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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確實物有所值

在走出酒館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就發現,現在太陽已經明顯西垂,距離完全落山也就差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了:雖然說現在已經到了初春,但每天太陽升起的時間也不是很長,這也使得人們普遍會產生一種‘時間過得很快’的錯覺,即便實際時間流逝得並不是很長也一樣。

由於酒館周圍有著面積不算小的空地的緣故,這兩個流浪騎士沒掃幾眼就看到了將全套行頭擺開的法蘭西斯,以及在他身旁幫忙打下手的威爾,於是就走了過去,前來檢視這個旅行奸商的工作進展。

“下午好,或者說傍晚好,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法蘭西斯聽到了一陣鋼靴踏地的響聲後就立刻抬起頭來致以了問候,這附近能夠發出如此響動的就只有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至少他迄今為止還沒有看到過其他的流浪騎士,“您們二位現在前來,是想要檢查訂製武器的具體成果嗎?”

“沒錯,稍後我還準備去多木鎮的鐵匠鋪一趟,看看他們是否完成了威爾的全套皮甲,法蘭西斯。”盧卡斯點了點頭,之前在酒館裡待著還沒覺得,現在一出來才發現時間已經到達傍晚了,那麼在太陽徹底消失之前他就必須把剩下這點兒事情都解決了,“我的騎矛與威爾的北方長柄戰斧怎麼樣了?以及......我去,你是怎麼使喚威爾的,這大個子怎麼變黑了?”

“抱歉,蘭道夫爵士,之前威爾幫我清理風箱來著,暫時沒有多餘的時間進行清洗,不過很快這些就都忙完了,您的扈從就可以不用繼續這麼黑了。”見到盧卡斯看到了正在整理作為燃料的煤塊兒的威爾,法蘭西斯立刻給予了解釋,現在那個大塊頭兒扈從整個腦袋以及雙手都是黑漆漆的,看上去就跟一些鄉村之間謠傳的恐怖傳說中的魔影差不太多,任誰看到了都會被嚇一跳。

“......據說在爾莎大陸最南端的契布曼共和國中,還真存在著膚色純黑的人類,只不過是‘據說’,實際上究竟是怎樣,算得上是沒人知道了。”同樣看到了威爾那被菸灰與煤灰給染得黑天墨地的模樣,亞歷山大皺著眉頭開口發了言,他聽說過世界上也存在著膚色漆黑的人類,但到底事實是什麼情況,他也無從得知,現在提起這個純粹是順口一說。

“誰知道呢,據說契布曼共和國裡什麼東西都有,說不定真的有膚色完全漆黑的人類,又或者僅僅只是那裡的氣候讓那裡的人被曬得皮膚很深就是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他曾經聽說過爾莎大陸的最南端相當酷熱,跟北方相比是另外一種氣候的極端,不過會不會讓那裡的人類顯得膚色很黑就不清楚了,畢竟他也沒有親眼見過,“言歸正傳,法蘭西斯,武器打造得怎麼樣了?”

“剛剛全部完工,目前就差一點點兒簡單的收尾與裝飾工作了,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微微鞠了一躬回答道,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他都帶著威爾進行著相關的鍛造工作,也得虧實際上他只需要打造出騎矛的矛頭與北方長柄戰斧的斧身,否則的話不可能這麼快就完工,“它們就擺放在那邊,您請看。”

在法蘭西斯的伸手指明位置之後,盧卡斯就看到了自己訂製的兩樣兒武器:此時此刻它們已經裝好在了相應的槍桿與斧杆上,法蘭西斯所說的‘收尾工作’應該就是把其木製部分進行最後的修整處理,以免發生木製長杆被使用者握住時會感到刺撓甚至是抓不住的情況。

至於所謂的裝飾工作,盧卡斯就不是很清楚法蘭西斯的意思了,或許這個旅行奸商會在那兩把武器的什麼特定部位上弄上一個專屬於他的標記也說不定,畢竟盧卡斯聽說過有一些鐵匠或者工匠都有著給自己產品留下印記的習慣,一方面是變相宣傳自己的手藝,另一方面還能起到購買者進行監督的作用,一旦出現了嚴重的質量問題,購買者就可以憑藉著這個印記來找製造者‘好好’‘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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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片刻,蘭道夫爵士,我只需要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可以完成它們剩下的最後一點兒微小的工作。”就在盧卡斯考慮準備過去拿起來掂量掂量的時候,法蘭西斯微笑著說道,並拿起了相應的工具來,準備開始自己最後的收尾與裝飾工作。

對此盧卡斯也沒說什麼,直接就站在一旁看著法蘭西斯,等待著這個旅行奸商將自己的訂單徹底完成。

正如法蘭西斯所說的那樣,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這個旅行奸商就完成了他的工作,將騎矛與北方長柄戰斧一手一個遞到了盧卡斯的面前,好讓他過目。

“你的力氣還不小,法蘭西斯,雖然說騎矛的重量算得上略輕,但給威爾準備的北方長柄戰斧可就有些重了,你也能一手就能將其拎起來。”同樣伸出雙手一手一個接了過來,盧卡斯瞥了法蘭西斯一眼說道。

“我沒有接受過太多騎士的正規訓練,不過在經過數年的打鐵生涯之後,我的力量算不上很大,但單單拿起一些重物還是沒有問題的,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微笑著說道,鐵匠或者從事類似職業的人向來不屬於力氣羸弱的型別,否則的話他們就無法使用相對沉重的鍛造工作持續不短的時間進行工作,這也使得他們在很多時候還會成為貴族騎士們挑選扈從的優先目標,畢竟有著比絕大多數平民更加強壯的體魄又掌握著該如何打造修補武器鎧甲技術的他們作為扈從實在太合適了,直接就可以減少絕大多數的訓練麻煩。

“如果你要是有心的話,完全可以給一名騎士當侍從,你的技術跟貴族血統身份就能夠確保這一點了,法蘭西斯。”掂量著騎矛與北方長柄戰斧的份量,盧卡斯隨口說了一句,法蘭西斯的力氣雖然比不上自己跟威爾,卻也比絕大多數普通人要大,這讓他完全可以有成為別的騎士的侍從的資格,而不是跟現在一樣當著算得上顛簸流離的旅行商人或者說旅行工匠了,這使得他對此感到稍稍有些費解。

“我沒有成為騎士的侍從,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的,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微笑著說道,接著就沒有再說些什麼,顯然這個擁有貴族血統的旅行奸商對此不想多談。

對此盧卡斯也頗為識趣,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法蘭西斯打造出來的兩把武器上,而威爾那個大塊頭兒扈從也找來清水洗乾淨了他臉上與受傷的汙垢,站在距離盧卡斯不遠的地方,隨時等候著他的命令。

“威爾,這杆北方長柄戰斧是你的了,你自己試試看。”通體打量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盧卡斯扭頭向威爾說了一聲,並將這杆足有兩米五的北方長柄戰斧丟向了他。

“好的!大人!”威爾立刻點了點頭,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自己騎士主人丟過來的北方長柄戰斧,雙手緊握住斧柄的同時好奇地打量著斧身上的花紋,“這個可比我平常伐木時用的伐木斧沉多了,不過也不算有多重。”

“先試試能不能順暢揮舞,不然它沉不沉或者輕不輕都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威爾。”看著威爾一臉新奇的表情,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並隨即雙手緊握著騎矛的槍桿,使其做出了幾個最基本的突刺與橫掃的動作來。

在經過一番簡單的使用之後,盧卡斯與威爾都對各自手中拿到的新武器感到頗為滿意:盧卡斯的騎矛暫且不說,威爾手中那跟他等高的北方長柄戰斧並沒有出現重心過於傾斜於某一端導致武器整體嚴重不平衡的問題,並且在那個大塊頭兒扈從的手中揮舞自如,就如同小孩子揮舞著小樹枝一樣輕鬆。

“如果這裡有合適的原木的話,我想要看看它是不是比我以前用的伐木斧還要出色。”將斧柄的前半截搭在了自己的右肩頭上,威爾心滿意足地說道,原先他在棲鹿村裡生活時用來伐木的伐木斧對於他自己來說太小了,相當於是他這個體型的單手斧與雙手斧之間的型號大小,現如今能夠拿到一杆無論是整體長度還是重量手感都堪稱完美的北方長柄戰斧,這就使得他原來的樵夫老本行又被激發了出來。

“北方長柄戰斧可不是用來伐木的,威爾,那是用來‘伐’人的。”聽到威爾所說的話語後,法蘭西斯揮了揮手略顯打趣地給予了回應,“如果在緊急情況下的話,那麼它可以用來砍一些木製或者金屬製的東西,比如木製的大門與牆壁,以及金屬製的盾牌什麼的。不過,把它用在這些事情上就稍微有些太屈才了,剁開重灌步兵或者貴族騎士的重型鎧甲才是它最好的職責。”

“這麼說來,我們就需要等到重新踏上旅途之後,看看有沒有什麼穿戴著重甲的強盜或者亂軍來成為威爾的一血了。”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接著就向威爾囑咐道:“威爾,你去把我的戰馬前來,我準備看看我的騎矛在馬上的使用手感。”

“遵命!大人!”威爾趕緊點了點頭,接著就一手拎著北方長柄戰斧一手摸著他自己的大光頭向馬廄一路小跑過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三百斤的七歲小孩子似的。

“您覺得您的新騎矛怎麼樣?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微笑著問道,他對於自己的手藝非常有信心,完全不認為自己打造出來的武器會有任何毛病。

“在步行戰鬥之中,它的手感與平衡都還不錯。”盧卡斯進行了言簡意賅的評論,法蘭西斯打造的這杆騎矛跟他以前用爛的有著一定區別,那就是矛尖採用的是鳶尾的形狀設計,似乎是萊昂內爾王國與佈雷爾王國的風格,不過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對此並不是很有瞭解,就沒有對此有所發言,“我現在需要測試一下它在馬上的表現如何,否則的話它就不是騎矛了,而是步兵矛或者鳶尾矛。”

“如您所願,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點了點頭,他給盧卡斯打造的這杆騎矛採用的就是爾莎大陸上最為常見的型號,矛頭兩側的鳶尾可以增加騎矛的殺傷力,並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點兒勾住敵人武器的作用,除此之外它們可以減少矛頭在刺入敵人體內後被卡住的情況發生,在關鍵時刻這可會救人一命的。

很快,威爾就把盧卡斯的黑色戰馬牽了過來,而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也騎上了自己的北方戰馬,手持騎矛施展了一系列基本的招式動作。

如果是純粹用於馬上正面衝鋒用的騎槍的話,那麼使用它們僅僅只是需要將其端平,確保槍尖直指對手即可,除非在極端的情況下,它們才有可能會被使用者用於下馬戰鬥,充當一杆既不靈活也不好使的超長槍;而騎矛就不一樣了,由於它能夠步騎通用的特點,這種長柄武器無論在馬上還是馬下使用起來都要相對靈活得多,這也使得盧卡斯相當注重它在馬上能不能順利施展一些除了端平之外的其他招式,不然的話他還不如用之前在強盜手裡繳獲的那杆長矛算了。

“還成,使用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剩下的也就是需要用實戰或者標靶來進行檢驗了,只可惜這裡沒有這樣的條件。”將騎矛的尖銳末端插進地裡,盧卡斯一邊對此進行了評價一邊從黑色戰馬上一躍而下,站穩之後重新將騎矛從地裡拔了出來並讓其上半截槍身搭在了自己的右肩頭上,“至少目前來看,你的手藝對得起我支付給你的那些德尼耶,法蘭西斯。”

“我說過您不會感到後悔的,蘭道夫爵士。”對於盧卡斯的評價或者說誇獎,法蘭西斯淡然地微笑著回答道,顯得榮辱不驚,“我現在需要收拾我的行頭了,還請您能讓威爾繼續幫我一小會兒的忙,畢竟鐵砧與風箱並不是小物件兒。”

“威爾,你再去給他搭把手。”盧卡斯點了點頭,“忙完之後,我們酒館裡見。”

“遵命,蘭道夫爵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