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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暫時休整與中斷訓練

“這雨勢,就跟獵手之神撒了一泡尿似的......”伸手把頭上戴著的兜帽給調整好了位置,以確保不斷從天空墜落的雨滴儘量不會直接砸到自己的臉上,一個長弓手低聲抱怨道,並下意識地讓自己更加靠近到了樹木旁,企圖利用它們來減緩暴雨對於自己的打擊。

面對著近乎於驟然降起的暴雨,巴里等長弓手們不敢說全無準備,卻也有些措手不及:對於自身各自攜帶的傢伙事兒來說,它們都被提前做好了防護措施,長弓的弓弦被拆下確保不會受潮,食物跟飲水一樣都有著專門的袋子進行存放,盡量減少被雨水給‘汙染’的可能性;不過對於他們自己而言,他們給自己做的準備僅限於穿戴上了足夠厚實的兜帽斗篷,來確保自己不用各種各樣的鎧甲來充當效果堪憂的雨衣了。

在暴雨開始下起的半分鐘內,所有的長弓手就連忙躲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樹木的樹冠覆蓋範圍內,讓各自的前進路線變成了從一棵大樹下抵達到另外一顆大樹下,讓茂密的樹枝樹葉來充當他們頭頂上碧綠色的屋頂;只可惜......這種天然形成的屋頂阻擋一下小到中雨倒也湊合,卻完全無法阻擋得住暴雨那快跟麥粒一樣飽滿碩大的雨滴,暴烈的雨點直接砸穿了樹葉也砸彎了樹枝,澆在巴里等長弓手們身上的力道跟直接砸他們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見到自己等人哪怕用樹木的樹冠來作為依託起不到任何作用,巴里等長弓手們只得陸陸續續從樹木旁離開,重新跟之前一樣排成略顯斷斷續續的單列隊伍向著目的地行進著,所能做的就是確保自己身上的兜帽斗篷把自己給裹得相當嚴實,與兜帽能保護好自己的大半個腦袋沒有被直接雨水所浸溼。

“太好了,敵人不會移動了,而我們卻要在這種破雨中前進。”一個長弓手撥出了一口氣來說道,暴雨才剛剛下了一分鐘,腳下的地面就變得相當鬆軟,讓他腳上蹬著的皮靴總有一種稍不小心就會深深陷入其中的不踏實感,這也讓他下意識地放緩了一點兒腳步,生怕自己踩到了因雨水浸泡而產生的泥坑裡,“這該死的雨會下到什麼時候?”

“眼下的這場暴雨,運氣好的話,下到天黑;運氣不好,估計要等到明天理應太陽升起的時候了,夥計。”另外一個長弓手接嘴說道,他用已經拆掉了弓弦的長弓弓身來充當臨時的手杖,用來探明自己面前地面上的泥土鬆軟狀況,以防自己會一腳踩進什麼積水下隱藏的大坑裡,“不過......就這天氣,說不定在暴雨下完之後,就該輪到普通的雨勢了,那樣很可能會持續個三四天,想要看到太陽是不可能了。”

“就目前的這雨勢,估計村子裡會手忙腳亂上一會兒了。”有一個長弓手開口說了一句,在大半個月前還是一個自耕農的兒子的他對於眼下的氣候有些本能的不適感,因為暴雨對於大麥小麥有著太大的影響了,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減產,“這時候,村子裡的他們肯定在想方設法給農田排水,剩下的......希望獵手之神保佑,讓雨點對於大麥與小麥的直接打擊能儘可能小點兒......”

“幸好我們隨身攜帶的都是肉食幹‘糧’,還都用小布袋或者小皮袋保護好了,否則這雨真連續下個幾天,我們的食物就徹底完蛋了。”一個長弓手聳了聳肩說道,如果他們現在攜帶的乾糧都是各種糧食的話,只要連續下三天的雨,哪怕被淋溼了一點兒的它們就很容易發黴,而經過簡單熏製處理的肉食幹‘糧’則能撐更長的時間,而且在大雨之中也不耽誤他們隨時‘消滅’掉任何有黴變發展傾向的‘殘次品’。

“在閒聊的同時,注意讓你們身上攜帶的燻肉與飲水都處在兜帽斗篷的保護下,弟兄們。”就在長弓手們靠閒聊來排解掉暴雨所帶來的不適感與煩悶感的時候,巴里的聲音傳入到了他們的耳中,跟著一起傳來的還有金屬甲環相互碰撞摩擦的聲音,顯得略微有些刺耳,“雖然燻肉在雨水的侵蝕下能抵禦更長的時間才會發黴或者腐敗,但真要是被浸透的話,到時候也需要重新進行處理——普通乾糧被雨淋得坨成了團,曬乾了起碼還能拿來下鍋煮了吃;我們的肉食想要重新處理,可就麻煩了。”

“明白了,頭兒。”幾個長弓手都點了點頭,由於巴里是跟隨盧卡斯最長時間的長弓獵人,再加上箭術出眾還裝備著一套重型鍊甲,幾乎所有來自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兩支私募連隊的長弓手都隱隱有著把他當成是自己的直接領導者的跡象,自然就很重視他的發言或者命令。

向著幾個長弓手微微點了點頭後,巴里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繼續向前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皮靴踩在泥土上發出了近乎於踩進水裡似的聲響來,並讓其上沾滿了泥點。

暴雨下了才有幾分鐘的短暫時間,林木間就徹底昏暗了下來,僅有的照明光線不再是從樹冠縫隙透射下來的耀眼陽光,而是時不時劃破天空的閃電。雷聲始終都保持著震耳欲聾的狀態,這讓巴里等長弓手們不得不放棄了用自己的耳朵來隨時瞭解周圍環境的動靜,只能依靠同樣不怎麼管用起來的肉眼視野了。

幸好,暴雨的出現讓森林內的所有野獸乃至怪物都選擇了蟄伏起來,這也讓巴里等長弓手們需要操心的是他們自己的行進速度,而不是人身安全了。

“要不是有那個傻帽兒男爵的命令,這時候我們應該做的是待在溫暖的營地裡,喝著麥芽酒與熱肉湯,而不是在森林內趕路......”拉緊了自己身上裹著的兜帽斗篷,一個長弓手低聲抱怨道,同時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著,雙腳等著的皮靴與褲腿上都沾滿了泥巴,緩慢地增加著他的負重量,“下雨的林地可不好走......我們需要找一個避雨的地方才對......”

“去哪兒找?夥計?”由於雷聲就如同馬車在集市上橫衝直撞一樣顯得聲勢浩大,另外一個長弓手不得不努力讓自己的喊聲蓋過雷鳴,“還是老老實實繼續趕路吧,說不定等到天真正黑之後,雨就小了,我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希望是這樣!”那個長弓手同樣大聲喊道,接著繼續向前走著,並在路過大樹的時候找機會把腳往樹幹上蹭上一蹭,儘可能蹭掉一些附帶上的泥巴。

過了一會兒之後,暴雨總算開始有所減弱,不過還依舊保持著大雨點砸人的趨勢,區別在於雨點的打擊頻率相對小了一點兒,而雷聲也不再持續在耳旁炸裂了,讓巴里等長弓手們的耳朵壓力能夠減少一些,連帶著嗓子都輕鬆了不少,不用繼續靠大聲吆喝來進行溝通了。

在暴雨略微減弱勢頭的同時,巴里等長弓手們也在茂密的松林間找到了一條合適的小路,沿著它來到了一片林間空地,在這裡進行短暫的休整。

“休息一會兒,等到所有人都不氣喘了,我們繼續出發!”靠在了一根松樹上,巴里向著周圍的長弓手們大聲喊道,現在的雷聲弱歸弱了,卻也沒小太多,這使得他還需要提高自己的音量,省得有人耳背聽不到,“在確保雨淋不到的前提下,檢查一下各自的箭矢!別讓它們的箭雨沾到太多的雨水!會影響射出它們的精度!”

聽到了巴里的喊叫聲,一些已經緊貼著大樹樹幹來烤樹冠進行有限避雨的長弓手就張開了自己裹著的兜帽斗篷,把背在腰後的箭囊給轉移到自己的肚腹附近,檢查著其中滿載著的箭矢。

“在雨中的森林內行進,對於體力的消耗還真夠快的。”努力平緩著自己的呼吸節奏,巴里撥出了一口濁氣來,在雨中形成了一小股白茫茫的霧氣,並且轉瞬即逝,“如果雨始終不停的話,說不定還真需要行軍上一個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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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勢,就跟狼母之神打了一個噴嚏似的,說來就來......”頂起鳶尾盾在自己的頭頂上,盧卡斯一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著自己的帳篷跑去,一邊嘴裡蹦出了一大堆的抱怨之詞來,“上午的天氣看著還不錯,就是熱得有點兒快,怎麼才過了中午,這雨說下就下,讓我的訓練只能中斷了......”

在巴里等長弓手們完成任務回來之前,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兩個流浪騎士以及各自的隊伍都必須駐紮在史密斯男爵的營地內待命,哪怕外出活動都不能離開太遠,這使得他們在這裡順勢就進行了全方位的休整與補給,而盧卡斯則毫不例外地拿布蘭琪與威爾來作為自己的解悶物件,對其進行著各種各樣的訓練。

只可惜,在維持了一整個上午的騎術訓練之後,盧卡斯在吃完晚飯後想要對布蘭琪進行的盾牌格鬥技巧訓練被近乎突如其來的暴雨徹底打斷了,迫使他跟布蘭琪都躲進了自己的帳篷裡。

“騎士老爺,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麼呢?”同樣頂著自己的木製大方盾充當擋雨的玩意兒,布蘭琪略顯狼狽地跟在盧卡斯身後鑽入到了他的帳篷裡,這才松了一大口氣,向他詢問道。

“等雨停,布蘭琪。”盧卡斯做出了簡短的回答來,並轉頭看了一眼帳篷的門簾外,外面的不少人同樣靠著盾牌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充當雨傘,好讓他們能在被淋溼之前找到真正適合避雨的地方,“幸虧法蘭西斯之前購買的與狐鎮補給隊送來的帳篷布都是防水的,最起碼不會讓雨水直接穿過帳篷布進來,否則的話這破天氣真的是遭不住......”

正如盧卡斯所感嘆的那樣,整座營地內所有的帳篷都是用專門的防水布所製成的,這才讓營地內的人們沒有產生過大的慌亂,至少在鑽進帳篷內之後是這樣——專門塗油過的帳篷布能夠有效防止雨水的滲透,讓它們的使用者可以在休息的時候免受水泡之災,如果他們還有可以讓自己離開地面的床鋪的話。

“靠,鋪蓋捲兒全都溼透了,這帳篷防得住從上往下落的雨水,卻擋不住在地面上流來流去的積水,想要躺著是不用考慮了......”伸手把自己的鋪蓋捲兒給提溜了起來,感受到它吸取的水分的重量之後,盧卡斯將其直接丟在了地上,濺起的水花擊打在了重型板甲靴上,而他此時此刻最為慶幸的,就是所有的羊皮紙地圖與紋章檔案都放在了同一個行囊袋子裡,它還在自己帳篷裡的木桌上,沒有受到一丁一點兒潮溼環境的影響。

“這樣的話,那您只能坐著休息了嗎?騎士老爺?”站在開始沒過自己靴底的積水裡,布蘭琪好奇地問道,雖然她現在也有些心疼自己帳篷裡肯定也被泡透的鋪蓋捲兒,不過眼下可不是擔心那個的時候。

“不光是坐著休息,還要坐著睡覺,幸好我的帳篷裡還有一張木桌,最起碼讓我能趴在上面睡覺,布蘭琪。”盧卡斯聳了聳肩回答道,他現在是無比羨慕史密斯男爵了,那個采邑男爵的帳篷裡有一張木床,可以說只要雨勢別大到讓地面上的積水高過人膝蓋的程度,最起碼睡覺的地方是能保證絕對乾燥了,“布蘭琪,你拿我的鳶尾盾當臨時雨傘,去把烏爾裡克爵士叫來:他的帳篷跟我幾乎差不多,肯定鋪蓋捲兒也遭殃了,卻沒有木桌,連趴著時間的地方都沒有。”

“明白啦!騎士老爺!”布蘭琪用力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接著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木製大方盾,轉而舉起了盧卡斯遞給她的鳶尾盾,向帳篷外走去,“烏爾裡克老爺應該不會說我的吧?每次他都讓我進入到他帳篷前要先在外面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