肉’湯、泡酒或者藥品都成為了相當受歡迎的商品,至於實際效果......很難一概而論是有效還是無效,亂七八糟的狀況種類實在太多了,無法進行準確的統計,自然也就難以說明效果了。

對於巴里自己來說,不管是林鹿還是野豬的那話兒,他在這幾年的狩獵與偷獵生涯中都獲得過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用不錯的價錢賣到了集市上,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給風乾後儲存起來,用來當成是自己偶爾嘗試一下的東西......至於效果,巴里自己所能判斷出來的,就是每次吃完之後確實有些精力充裕,卻沒進行過‘實戰’來進行測試對比,而有‘實戰’來進行測試對比的時候他早就不關心這一茬兒了,畢竟已經跟酒館侍女有過好幾次‘實戰’體驗的他沒發現自己有‘箭囊’裡的‘箭矢’不夠用與‘長弓’很快就不堪重負的時候,自然就更不關心那些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真的加持效果了......

“這玩意兒看來只能快速曬乾或者熏製了,否則差不多中午吃完飯後就又要快速行軍,沒工夫風乾......”將切下來的小林鹿的那話兒甩掉了從切口處流出的鮮血,巴里一邊將其塞進自己腰間武裝帶上掛著的一個小皮袋裡,一邊低聲嘟囔著,同時也沒耽誤他右手用獵刀小心翼翼地劃開小林鹿的脂肪,並讓盡可能少的鮮血飛濺到了他的身上,“這玩意兒的話,找法蘭西斯那家夥,應該能開得出一個不錯的價錢......那個奸商殺價黑歸黑,但每次報出的最後價格總是比集市上其他商人或者顧客來得高,能讓我多賺上十幾枚或者幾十枚銅吉米,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賺錢的,該不會報給倒黴顧客的價格比其他商人還要高得多吧。”

想到這裡的同時,巴里用獵刀切斷了小林鹿的食道,並用空著的右手將小林鹿胸腔內的肺部給直接扯了出來,然後再用獵刀切開了其胃部、膽囊與膀胱,好從中尋找著胃石與膽石,或者其他類似的體內結石。

在信奉狩獵之神的信徒們之中,不少人都認為從野獸體內取出的胃石、膽石以及其他結石,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神奇功效,比如做成首飾或者護身符就能增加自己的好運、力量與對於危險的預知等等,具體效果視各種體內結石的具體大小與顏色形狀而定,這也使得它們同樣能在市場上賣出一個還算不錯的價錢來,久而久之就有著‘窮人的寶石’的別稱,畢竟那些玩意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絕大多數的購買物件也就只有職業不盡相同的各種平民了,只有極少數來源於兇猛野獸與殘暴怪物的體內結石是貴族騎士們所喜愛的——這些來源稀少的體內結石既能從其來源的原主人身上證明其難得性,也能跟名貴的寶石一樣證明主人的財力與身份,可謂是一舉兩得。

作為一個同時信奉著獵手之神與狼母之神兩位神祇的長弓獵人,巴里對於胃石、膽石與其他類似的體內結石的神奇功效起一定的懷疑態度,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每次成功捕獵到合適的獵物後都會在它們的內臟裡翻來找去,一旦找到的話就能拿到市場上換成一筆小錢,最起碼足夠好幾個人一週足吃足喝了。

“好像聽起什麼人說過,一些怪物或者什麼古怪的生物體內,它們的胃石、膽石或者其他體內結石,還蘊含著大量的魔力,所以價格貴到只有貴族騎士與魔法師才買得起,據說是真的有神奇的功效......”將小林鹿的胃部與腸子都扯出來翻找了個乾淨,巴里撥出了一口氣來,接著又把其膽囊給拉了出來,“貌似還聽說過,有些怪物或者特殊生物體內出產的某一類結石,都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器官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經過了一番血淋淋的翻找之後,巴里有些失望地發現,這頭小林鹿的年齡確實有夠小的,在它的一堆內臟裡根本找不到哪怕最小塊兒的結石,這讓他只得選擇繼續接下來的工作,也就是將小林鹿放在了附近倒下的一顆原木上,讓被獵刀剖開的肚腹正對著地面,以便能自然流乾體內的鮮血,減少會立刻發生腐敗的機率。

“不好不壞,這一頭小林鹿,夠所有的長弓手吃上兩三頓了,切成小塊兒的話。”蹲在林溪旁,巴里一邊用溪水清洗著戴著皮手套的雙手,一邊看著夾在原木上的小林鹿,而它的鮮血已經把自己下面的草地給染得相當之紅。

“聊勝於無,我一個人能逮到一頭小林鹿,那些大部分出身於自耕農或者同為獵人的長弓手,哪怕逮的全都是野兔或者麥雀,也足夠確保我們不會在戰死之前先餓死了。”清洗完自己的皮手套之後,巴里一屁股坐在了原木的一端,距離自己的獵物只有半米之遙,“這就是作為獵人或者偷獵者的好處——在森林之中,只要摸清楚了那些危險的肉食性野獸與怪物的活動區域,這裡就是我們的城堡,無論是獲取食物還是水源,都實在太方便了......至於鹽,一些植物燒成灰後也是鹹的,而且有一些森林的內部也存在著岩鹽,不會讓人幾天不吃後產生渾身無力的情況,就好比今天沒吃飯似的......”

想到這裡之後,巴里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腰後武裝帶上掛著的一個小布袋,裡面裝著的正是少量的食鹽,在臨出發前從法蘭西斯那邊領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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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鹽......看來鹿肉還是迅速進行簡單的熏製吧,等到有空閒時間將它們丟進鐵鍋裡之後,這些食鹽才能被消耗掉,否則的話哪怕被十幾根箭矢射成刺蝟,我都不樂意讓它們浪費在醃製上......”看著小林鹿的鮮血從其被剖開的肚腹裡一滴滴地流在了草地上,巴里把玩著自己雙手各自握著的獵刀與長矛,很快就將其重新插回到了靴子裡與背回到了背後,從原木一端站起身來,開始走向了小林鹿,“食物的問題應該不用太擔心了,剩下的......就是去奔襲鹿角堡主力部隊的事情了。那個萊昂內爾的男爵也真夠會出主意的,讓我們所有長弓手透過森林來奔襲,他是以為長弓手在森林內的行軍速度比在大道上的輕騎兵還要快嗎......”

獨自抱怨了幾句之後,巴里周圍的松林不予置評,更沒有打斷這個長弓獵人的獨白,讓他能夠相對安靜地檢查著小林鹿的放血狀況。

“血已經都流乾淨了,剩下的就是揹著帶回去了,有火才能做進一步的處理......”先是調整了一下自己背後揹著的長弓、長矛與箭囊的位置,巴里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就把小林鹿背在了自己的肩頭,向著自己等人的臨時小營地走去,“要不是參加了這場領地內戰,不然在這裡待上一個月,我獵到的林鹿估計就夠把我武裝成一個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