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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離開棲鹿村

威爾等四人的準備工作完成得非常順利,沒用太長的時間就將一系列相關的事情全部圓滿完成,在旅店門前的空地上全員集結完畢。

由於盧卡斯等一行六人中的一半成員都是出自棲鹿村的,所以在盧卡斯等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威爾等三人各自的家人以及一些略微悠閒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就聚集在了旅店門前的空地上,注視著自己的親人或者鄰居要跟隨兩個流浪騎士一起踏上未知的旅途,或高興或悲切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上去顯得有些嘈雜。

“布蘭琪,從今往後爸爸跟村子裡的大家就不能保護你了,你可要保護好你自己啊,孩子......”用力撫摸著自己女兒的頭頂,村長心疼地看著布蘭琪,現在這個農家小姑娘穿著的是一套跟之前顏色一模一樣的衣裙,區別就在於上面沒有任何補丁,顯然當父親的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漂漂亮亮地出發,以討一個好運的預兆。

“嗯!放心吧!爸爸!我肯定會保護自己的啦!騎士老爺也說會在旅途中教我如何戰鬥來保護好我自己!”布蘭琪用力地點了點頭笑著答應道,並看向了站在自己父親身旁的小伍茲,“小伍茲,在姐姐離開之後,你可要承擔起男子漢的責任哦?等到我回來之後,如果發現你還跟現在一樣膽小弱小的話,那麼姐姐我可饒不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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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姐姐,我會幫上爸爸以及大家的忙的!”聽到自己的姐姐這麼一說,小伍茲立刻點了點頭回答道,平常這個小男孩兒沒少被布蘭琪這個當姐姐的欺負,再加上確實她離開之後他就是家裡除了他們的父親之外唯一的勞動力了,這由不得小伍茲不重視。

“路上小心,布蘭琪。”布蘭琪的媽媽向布蘭琪叮囑道,她跟自己的女兒一樣都有著一頭紅色的頭髮,只不過由於年齡的緣故顯得開始有些發白,沒有發白的地方看上去色調也沒有布蘭琪的那麼明亮就是了。

“嗯!我知道啦!媽媽!”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布蘭琪向自己的父母與小弟弟揮了揮手,接著就爬上了法蘭西斯的馬車,上面除了駕車的法蘭西斯與她之外還坐著巴里那個長弓獵人,顯然後者早已經跟自己的家人告完別了,只有這個農家小丫頭顯得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兒的磨嘰。

由於威爾的體格與個頭兒都異於常人的緣故,這個大塊頭兒扈從跟他的家人們告別後只能跟在法蘭西斯的馬車旁,準備以步行的方式跟隨著整個小隊伍——沒辦法,雖然說此時此刻法蘭西斯的馬車上還有著差不多能讓威爾坐下的空間,但這個傢伙頂得上布蘭琪加上巴里兩個人的體重,讓他上來的話會給法蘭西斯的馬車額外增加太多的負擔,因此威爾就只能先步行一段時間,直到他的體力與速度都跟不上了才能登上法蘭西斯的馬車稍微休息一會兒,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布蘭琪與巴里還得下去騰地方,以免出現法蘭西斯的馬車散架的狀況......

對此盧卡斯也沒什麼太好的解決辦法,威爾的個頭兒就決定了最雄壯的北方戰馬他騎起來就跟普通人騎著一頭大狗一樣不協調得很,所以所能做的就是讓他交替著步行與坐馬車,以後等到有條件了專門給這個傢伙配上一輛單獨的馬車,這樣就能完全跟得上整支隊伍的行徑速度了。

“多謝你與村民們這段時間的款待,村長。”騎在黑色北方戰馬的馬背上,盧卡斯看向了村長說道,現在的他重新披上了潔白色的兜帽披風,看上去就跟剛來到棲鹿村時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攥著韁繩的左手手臂上牢牢地固定著繪有自己家族紋章的鳶尾盾。

“這應該是由我們向您們奉上感謝才對,兩位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恭敬地鞠躬回答道,雖然說自己女兒要跟隨者他們離去讓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捨得,但他自己也很清楚,布蘭琪跟著他們確實會增加死於非命的可能性,但同樣也大大多了不少會過上遠比自己等人更好生活的機會,這使得他心裡對此始終有點兒矛盾,不過並不影響他最後同意了自己女兒跟他們一起離開的決定。

“希望你們的自耕農能多一些定期的訓練,以後可不會每次遇到強盜細節的時候,恰巧會有像我與蘭道夫爵士這樣的騎士正好路過,村長。”相對於盧卡斯的隨和,亞歷山大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就顯得有那麼一點兒不太近人情了,只是他所說的並沒錯,再加上他的貴族身份,所以周圍的村民們也沒有抱怨什麼,或者說不敢抱怨什麼。

“我們會牢記於心的,尊敬的萊昂內爾騎士大人。”村長用力點了點頭,他跟村民們都很清楚是時候加強自家農兵們的力量了,只不過現在到秋季為止都不會有太多的時間,所以想要增加訓練之類的就只能等到秋收之後了,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將法蘭西斯倒手賣給他們的那些質量尚可的各種武器裝備給農兵們,多多少少也能增加他們的戰鬥力了。

“我們出發,烏爾裡克爵士,還有各位。”在自己心裡迅速回顧了一下上馬之前的全部準備工作,確定沒有任何疏漏之處後就向著周圍說道,同時左手抖動了一下緊握著的韁繩,“希望我們還有再一次見面的那一天,村長。”

“我會向狼母祈禱這一天到來的,尊敬的騎士大人。”村長微笑著地點了點頭,之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說過他準備遊遍整個爾莎大陸,按照最樂觀的估計也需要至少好幾年的時間,那時候他是否還安然活著都說不定......畢竟這是一個算不上黑暗卻也沒太光明的時代,人的突然死亡算不上有多常見,卻也遠遠算不上少見。

“再見了,村長,還有棲鹿村。”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抖動的韁繩讓他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開始邁起了人頭大的馬蹄,向著村外的方向行進了起來。

跟隨著盧卡斯的行動,亞歷山大以及威爾等四人也都騎馬的騎馬駕車的駕車,朝著棲鹿村之外行進而去;與此同時,威爾等三人也都不約而同地時不時回頭看著望向自己等人的村民們,顯然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捨不得自己的故鄉,留念之情讓他們只得儘可能多觀察著這一切的一切,好讓他們對此的記憶以後不會消退得太多厲害。

伴隨著沉重的馬蹄聲與車輪聲,盧卡斯等人離開了棲鹿村,沿著道路向著多木鎮行進而去,離開了這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發生了不少事情的村落。

對於這其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真正的生活,或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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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多木鎮雖然需要花費的時間並不多,但明顯不是幾分鐘內就可以抵達的,所以策馬、駕車與步行前往的途中,盧卡斯等人全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用聊天來打發時間,並在這個過程中獲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或者資訊。

“這段時間以來,萊昂內爾王國邊境的一些采邑貴族跟北方這邊的騎士貴族又開始有摩擦了是嗎?”聽著亞歷山大說著近段時間這附近的最新局勢,盧卡斯顯得有點兒吃驚,“雖然在跟商隊來到多木鎮之後聽說過一點兒這方面的傳聞,但我開始還認為最多是三四個雙方小貴族的武裝衝突,但現在看來......說不定我們在穿越邊境的時候,就會碰到比預想得要多得多的強盜亂軍了。”

強盜的誕生或許存在著各種各樣不同的原因,有的是窮困潦倒的平民選擇了最後一個絕望的道路,有的則只是為了方便釋放心中那不潔的慾望,而亂軍的來源就比較統一了:但凡貴族領主的隊伍被對方打敗或者擊潰之後,總會有數量不等的貴族私兵抑或附庸騎士選擇脫隊成為了亂軍,按照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只為了自己而言的自由的兄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亂軍跟僱傭兵隊伍與冒險團之間的區別很小,這就取決於他們是否有人僱傭或者能不能找得到合適的委託去完成了——除了貴族領主的隊伍之中產生的逃兵與潰軍之外,陷入到財政困境或者長期接不到任何工作的僱傭兵與冒險者也會成為亂軍,確切來說這三者之間的界限是相當模糊的,他們隨時都會根據當前的實際情況將自己轉變為三者之一,以便度過眼前的難關。

言歸正傳,在從亞歷山大那裡瞭解到現在邊境地區真的不怎麼太平之後,盧卡斯就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在內心裡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幸虧在離開棲鹿村之前就陸續拉攏到了威爾等三人成為自己的部屬,再加上亞歷山大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與法蘭西斯那個旅行奸商與其暫時組成了一個隊伍,盧卡斯感覺在遇到絕大多數的強盜亂軍是不需要太過擔心的;不過......鮮血與死亡永遠都會吸引來在日常生活中很難見得到的玩意兒,比如說各種各樣長得太過巨大的肉食野獸,以及遠比前者要難對付得多的怪物,這就讓盧卡斯對此不得不有所思考了。

“看來給商隊當護衛都只是最後的選擇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看看能否先在多木鎮接受一個合適的委託或者工作,並想方設法多招募一些合適的人手才行,烏爾裡克爵士。”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盧卡斯向亞歷山大說道,並問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一句:“你不打算為你自己拉起一些人手嗎?烏爾裡克爵士?”

“......我更習慣一個人行動,跟你與你的部屬一起組隊只是暫時的,蘭道夫爵士。”沉默了一小會兒後,亞歷山大搖了搖頭回答道,戴著的圓桶盔伴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不已。

“連扈從都不需要嗎?”盧卡斯微微挑了挑劍眉,說實話他一直都挺納悶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為什麼始終都沒有招募合適人手的想法,要知道流浪騎士真完全一個人行動的話就意味著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自己一個人動手解決,有一兩個扈從加上幾個十來個輕裝步兵就要輕鬆太多了,而亞歷山大的做法可以說很容易好奇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需要一個扈從,不過那要等到我回到萊昂內爾王國再說了,我沒興趣自己擁有一個北方人扈從,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淡淡地說道,他的回答讓盧卡斯理解地點了點頭:除非有特殊的情況或者意外,無論是采邑騎士還是流浪騎士,他們招募扈從都更習慣吸納跟自己來自相同地域的,並且前者也相對更喜歡招募跟自身一樣擁有貴族血統的侍從,從而能夠解釋亞歷山大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招募新的扈從了。

“在你找到合適的新扈從之前,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囑咐威爾,以及布蘭琪,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雖然說他對於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還沒有相處得非常習慣,但力所能及的忙還是很樂意幫上一把的:不管怎麼說,在接下來的旅程中,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將會是自己最值得信賴與最為強大的夥伴了,相處關係好一點兒總歸是沒壞處的。

“多謝你的好意,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微微地點了點頭,接著就轉頭看了看位於自己與盧卡斯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此時此刻駕著馬車的法蘭西斯正跟步行的威爾閒聊著什麼,布蘭琪在興奮地打量著道路兩側的樹林,至於巴里則手持長弓安靜地待著,看似沉思實則警戒。

“對了,蘭道夫爵士。”相對無言了一小會兒後,亞歷山大突然開了口。

“怎麼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扭頭看向了亞歷山大,他有些好奇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忽然想說些什麼。

“下一次在靠近村落的地方殺掉犯罪者,你最好將其掩埋——前面那個拐角,你上次殺掉的八個強盜的屍體還在那裡,並且已經臭得味道飄揚到這裡就非常刺鼻了。”

“......能別一直糾結那檔子事兒了嗎?烏爾裡克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