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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北方騎士盧卡斯

“嗬......嗬......啊......”看著四周在幾分鐘前還會跟自己說笑以及聽從自己命令的手下們現在已經成為了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或者即將變成完整的屍體,才剛剛直起身子來的刀疤胡茬臉渾身哆嗦著,嘴裡根本吐不出來任何清晰的字詞來,只有意義不明的咕嚕聲。

“救......救救我......”左手緊握著刺穿自己與身下同伴胸膛的長矛矛杆,一名嘴裡不住地湧出暗紅色鮮血的強盜無力地伸出了右手呻吟著,而他身下的同伴這時候早已經徹底氣絕身亡,失去光澤的雙眼開始蒙上了少許的灰塵,顯得有些渾濁不堪。

聽到被自己投擲出的長矛刺穿的兩個強盜之一還能發出低微的呼救聲來,剛剛檢查完其他強盜屍體並給沒有完全嚥氣的補上一劍的陌生騎士立刻就轉過身走了過來,在那個強盜驚恐並祈求意味極其濃郁的眼神注視下,毫不猶豫地將右手握著的騎士長劍向他的喉嚨刺去。

“噗嗤......”伴隨著劍尖刺入進脖子內的聲響,那個強盜原本微微抬起的右手徹底無力地落了下去,而緊握著長矛矛杆的左手也緩緩地鬆開了手指,生命的氣息徹底從他的身上消散而去,只有腥氣尚存的血味兒提醒著這裡在場的其他人,這具屍體在幾秒鐘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嘁,比我想象中的相比也太弱了......不對,是弱過頭了吧?”用一具強盜屍體上穿著的粗布衣服擦拭了一下劍身上的血跡並將其收劍入鞘,陌生騎士低聲嘟囔了一句,接著轉頭看向了半天還沒有完全站起身來的刀疤胡茬臉,衝著他喊了一句:“喂!刀疤臉,你跟你手下的這幾個玩意兒,真的是強盜嗎?”

“我......你......”見到陌生騎士突然衝著自己喊了一聲,刀疤胡茬臉渾身哆嗦地更加厲害了,依舊保持著語無倫次的狀態,顯然他對於剛剛短短一分來鍾內所發生的狀況還完全無法接受。

“他、他們的確是強盜啦!騎士老爺!”刀疤胡茬臉沒有做出明確的回答來,坐在一旁抱著自己牧羊犬的布蘭琪卻反應了過來向著陌生騎士大聲喊道,並鬆開了一隻抱著自己牧羊犬的小手指向了刀疤胡茬臉,“就、就是他!騎士老爺!之前就是他想要把我、想要把我......”

喊到這裡,布蘭琪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任誰看看坐在地上抱著牧羊犬瑟瑟發抖的柔弱農家女,再看看還沒完全站起身來卻依舊能看得出來在此之前顯得很是囂張與粗野兇狠的刀疤胡茬臉,都能搞明白布蘭琪沒有說出來的究竟是怎麼一檔子事兒了。

“哦?”聽到布蘭琪忽然主動開口回答了自己隨口發出的疑問,陌生騎士聽上去對於這件事兒饒有興趣了起來,原本收入鞘內的騎士長劍又被他重新拔了出來,陽光在其鋒利的劍刃上發射成了一抹凜冽的寒芒,“果然,你跟你的同伴們的‘樂子’,是建立在違背他人意願、尤其是違背了一名年輕少女的意願的前提下的?”

“你!你要幹什麼?!”發現這個陌生騎士重新拔出了騎士長劍並向自己走來,刀疤胡茬臉這才從思維混亂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了大半,立刻重新站起身來並同時從地上把自己的彎刀撿了起來握於手中,讓其刀身遙指向前,“你、你別過來!”

“那麼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呢?刀疤臉?”陌生騎士反問的語氣聽上去甚是禮貌,並且即便有著鍊甲面罩的遮掩,不太遲鈍的人都能輕易察覺到,這個陌生騎士此時此刻臉上肯定是在微笑,顯得微微有些瘮人。

“我、我......”被陌生騎士這麼一反問,刀疤胡茬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只能支支吾吾著,同時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企圖讓自己離這個陌生騎士遠一些。

“這樣看來,你自己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合適或者正確的理由,來逃脫你應有的懲戒吧?我說得沒錯吧?刀疤臉?”不同於刀疤胡茬臉始終驅之不散的驚恐,陌生騎士看上去一直都很愉快,就好像他剛剛不是殺了幾個兇惡粗野的強盜,而僅僅只是彈掉了兜帽披風上幾粒略顯礙眼的灰塵一般,“那麼,如果你還自認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一條喪家的野狗的話,就請你握緊你的武器,我會讓你死得像一個男人,而不是一隻被人用棍棒打死的瘟狗。”

“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聽到陌生騎士所說的話後,刀疤胡茬臉這下完全反應過來了,情緒徹底失控,“你!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我可沒有欺人太甚,因為我就沒有在欺負人,刀疤臉。”相對於刀疤胡茬臉那反反覆覆的脾氣,陌生騎士依舊保持著平和中帶著少許愉快的語氣,就好像他沒有在準備殺死前者,僅僅只是在跟他聊著再平常不過的普通話題一樣。

“我跟你拼了!”在陌生騎士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被變相罵了一句狠的刀疤胡茬臉徹底被激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彎刀就向他衝了過去,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是否還有其他更好或者說存活機率更高一點兒的選擇。

“嚯,最後的憤怒嗎?”見到刀疤胡茬臉洋溢著瘋狂與絕望的表情朝自己撲了過來,陌生騎士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與此同時雙手緊握著的騎士長劍也迅速做好了一個劍尖指地的‘愚者’式起手式,“不過.....這僅僅只是‘無能者’的‘狂怒’啊......”

滿懷著絕望與癲狂之情,衝了過去的刀疤胡茬臉向著陌生騎士當頭就是一刀,聲勢顯得略顯驚人:在一群強盜中能夠做到被人稱為‘頭兒’的程度,這個刀疤胡茬臉也是有那麼幾手的,至少在戰技上他比他那七個剛剛慘死於陌生騎士劍下的手下要好上一些,揮舞武器的速度能更快一點兒,不至於有太多太明顯的破綻。

“咣!”迅速將騎士長劍往上一揮,陌生騎士輕輕鬆鬆地就格擋住了刀疤胡茬臉的當頭一刀,同時緊握著劍柄的雙手向左一揮,纏住了彎刀刀身的騎士長劍劍身立刻將其偏轉到了一邊,使得刀疤胡茬臉的正面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該......”還沒等刀疤胡茬臉來得及反應過來與叫出聲來,陌生騎士蹬著重型板甲靴的右腳就已經猛然揣在了他的襠部,使得他慘叫一聲直接丟掉了手裡的彎刀,雙手緊捂著自己的胯下,彷彿剛剛那裡被一匹奔騰的重灌戰馬給正面衝撞上了一記似的。

“啊啊!!”就在刀疤胡茬臉為自己的胯下遭受到了猛力踹擊而哀鳴不已的同時,陌生騎士那揮到了其自身左側的騎士長劍又再一次劈砍了回來,將他的胸膛劃開了一個能夠看清裡面肋骨的大口子來,順著劍鋒的方向飛濺出了一縷鮮紅的汙血來。

正面胸口遭受到了如此嚴重的一擊,刀疤胡茬臉慘叫著倒地,卻還沒有當場氣絕身亡——陌生騎士的當胸一劈對於距離與深淺的捏拿非常到位,這一下僅僅只是讓他的胸膛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口子,並沒有真正傷到任何一個重要的身體器官,除非傷口暴露於空氣的時間太長發生了感染惡化的狀況,否則這個強盜頭子距離真正的死亡還尚需要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並且這個過程肯定算不上舒服。

“你......你!”感受著自胯下與胸口兩處持續傳遞到自己腦袋裡的劇烈疼痛感,刀疤胡茬臉那張有著一道傷痕的臉看上去更加醜陋了不少,近乎於極端的痛楚讓他面部的皮肉扭作了一團,並且幾乎完全說不出什麼謾罵式的回敬來。

“哦?居然還沒有死掉,是嗎?”看著仰面倒在地上連掙扎都顯得軟弱無力的刀疤胡茬臉,陌生騎士似乎小小地驚訝了一下,不過他下一句話就充分證明了,這一切盡在他的掌握:“放心吧,差不多再有個半小時左右,你就不會感到這麼痛苦了,而且是永遠,相信我。”

“你......殺......殺了我......”聽到陌生騎士以略顯戲謔的語氣說出了如此可怕的話語來,刀疤胡茬臉掙扎著說道,語氣變得哀求了起來,顯然是希望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傢伙能給予自己一個痛快。

“抱歉,我沒這個興趣。”陌生騎士搖了搖頭,並蹲在了刀疤胡茬臉的身旁,琥珀色的雙眼注視著他,“你只需要忍耐半個小時,這種越來越喘不上氣與血不斷留出的狀態就會徹底消失......你看看,我是多麼的仁慈啊,讓你還能再活半個小時,而不是立刻就去覲見狼母,讓她老人家再細數你的罪惡。”

“求......求......你......”意識到自己人生的最後半個小時將是如此痛苦,刀疤胡茬臉拼命掙扎著哀求道,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

“哦?這樣的話,那我就給你止止痛吧?”聽完了刀疤胡茬臉的哀求之後,陌生騎士似乎是笑了笑,接著就站起身來,雙手揮起了握著的騎士長劍。

“你......”還沒等刀疤胡茬臉反應過來,陌生騎士就一劍劈在了他的左手腕上,使得他的左手與其徹底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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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從左手腕傳來的痛楚讓刀疤胡茬臉大叫了一聲,頭皮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來。

“你看,是不是感覺不到,自己的胸口有多疼了吧?”見到刀疤胡茬臉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開始冒血的左手腕上,陌生騎士向他攤開了雙手問道,顯得非常有惡趣味,而刀疤胡茬臉顯然沒有精神與力氣來給予反駁了,“呦,看樣子你還是覺得很疼啊?那麼接下來......”

話未說完,陌生騎士又是一劍砍掉了刀疤胡茬臉的右手,讓他又發出了悽慘的叫聲來,看上去是如此絕望。

“嚯,看來這種以痛止痛的方法,在你身上並不是很起效啊?”看著失去了雙手的刀疤胡茬臉已經連求饒與呻吟都做不出來了,除了還能勉強呼吸之外跟一個死人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陌生騎士略顯遺憾地聳了聳肩,走到了刀疤胡茬臉的腦袋附近,由雙手緊握著的騎士長劍劍尖朝下,指向了他的喉嚨,“算了,我也不是什麼殘忍的惡棍,還是就給你一個痛快的吧。”

話音剛落,陌生騎士就將自己雙手緊握著的騎士長劍向下一刺,結束了這個強盜頭子的全部痛苦,以及絕對算得上罪惡的一生。

“......”看著八個強盜在短短幾分鐘內就被徹底幹淨利索地變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尤其是那個企圖對自己欲行不軌的刀疤胡茬臉徹徹底底死透了,布蘭琪愣愣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繼續保持著抱著自己的牧羊犬的姿勢。

確定在場還能喘氣的人只剩下自己跟不遠處還傻坐著的布蘭琪之後,陌生騎士原地單膝跪向,被鍊甲面罩遮掩的臉正對著自己那緊握著劍柄的雙手。

“看這裡,狼母,看這裡,狼母。我是盧卡斯·蘭道夫,這些血淋淋的人就是我給您獻上的禮物。”

低聲唸完了自己信仰的神祇的祈禱詞之後,盧卡斯就轉身向布蘭琪走去,並將騎士長劍重新收回到了腰間佩戴著的劍鞘內。

“感、感謝狼母,也感、感謝您的出現,我非常感謝您,騎士老爺!”見到盧卡斯向自己走來,布蘭琪這才反應了過來,開始站起身來,並試著做了一個簡單的鞠躬行禮的動作,“請、請問,您是?”

“盧卡斯·蘭道夫,蘭道夫男爵的長子,我是一個北方騎士,小姑娘。”盧卡斯開口回答道,並揮了揮手,示意布蘭琪不用這麼緊張,“你呢?小姑娘?你叫做什麼名字?”

“布蘭琪,騎士老爺,我叫做布蘭琪。”布蘭琪說道,並伸手指了指遠處,“我就住在那裡的村子內,請允許我帶您過去,這是我答應過您的!”

“好的,布蘭琪,希望你讓我在你住的村子裡稍微歇歇腳。”盧卡斯點了點頭,隨即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點兒善後的小小工作需要完成,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