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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分配繳獲的馬匹

從強盜馬匪開始放冷箭,到所有不法分子不是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就是選擇四散奔逃,僅僅只是過去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而這十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對於整支商隊來說,就好像過去了整整十個小時一般。

“把所有的馬匹都拉回來!受傷程度到了無法順利走路的,全部宰掉!把肉取了帶回來!”騎著獵馬帶著四五匹草原馬向著商隊靠近,僱傭兵護衛隊長大聲地向著自己的手下們喊道,緊接著又將目光轉向了名叫做漢森的那個僱傭兵護衛,“漢森!你帶兩個人收集那些馬賊屍體上的箭矢!我們自己的不多了,只能靠那些破爛活兒來暫時湊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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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隊長!”被叫做漢森的僱傭兵護衛點了點頭,他伸手調整了一下自己頭上戴著的鐵製頭盔,讓額頭上包紮的繃帶被其完全遮掩住,接著就向自己身旁喊道:“馬修!賴安!跟我去搜刮箭矢!”

“好嘞!漢森!”兩個被叫到名字的僱傭兵護衛也同樣點了點頭,剛剛包紮完傷口沒多久的他們立刻兜轉馬頭,向著不遠處疾馳而去,那裡捷列克馬匪的屍體全都橫七豎八的沒人收拾,不少馬匹也在周圍徘徊著,或者本能地向著商隊裡的同類靠近,為負責收攏馬群的僱傭兵護衛們大大減少了工作的強度。

“好啦!小心別再磕著碰著啦!過幾天應該就會痊癒啦!”給一個胳膊上被短刀劃出了一道口子來的商人學徒包紮好傷口,布蘭琪微笑著說道,現在戰鬥結束了,這個農家小丫頭跟法蘭西斯一起給商隊裡的傷員們進行包紮治療,以便讓商隊的整體狀態儘快迴歸正軌。

“謝謝你,布蘭琪姐姐。”商人學徒用力點了點頭,這支商隊裡的學徒們普遍年紀都要比布蘭琪小一到兩歲,而且個頭兒不少還沒這個農家小姑娘高,所以也都跟那個商隊首領的兒子一樣叫她姐姐。

雖然不像法蘭西斯那樣特別清楚什麼樣的傷勢該如何處理,但布蘭琪也知道在那個旅行奸商的指導下該怎麼包紮,並且她自己也知道一些在北方常見的土方,幫忙給法蘭西斯打下手還是能做到的,這使得法蘭西斯給商隊裡的人們護理包紮傷口的速度大大加快,而不再因傷勢所困的人們也能迅速去幫忙幹其他的工作,可謂是一舉數得。

不知道是不是狼母布麗姬特或者其他神祇在冥冥之中的照顧,整支商隊裡雖然受傷的人不在少數,但沒有一個死亡或者傷勢嚴重,最麻煩的也只是四肢中箭造成的貫通傷,這也是法蘭西斯處理會感到稍微有點兒棘手的傷勢,除此之外都只是需要進行簡單的抹藥與包紮即可;不光如此,由於僱傭兵護衛們都有著一身鍊甲的緣故,他們絕大多數也僅僅只是擦傷或者其他輕微的傷勢,靠著繃帶與簡單的土方就能解決,讓他們能夠迅速收集反從強盜馬匪那裡得到的戰利品,來作為今天上午這一場小規模遭遇戰的回報。

“希望在下一個紮營地點周邊能有一個湖泊或者一條小溪,鮮血浸透的罩衫貼在板鏈甲上過於彆扭,即便沒有貼在身上,也會感到黏糊糊的。”靠在一輛馬車的車幫上,亞歷山大向著還騎在黑色北方戰馬上暫時承擔著警戒任務的盧卡斯說了一句,並用雙手擰了一把自己身上罩衫的下襬,從中擰出了滴滴答答的血水來。

“你的罩衫色調起碼能多多少少遮掩一下沾染上去的血跡,我身上的這身上哪兒說理去,烏爾裡克爵士。”對於亞歷山大的疑似埋怨,盧卡斯聳了聳肩回了一句,他現在身上套在板鏈甲外的描繪著藍白相間的橫型條紋的罩袍已經變成紫紅相間的了,如果一段時間內不給予清洗的話就很有可能固定成這個新色調的了,這讓他在心中也暗暗慶幸身上同樣被鮮血與腦漿濺射了不少的兜帽披風用的是深綠色的那一套,否則的話要進行清理就太困難了,“會作為紮營地點的地方普遍不是有小溪就是有小湖,到時候你就可以讓你把你身上的罩袍與兜帽披風給好好清洗一番,甚至要是你覺得身上也可能滲進了那些鮮血的話,都可以直接跳進去洗個澡,不過要在我們所有人都取了足夠的水之後才行。”

“......嘖,我沒興趣在野外的湖泊或者溪流中洗澡,那種不衛生的洗浴方式更適合常年臭烘烘的平民,我更喜歡有溫水的澡盆與浴池,蘭道夫爵士。”稍稍愣了一下,亞歷山大立刻就搖了搖頭,同樣沾染上了數道血跡的圓桶盔跟著晃動不已,“而且那樣也很容易出現意外,尤其是在這片不法分子相當繁多的原野,我可不希望很快就傳出一個騎士在洗澡的時候被強盜馬匪襲擊致死的傳聞,那樣可太過恥辱了。”

“更不用說會汙染水源,至少我敢打保票,商隊裡的人們肯定不會喝充滿了鮮血與腦漿的溪水或者湖水,除非他們中有的人是隱藏身份的狼人,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攤開了雙手,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你可別馬上說我有可能會感興趣,烏爾裡克爵士——哪怕我真的是一個狼人,我也不會對別人的洗澡水感興趣,那實在太噁心了。”

“......我可沒打算這麼說,你自己這麼說,就讓我很懷疑你的真實想法了,蘭道夫爵士。”沉默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給予了回擊,而圓桶盔面甲的遮掩也讓盧卡斯無法判斷他此時此刻臉上會是什麼表情,“你在戰鬥中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狂熱,讓人不禁懷疑有些不法分子的崩潰不是看到了那些被你殺得血肉橫飛的同伴的慘狀,而是被你的戰吼嚇得魂飛魄散,蘭道夫爵士。”

“我只是在戰鬥的同時為我信奉的狼母之神祈禱而已,就如同你在架矛衝鋒的時候會向你信奉的獵手之神祈求精準一擊一樣,烏爾裡克爵士。”聽到亞歷山大提到了自己在戰鬥中的表現,盧卡斯略感詫異地給予了回答,這個北方流浪騎士並不覺得自己之前表現得有多狂熱,至少以他自己的標準來說確實如此,“如果我是狼母之神的狂信徒的話,那麼我在戰鬥中很有可能會將鎧甲丟到一邊,甚至連武器也會丟棄,僅憑著血肉之軀與擁有的各種技能來讓敵人血肉橫飛,而不是身著重甲手持騎矛騎著戰馬,除了祈禱詞不一樣之外,跟爾莎大陸其他地區的各種騎士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

“是不是狂熱的信徒,這可不是光憑一個人的一面之詞就能定義的,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繞有深意地瞥了盧卡斯一眼,不過很快的,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就轉移了話題:“那些僱傭兵已經把不法分子的馬匹全都牽回來了,接下來我們該過去看看該如何分配——他們還算聰明,知道隨便一匹馬的價值就頂得上這裡散落的大部分粗略武器與簡陋鎧甲,否則的話我們至少需要等上半個小時才能重新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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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亞歷山大所說的那樣,僱傭兵護衛們只聚攏馬匹來作為己方的主要戰利品來源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即便不用一一計數,之前襲擊商隊的強盜們在這四周留下的屍體就有近百具,要是將他們全都一一扒光的話,沒半個上午的時間肯定是做不完的,在絕對會耽誤商隊行程的同時也會大幅度增加商隊的運輸壓力,更不用說那些粗製濫造的武器鎧甲本身也沒有太大的價值了,否則無論是盧卡斯還是亞歷山大也不會一直將類似的東西稱作‘破爛兒’了......

相比較之下,捷列克馬匪遺留下的馬匹就屬於最值錢的戰利品了——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馬匹都是最有價值的商品與工具,無論是用作騎乘還是拉車拉梨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這就使得哪怕是最低等的劣馬也遠不是普通平民能擁有得起或者養得起的,更何況這些捷列克馬匪遺留下來的馬匹之中也不乏很容易伺候的草原馬以及速度與耐力都算得上還可以的獵馬,隨便在一座城鎮的市集賣出去一兩匹,扣除稅金所拿到的錢幣也足夠讓人一個優哉遊哉過上一個多月吃飽喝足的日子了,這也就不用奇怪為什麼僱傭兵護衛們會選擇優先聚攏它們了,那就是一坨坨能夠自己行走的貴金屬。

在十名僱傭兵護衛收攏了所有能夠隨著商隊一起行進的馬匹之後,所有人就都聚在了一起,開始進行戰利品的分配,以此來作為遭受到了強盜襲擊後的一定補償。

收集到的馬匹足足有四十多匹,其中有六七匹獵馬與十來匹草原馬,剩下的都是旅行馬、馱馬和劣馬,這種馬種分佈不同的情況也成為了商隊裡眾人一開始討論的重點,畢竟馬種不同也同樣決定了其價值的不同,不好好商量出一個大家都認同的分配標準來的話很容易會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滿的;不過在迅速討論了一番之後,大家也都商量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滿意的分配方案來,解決了這個問題。

“就這麼說定了,六匹獵馬歸兩位閣下平分,剩下一匹獵馬歸我所有。”雙手抱在胸前,僱傭兵護衛隊長一字一頓地說道,而周圍或站或坐的眾人則認真傾聽著,“其餘凡是參加了戰鬥殺掉了強盜的,一人可以分到兩匹馬,而且優先可以拿草原馬與旅行馬;剩下的,就歸商隊所有,在抵達目的地之前統一作為馱馬來使用,至於抵達目的地之後怎麼處理就是商隊自己的事情了,不管是賣掉所得錢幣再進行商隊內部的平均分配,還是繼續歸商隊本身所有,這就不管我跟我的弟兄們的事兒了。”

“我同意這個分配方案。”盧卡斯揮了揮手給予了自己的答覆,而他身旁的亞歷山大也微微地點了點頭,顯然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跟他意見一致,“其他人呢?”

“我們也贊同,騎士大人。”商隊首領重重地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拄著一根柺杖來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之前右腿上中的一箭讓他在一段時間內是會一瘸一拐的了,起碼沒個幾十天是不可能完全恢復如初了。

按照這個分配方案,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兩個流浪騎士各自都能拿到最好的三匹獵馬,僱傭兵護衛們跟法蘭西斯等三人則一人得到兩匹草原馬或者旅行馬,至於剩下的馱馬與劣馬就成為商隊的馱馬,這樣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從中獲利,算得上是最完美的分配方案了。

當然了,真要較真來說的話,所有人中還是有一個人一丁點兒的實惠都沒撈到的,那就是布蘭琪了:這個農家小丫頭在整場遇襲中完全沒有參與到任何戰鬥之中,到目前為止所做過的就是幫助法蘭西斯給傷員進行簡單的包紮與傷口處理,這就使得馬匹的分配沒有她的份兒,最多也就是等到商隊所有人要‘銷燬’那些從無法跟隨商隊行動的馬匹上取下的馬肉的時候,她是能夠不受限制地在這一方面進行‘幫忙’了,勉強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兒的收穫吧......

不管怎麼說,這個分配方案沒有一個人反對,因此很快就得到了迅速的執行,讓商隊很快就重新恢復了原本的節奏,繼續向著西邊稍微靠南的方向行進著。

“三匹獵馬......如果是在北方這邊兒地界兒的話,勉強能換一匹血統純正的北方戰馬,不過到了萊昂內爾王國那邊肯定就不行了。”依舊策馬行進在商隊的最前面,盧卡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位於後方的商隊,繳獲的馬匹都跟著最後一輛馬車一起前進著,幾個臨時被安排騎上旅行馬的商人學徒負責看管著它們別跑散了,“到時候......算了,到時候再決定是賣還是幹什麼,要是接下來的行程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說不準兒它們也只能成為鮮肉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