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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離開多木鎮

整支商隊的出行準備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在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相互閒聊幾句之後他們就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使得這兩位流浪騎士不得不中止了頗有些鬥嘴傾向的交談,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騎馬上,為商隊開闢著道路。

雖然說是商隊,即便算上盧卡斯等一行六人與那十個僱傭兵,這支所謂的商隊也沒有超過三十人,並且加上法蘭西斯的馬車也僅僅只有四輛,看上去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兒的貧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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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爾莎大陸上,到處來往買入賣出的各國商隊絕大多數規模並不會很大,只有王室、大貴族與大商會隸屬的商隊才會有較大的規模,盧卡斯等一行六人暫時為其服務的商隊在常見型別的商隊之中已經算得上混得比較好的,至少能僱傭得起兩個流浪騎士與十名騎馬的僱傭兵,而不是安全只能依靠自己與神祇的垂青了。

沒辦法,雖然說爾莎大陸上幾乎就沒有多少能完全沒有被不法分子侵蝕的地方,但確實也存在著一些相對囊中羞澀的商隊選擇不僱傭護衛企圖僥倖抵達目的地的情況,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最後都會血本無歸,幸運的還能保住一條性命,更多的是人財兩空;當然了,也有那麼一些似乎極其幸運的會有驚無險地抵達目的地並大賺一筆,但他們往往都是途經其餘內的強盜亂軍們故意放過而打造出來的‘幸運兒’,為的就是營造出讓其他商隊‘我也能做得到’的假象,亦或者就是單純為了節省自身銷賬的麻煩與損失,使得一直都有極少數的商隊會成為口頭相傳的幸運兒、而更多的商隊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野或者森林之中,連屍骸都不復存在。

言歸正傳,離開了酒館之後,盧卡斯跟亞歷山大就策馬走在了商隊的最前面,手持騎矛的十名僱傭兵護衛則將商隊的左右後方包圍了起來,至於法蘭西斯等四人就混跡於商隊的三輛馬車之間,負責觀察周圍的動靜,以及在必要的時候能第一時間保護到周圍的商人們與他們的學徒。

在酒館裡的時候,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在僱傭兵護衛們的身上只能看到他們裝備著寬刃砍刀或者戰鋤,除此之外就是推測他們會擁有步騎通用的騎矛;而在騎馬前往多木鎮的城門口的過程之中,這兩個流浪騎士就發現,這十個僱傭兵護衛除了那些武器之外,背後還揹著樣式大小都各不相同的盾牌,並且馬背一側還斜掛著一把輕弩或者短弓,以及配套的箭矢或者弩矢,表明他們在遠端攻擊方面上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看來真要是遇到強盜或者亂軍襲擊的話,我們不會太缺乏遠端反擊了,烏爾裡克爵士。”用韁繩調整著胯下黑色北方戰馬的行進速度,盧卡斯轉過頭來看向亞歷山大說道,現在他們要前往多木鎮的一個通往鎮外的城門口,與他們昨天進來的那一個呈相反方向,“單憑法蘭西斯的重型弩與巴里的長弓,我們真要是遇到攜帶了不少弓弩的強盜的話,似乎更值得以來的,就是我們的盾牌了。”

“能勉強起到扈從的作用,普通的僱傭兵與冒險者達到這種程度,似乎已經算很不錯的了,蘭道夫爵士。”同樣抖動著韁繩讓胯下戰馬稍微加快了一點兒速度,亞歷山大瞥了盧卡斯一眼給予了回應,絕大多數僱傭兵與冒險者在財力允許的情況下,都會多多少少配備一些弓弩,最不濟的也會攜帶長短不一的標槍,來確保在各種不同情況的戰鬥中擁有多樣化的攻擊手段,來儘可能彌補他們那跟騎士或者其他型別職業者的實力差距,“希望他們在馬上也能跟在步行時一樣順暢地使用弓弩,而不是只能射出去一輪,甚至完全無法使用。”

“那些輕弩應該能在馬上填裝,如果他們的臂力足夠大的話。”盧卡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騎馬聚在商隊兩側與後方的僱傭兵護衛們,此時此刻他們也在相互交談著什麼,時不時會傳來一陣不甚清晰的哄笑聲,顯得甚是輕鬆自在,“至於那些短弓......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在駕馭馬匹的同時進行拉弓搭弦的動作,不過哪怕只會勒馬停射,那也比完全沒有任何遠端攻擊手段來得好。”

“或許你可以找那些傢伙借一下,以便在遇到不法分子襲擊商隊的時候,向我們展示一下北方重灌弓騎士的風采,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揮了揮手空著的右手說道,之前跟盧卡斯閒聊的時候他就得知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似乎能夠在疾馳的戰馬上跟使用騎槍騎矛一樣嫻熟地使用弓箭作戰,這使得他一方面有點兒鄙視能夠將遠端武器用得心安理得的盧卡斯,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實際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

“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等到今天的行進結束也就是天黑之後,我看看能不能跟那些僱傭兵打個招呼,或許他們能有多餘的短弓臨時借給我,賣給我也可以,只要價錢不太高的話,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理論上僱傭兵與冒險者是很容易接觸的,只要自己也擁有著類似的身份的話,再加上他不像亞歷山大相對而言更有‘架子’,想要跟那十個僱傭兵護衛搭上話理論上是不會有太大的困難的。

“希望如此,我沒有太大的興趣跟那些僱傭兵閒扯,有那個時間,我更願意自己保養自己的騎士闊劍,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微微地點了點頭,接著就用沒有握著韁繩的右手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多木鎮的城門了,跟我們昨天進來的呈相反方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那些商人選擇從這裡出鎮,肯定是想利用我們達到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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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亞歷山大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直覺還是蠻準的:在即將抵達多木鎮的另外一處城門之前,商隊首領就騎著馬趕到了盧卡斯與亞歷山大的身旁,請求他們兩個在透過城門的時候向那裡的城鎮守衛說明或者展露他們的貴族身份,以便讓他們的商隊可以減少一定甚至免除全部的城門稅。

經過商隊首領的一番解釋之後,盧卡斯與亞歷山大也就搞明白了為什麼他們要從多木鎮的另一處城門離開這裡了——當初這支商隊抵達多木鎮的時候走的也是他們一行六人昨天來到這裡時透過的城門,那裡的城鎮守衛很清楚這支商隊是來自於萊昂內爾王國的一家小商會的,或者說是沒有貴族騎士帶隊的,自然城門稅與其他型別的稅金一樣兒都不能少;但這邊城門的城鎮守衛可不知道這個情況,只要盧卡斯與烏爾裡克爵士說明或者展露他們的貴族身份,這邊城門的城鎮守衛們就會減少乃至免除商隊的城門稅,並且也不會有什麼吃卡拿要的行為,除非他們有充足的的勇氣與實力面對兩個貴族騎士的怒火。

當然了,這個商隊首領會選擇這麼做,也跟他很清楚多木鎮的貴族領主的情況有著不小的關係:至少按照這個較為老成的商人的說法,當地的貴族領主是一個相當有貴族風度的北方領主,在他的領地上透過的貴族以及其麾下的隊伍是不用繳納城門稅的,這跟絕大多數為了金錢是人是魔都要徵收稅金的北方貴族騎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使得商隊首領會做出這個相當投機取巧的決定來。

對此盧卡斯是毫無意見,亞歷山大則例行慣例地有些鄙夷商隊首領的做法,卻也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兩個流浪騎士都決定幫自己僱主這麼一個看上去不甚光彩的小忙,讓商隊首領對此千感萬謝。

“那個商人真夠摳門的,他跟他的同伴們三輛馬車上滿載著的貨物隨便拿出一樣兒來,都夠他們所有人的城門稅的,而且還是兩回。”在商隊首領騎馬重新回到了隊伍中央之後,亞歷山大就滿懷鄙夷之情地向盧卡斯說道,神色甚是不屑,“商人就是商人,麥粒大小的虧損都不能有。”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是商人呢?商人本來就是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的人,他如果不來請求我們這麼做的話,我倒要感到奇怪了。”盧卡斯聳了聳肩,相對於亞歷山大的鄙夷,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顯得比較習以為常了,就好像對此他見得多了一般,“這支商隊如果算上法蘭西斯他們與那十個僱傭兵護衛的話,差不多得有二十多個人,城門稅總共加起來會是兩到三枚德尼耶,換成是我都會想方設法減少這種支出的,更何況是唯利是圖毫無榮譽感的商人呢?”

“......嘖,你倒是挺理解那些毫無廉恥感的商人的做法的,蘭道夫爵士。”沉默了一小會兒後,亞歷山大抿了抿嘴說道,只不過他的這個嘴部動作由於圓桶盔面甲的遮掩使得沒人看到就是了。

“談不上很理解,只不過很清楚他們會這麼做的原因而已,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回應道,別說他還待在自家領地內的時候了,在第一次來到多木鎮之前他就給過一支商隊當過護衛了,那些商人的想法他不敢說全都懂,但其中的一部分還是能明白個透徹的,“好了,馬上就輪到我們了,該把你我的盾牌亮出來了。”

在木製的城門塔樓靠近到了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後,盧卡斯等人所在的商隊以及其他要出鎮的人都停了下來安靜地等待檢查,城門兩側的木製塔樓上弓箭手們的身影時隱時現,而幾名手持長矛或者長柄大刀的城鎮收尾身著皮甲或者扎甲站在城門口的旁,在檢查透過者的同時也承擔著收取城門稅的職責。

“我是來自於北方雪狼堡的蘭道夫爵士,請求透過。”在排到自己等人之後,騎著黑色北方戰馬的盧卡斯向城鎮守衛們說道,並稍微揮了揮用皮帶固定在自己左臂上的鳶尾盾,盾面上湛藍色的狼頭清晰可見。

“我是來自於萊昂內爾王國迷澤堡的烏爾裡克爵士,請求透過。”盧卡斯話音剛落,亞歷山大也坐在馬背上對城鎮守衛們微微揚起了下巴說道,語氣顯得相當高傲,並絲毫不會讓人感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他左手握著的扇形盾更是讓不少已經透過了城鎮守衛們檢查的人停住了腳步,好奇地打量著上面複雜的花紋與線條(相對於盧卡斯的家族紋章而言)。

“祝您們二位一路順風,兩位尊貴的閣下。”看清楚了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各自持有的盾牌上的家族紋章,城鎮守衛們立刻不約而同地向兩側閃去,為他們二人以及身後的商隊讓出了足夠的空間以便順利透過,連正常的檢查都沒有絲毫要進行的意思,顯然是不希望自己等人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可能惹得兩個貴族騎士不高興。

對於城鎮守衛們的恭敬態度,盧卡斯與亞歷山大誰也沒有給予什麼回應,全都選擇了抖動韁繩讓各自胯下的戰馬邁開了碩大的馬蹄,向前繼續行進著,而他們身後的商隊也同樣行動了起來,車輪與馬蹄帶起了一陣陣不算濃烈的塵土來。

“那些城鎮守衛真的有夠勢利眼的,前面對於平民與商人都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輪到我跟你之後就如同猛獅面前的小白兔一樣,蘭道夫爵士。”稍稍勒緊了韁繩讓胯下的戰馬略微放慢了速度,亞歷山大開口說道,語氣顯得有一絲絲的抱怨,或者說埋汰。

“就跟你所說的那樣,平民就是平民,貴族就是貴族,他們也沒做錯什麼,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別拿你的遊俠騎士思想來衡量其他人、尤其是平民,他們要是全部都能有你這樣的思考見地的話,那麼整個爾莎大陸也不會如此‘熱鬧至極’了。”

“嘁......真要是那樣的話,就好了,蘭道夫爵士,雖然我很懷疑,那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