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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等待甦醒與戰後處理

在瞭解到盧卡斯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在場的幾個人全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氣:如果在好不容易消滅了所有企圖襲擊村子的強盜之後這位流浪騎士卻因此斃命的話,那麼他們誰也不會認為這會是一場真正的勝利,充其量只是一個慘勝罷了。

“騎士老爺沒事兒就好......”看著正處在昏迷或者說昏睡之中的盧卡斯,布蘭琪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原本懸掛在嗓子眼兒上的小心臟又掉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去了。

“大人肯定不會有事兒的,他那麼強壯,這點兒小傷是傷害不到他的。”相對於從頭緊張到尾的布蘭琪,威爾這個大塊頭兒就顯得要心大一些了,這跟他之前看到插在盧卡斯身上的那把寬刃砍刀上完全沒有血有著極大的關係,否則不會這麼淡定。

“......一個能夠拖得動一頭野豬與一頭林鹿的貴族騎士真要是死在那麼一把小小的寬刃砍刀上的話,那麼狼母也太會開玩笑了,還是一個性質非常惡劣的玩笑。”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巴里開口說道,他是在場幾個人中最先見識到盧卡斯的力氣有多麼驚人的,自然也不會認為這點兒小傷就能讓盧卡斯有性命之憂。

“果然北方人的身體強壯到都讓人覺得不完全像是人類嗎......”亞歷山大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他曾經沒少聽說過北方人的身體素質要比爾莎大陸上其他地區的絕大多數人高得多,現在算是眼見為實了:一個別人需要兩三天才能開始有效癒合的傷口,盧卡斯只用了幾分鐘就進行了這一過程,顯然極有可能在天黑之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能完全恢復過來了,不禁讓人會稍微懷疑一下這個傢伙是否是一個真正的人類,而不是一個隱藏了自己身份的狼人。

“那麼在這位尊敬的騎士大人的恢復期間,我們能做些什麼嗎?旅行者先生?”村長小心翼翼地問道,即便盧卡斯從目前來看沒有任何性命之憂,但直接就放著不管好像也不是太妥,怎麼著也需要照顧或者看護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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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個人在這間房間裡看著蘭道夫爵士,一旦他甦醒過來的話,就趕緊過來叫我,我好看看到時候該怎麼做,村長。”法蘭西斯想了想後回答道,現在盧卡斯的肚腹上已經纏了一圈繃帶,傷口已經沒有再繼續流血了,頂多是有點兒滲出什麼的,不過以這個北方流浪騎士那快速到了有點兒非人程度的癒合力來看應該是不會有事兒的,因此只需要一個看護的就夠了,“誰願意留下來幫忙看護一下蘭道夫爵士?我還需要整理我的貨物與馬車,一時半會兒沒法待在這裡,見諒了。”

“那我留下來吧!旅行者先生!”法蘭西斯話音剛落,布蘭琪就開口說道,語氣顯得相當堅定。

“你能看護好他嗎?小姑娘?”見到布蘭琪自告奮勇地要主動承擔起這項工作來,法蘭西斯好奇地問了她一句。

“能!而且我也懂得一些包紮,應該能看護好騎士老爺的!”布蘭琪立刻點了點頭,從小到大她懂得一切農家女孩兒都要掌握的技能,除了各種活兒之外,簡單的包紮與草藥她同樣也會,這也使得她在之前的戰鬥之中能夠協助其他農婦包紮己方傷員的傷口,至少在這方面她比在場的絕大多數人要懂得多。

“我覺得可以,法蘭西斯,這個小姑娘對於蘭道夫爵士挺上心的,所以可以不用擔心她會不會有什麼不負責的可能。”亞歷山大抿了抿嘴調侃了一句,他所說的話讓布蘭琪的臉頰頓時變得無比通紅,“或許我們應該再留下一個人來,防止她對蘭道夫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我覺得不用,烏爾裡克爵士。”對於亞歷山大所說的後一句話心領神會,法蘭西斯微笑著搖了搖頭,透過當時盧卡斯與強盜頭子之間的對話,他也知道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總共救了布蘭琪有兩次,後者對於前者會有所傾心自然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並且這種傾心也能讓人放心她不會做出什麼對於盧卡斯不利的事情來,作為看護人員真的是剛剛好,“布蘭琪,你只需要好好地看著正在熟睡的蘭道夫爵士,如果他肚腹上包紮傷口的繃帶上多出來新的血液滲出或者他醒過來的話,那麼就趕緊來叫我——我會在馬廄或者小廣場上待著,你能很快就找到我的。”

“嗯!好的!旅行者先生!”布蘭琪再一次用力地點了點頭,接著就從一旁拉過來了一張木椅坐了下來,雙眼緊緊盯著躺在木床上處於昏迷或者說昏睡之中的盧卡斯,就如同一個盡職的守衛。

“巴里,你跟我來,村子裡還有不少活兒要幹,我們現在需要每一個沒受傷的男人都動起來。”招呼過來了巴里那個擁有長弓的獵人,村長又看向了站在一旁低著腦袋的威爾,“威爾,雖然你現在是這位尊敬的騎士大人的扈從了,但能不能......也來幫忙一下?”

由於威爾已經成為了盧卡斯的扈從的緣故,這個曾為農民的大塊頭兒現在論身份地位要比棲鹿村裡的任何人都要高得多,也就只有跟盧卡斯一樣同樣外來的亞歷山大與法蘭西斯比他高或者相對平等,這就使得村長對於威爾的態度變得要恭敬了一下,即便他曾經只是自己村子裡的一個農民也一樣。

“好的,村長。”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威爾答應了下來,不過他還是稍微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躺在木床上的盧卡斯,“但要是沒有大人的命令的話,我這麼做會不會......”

“那麼就由我來命令你,扈從威爾。”威爾還沒把話說完,亞歷山大就開口說道,讓這個大塊頭兒的目光挪向了他,“我命令你跟著棲鹿村的村長繼續進行戰場打掃以及其他戰後處理方面的事務,完成之後才能回來;除此之外,如果你的主人也就是蘭道夫爵士有什麼意見的話,那麼請讓他來找我,你執行別的與你的主人相同爵位的貴族騎士的命令不會有任何問題。聽明白了嗎?扈從威爾?”

“是的,尊敬的萊昂內爾騎士老爺。”想了一下之後,威爾點了點頭,思想單純的他就是希望能有一個好的辦法讓他可以順利地幫助自己的村子,既然亞歷山大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願意當某個意義上的‘壞人’,那麼他照做就是了。

在亞歷山大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村長等人也都不約而同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對於這個之前顯得有點兒不近人情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稍有改觀。

既然所有人都有各自要去忙的事情,亞歷山大與村長等人很快就離開了這間原本是盧卡斯在棲鹿村內住宿的旅店房間,只留下了還在昏迷或者說昏睡中的盧卡斯,以及主動承擔下看護工作的布蘭琪,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無比,就好像‘聲音’這個概念成為出現過一般。

“......騎士老爺,您應該是沒事兒的吧......”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布蘭琪看著在昏迷或者說昏睡過程中一動都不動的盧卡斯低聲地自言自語著,其聲音之低,就彷彿螞蟻的腳步聲一般,“我雖然不知道您跟所有的騎士老爺,都有著具體何等強大的力量,但......如果狼母真的存在的話,那麼她肯定會保佑您的吧?”

慢慢地說完了連自己聽著都覺得有點兒蠢的話,布蘭琪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緩緩地低下了頭去。

“對不起啊,騎士老爺......是布蘭琪......太沒用了啊......讓騎士老爺您,救了兩次,還害得您受傷......真的是非常沒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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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盧卡斯還處於昏迷或者說昏睡狀態的過程中,棲鹿村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把村子外的空地完全收拾一空,姑且算是大半恢復了較為平常的生活節奏。

沒辦法,光挖出一個足以將六十八個強盜的屍體全部埋掉的大坑,這對於有不少農兵與村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的棲鹿村來說就已經是一件不小的活計了,至於其他方面的比如扒強盜屍體的衣服鞋子以及治療己方傷員什麼的也同樣很耗時間,這就使得棲鹿村一直斷斷續續地忙活到了中午才徹底完事兒。

在村長的指揮下,所有的農兵與村民都將從強盜屍體上扒下來的衣服、鞋子、武器乃至少數的錢幣與值點兒錢的小物件都堆放在了旅店旁的馬廄內,等待著進行統一的分配。

按照常理來說,只要是參加了打掃戰場的人,他們自身保留一兩件從屍體上搜刮來的衣服或者物件兒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哪怕僅僅只是一雙略顯破爛的鞋子,這對於普普通通的村民來說也算得上挺值錢的東西了;然而村長並沒有放任這種正常情況的發生,選擇了讓他們將所有搜刮到的戰利品或者說‘破爛兒’都堆放在了可以充當庫房的馬廄內,等到盧卡斯那個北方流浪騎士完全恢復過來之後再進行具體的分配。

在親眼見識到了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於戰鬥之中的具體表現之後,村長非常清楚他們兩個在今天保護棲鹿村中的戰鬥中有多重要:在木製圍牆上進行防守的時候,這兩個來自不同地域的流浪騎士透過命令與實際行動確保了己方僅僅只有兩人陣亡,並且成功阻止了強盜們利用梯子越過木製圍牆;而在木門被強盜們充當攻城錘的原木徹底撞破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則將絕大多數的強盜如同宰雞一樣屠殺殆盡,使得農兵們與武裝村民們的壓力頓減,在這一過程中僅僅多了一些傷員,沒有繼續出現犧牲者。

如果說在此之前村長對於貴族騎士的實力瞭解僅僅只來源於吟遊詩人與旅行商人那多多少少會有誇大的詩歌和傳聞的話,那麼現在他就很明白自己不能在沒有他們兩個流浪騎士同時在場的情況下對於戰利品進行分配了——即便這些戰利品絕大多數對於貴族騎士而言可謂是頂多值幾個銅吉米的垃圾,但村長可不願意冒著看似很小的風險來做出有可能冒犯到他們的舉動來,那樣的話他們所有人都很有可能抵擋不住一個發怒的流浪騎士,尤其是在見識過盧卡斯與亞歷山大都能發出深藍色的光芒大幅度加強自身的力量與速度之後就更認為這不是什麼懦弱的看法了。

除了將所有的戰利品或者說破爛兒都先存放起來等待分配之外,棲鹿村內也忙著給在這場村莊保衛戰中犧牲的一個農兵與一個村民舉辦著簡單卻莊重的葬禮,來紀念他們為自己的家庭與整個棲鹿村的英勇犧牲。

在這個算不上黑暗卻也沒太多光明的時代裡,一個人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死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分貴族與平民,爾莎大陸上至少五分之四的人在自己人生前二十年裡最少見過三個死人,平均來說就是家庭裡的親人一個、公開處死的犯人一個與陌生人的屍體一具的程度,這也就使得那兩個死者的家屬在葬禮上表現得並不是非常激動,至少沒有達到自己也要跟著去尋死的程度......

說實話,在兩個流浪騎士的義務幫助下,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三十名武裝成員的棲鹿村能夠全殲了企圖攻打村莊的六十八個強盜,才僅僅只有兩個犧牲者與十幾個沒有不可恢復傷勢的傷員,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這也讓棲鹿村的村民們不可能太過悲傷,僅僅只是對他們兩個感到惋惜與其他諸如此類的感嘆就是了。

做完了這些戰後所需要進行的各種工作之後,棲鹿村就暫且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節奏之中,開始吃著簡單的午飯,以及舔舐著自己新鮮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