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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尼羅河

五月十八日,尼羅河上。

尼羅河定期的氾濫為尼羅河三角洲以及尼羅河谷提供了大量肥沃的土壤,自然的饋贈為埃及地區創造了絕佳的農業條件。相比於法蘭克、不列顛、哥特或者是拜占庭的其他地區,埃及地區是富足的。在上古時期,這裡就是文明的發祥地,在希臘、羅馬時代,這裡也一直延續著幾千年的輝煌。

琳等人並沒有乘坐傳統的三角桅帆船,而是登上了一艘蒸汽船。

這條船有一百米長、十六米寬、十五米高,航速十五節。船上有四十間客室、一家餐廳、兩座浴室、一座泳池、一個日光浴平臺,還有一個演繹戲劇的小劇場。郵輪從亞歷山大里亞前往吉薩平原,來往路程一共四百公裡,耗時十五個小時。

琳一行人在早晨四點鍾登上了輪船,在船上看了日出。

地平線上先是被染紅,爾後被鍍上一層金色。接著,燦爛的太陽如同一顆金珍珠,躍出天際線。數千年前,艾蘭世界的文明就是沐浴在這金色的晨光裡誕生的。此時尼羅河上的清波閃爍著金色的光輝,迷醉了看客的眼睛。兩岸的稻田和棉田飄著清香,沁人心脾。椰棗樹在風中搖曳,彷彿在向旅人們招手。

連日的奔波讓琳的皮膚被曬成了小麥的顏色,這也印證了一個說法,埃及人在出生的時候膚色是粉白色的,用不了多久,皮膚就被非洲毒辣的日頭曬成了微黑。琳效法埃及人,將自己的頭髮剪得很短,然後戴上了黑色的假髮,塗上了眼影,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埃及少女。

某種程度上來講,少女是故意打扮成這個樣子的,因為琳不想和法蘭克的瑪格麗特在相貌上有任何相似之處。少女覺得那位不稱職的、忠實於自己慾望的母親其實和自己沒有太多交集,也不必再有什麼交集。

琳為茉莉和諾拉也穿上了清涼的白色連衣裙和漁網長裙,算是入鄉隨俗。

雷諾則穿著棕色七分褲和藍色短袖襯衫,穿得很隨意。

艾米穿上了希臘式的長裙,對於這位舞娘而言,她還沒怎麼品嚐過埃及的酷熱,她也沒法接受埃及土著那輕浮的衣裝。不過,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沙漠腹地的氣候與地中海沿岸的氣候是如此地不同,她穿了這套裝束,等中午的時候,她會感到無比的酷熱。

看過日出,人們相繼散去,各自回船艙尋歡作樂。這艘郵輪的票價不菲,如果沒有特殊的服務的話,人們多半不願意花這麼多錢來買這樣一張船票。

雷諾也想回自己的船艙找樂子,但琳用冷冷的眼神制止了他。

“這裡有兩個女人,兩個女孩,如果你敢下甲板去找樂子,你就等著瞧吧。”琳威脅雷諾。

雷諾汗出如漿。

“你要想看跳舞,我可以給你跳啊。”艾米扭動了幾下腰肢,向雷諾展示自己作為舞娘的魅力。

艾米在避難谷地是受過東方舞的訓練的,她的腰肢如同蛇軀,在那一瞬間彷彿失去了骨頭,她端莊的服飾與嫵媚的姿態形

成了鮮明的反差,給人以強烈的印象。她長長的睫毛半遮掩住脈脈的雙眸,向眼前的高個子傭兵釋放著一種熾烈的熱情。

艾米給了雷諾某種錯覺,彷彿這位出身避難谷地的舞娘是維納斯下凡。

“我也可以給你跳舞。”琳轉過身子,向前邁出一步,右手在前,左手在後,上臂平舉,右前臂向上,與上臂呈九十度角,右手平託,左前臂向下,與上臂呈九十度角,左手下按,這正是埃及壁畫中的“埃及手”動作。

能夠做出這個動作,說明少女的肢體柔韌性很好。

琳用這種奇怪的姿勢向前走了一小圈,她身上復古的埃及裝束讓她看起來,就像是神廟巖壁上人物。再加上少女臉上的豔麗的鮮花符文,以及少女身後端莊肅穆的通靈魅影,琳的形象說不出的怪誕。

琳的動作非常標準,卻也非常浮誇,惹得甲板上的遊客們都哈哈大笑。

更重要的是,少女的形象很接近於羅馬人信奉的雙面神亞努斯,這在一定程度上俘獲了羅馬遺民的好感。大家紛紛圍了上來,問起了琳的來歷。男人們向少女做著自我介紹,而家裡有兒子的婦人們則向少女介紹她們的兒子。

另一邊,艾米拉住了雷諾的手。

“我的房間裡有一瓶12年的麥卡倫,你要不要去嘗一嘗?”艾米誘惑著雷諾。在艾米的心中,她早已經將這個紅頭髮的傭兵當成了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紅頭髮的高個子傭兵很紳士地攙扶著艾米的手臂,兩個人下了甲板。

就在艾米與雷諾走下甲板的一瞬間,琳感受到背後有一種肅殺的氣息。這種氣息是如此地突然,以至於琳的“矩陣”並沒有及時做出預警。

那是刺客範巴的氣息。

範巴是法蘭克最著名的刺客,這不僅是因為他的強大,更多因為他是少數膽敢公開露面的殺手。作為法蘭克王室所訓練的,清除異端的爪牙,範巴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甚至干擾目標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覺地迫近目標的身旁。

死在避難谷地的刺客就是範巴的師兄,範巴此行是來為師兄報仇的。

作為曾經的法蘭克王室的成員,琳當然認識範巴,但這一次,範巴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干擾了琳的感知,琳居然沒能發現他就在船上。

現在範巴就出現在琳的身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戴著單片眼鏡,頭髮用髮蠟擦得鋥亮,像一個老派的紳士。他的右手拿著一柄浸泡過毒藥的匕首,在其他人的眼中,那是半杯散發著香氣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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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香氣其實是致命毒藥的氣味,法蘭克第一毒藥大師蘇克薩昨天花了一整晚,為範巴調製了這劑見血封喉的毒藥。

即使老練如範巴,這時候也有些為難,因為琳身後的通靈魅影正在注視著他,範巴嘗試左右移動身體,以逃避影子的目光,可是這名老練的殺手始終被影子的雙瞳鎖定。

當琳感知到範巴的那一剎那,

範巴也察覺到獵物的覺醒。這位久負盛名的大師級刺客不再猶豫,將他手中匕首刺向琳的後背。

範巴做出的判斷是,“通靈魅影”只不過是一道虛無的影子而已,這道影子無法阻擋自己的致命一擊。

可惜,一隻骷髏手牢牢地鉗住了範巴的肩膀,然後輕輕一握,將範巴的肩膀捏得粉碎。琳的替身——骷髏兵憑空出現,阻止了範巴的攻擊。

“啊——啊——”範巴發出陣陣哭號,他抓住已經殘廢的右臂,在甲板上打滾。

周圍的紳士、淑女們被突然出現的骷髏嚇得不輕,他們尖叫著躲進了床倉,還有幾位水性比較好的,直接跳進了尼羅河裡,拼命向岸邊遊去。

茉莉被嚇得跌坐在甲板上,諾拉一把拉起了她這位姐妹,拽著她躲進了船艙。

琳想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始終沒辦法轉過身來。如果說之前,“通靈魅影”只是一道沒有實質的影子的話,那麼現在,琳倒像是“通靈魅影”的影子。

黑發白膚的影子向前走了一步,琳居然被她拖著向後退了一步。

“通靈魅影”伸出雙手,與琳的半身骷髏十指相扣。琳身後的影子如同流體一般,順著骷髏兵的手臂流到骷髏兵的身上。

漸漸的,“通靈魅影”離開了琳的軀體,完全融合在骷髏兵的身上。骷髏兵長出臟器、肌肉、皮膚、毛髮,最後變成了一個皮膚白皙,長髮垂腰的美麗女子。

琳這才得以轉身檢視現場發生了什麼,少女感受到糾纏自己兩年半的“億萬邪靈”此時終於離開了自己的軀體,也不再糾纏自己的靈魂,少女覺得自己的心靈一下子變得清澈透明,沒有了一丁點雜質。

“我叫伊西斯,是奧西裡斯的妹妹和妻子,荷魯斯的母親,自然和魔法的守護神。”骷髏兵與“通靈魅影”融合成的美麗女子做著簡短有力的自我介紹。

伊西斯是古埃及神話中最重要的女神,她是拉神的孫女,埃及的統治者奧西裡斯的妹妹和妻子,奧西裡斯被塞特殺死後,伊西斯獨自養育兒子荷魯斯,復活奧西裡斯,並幫助荷魯斯奪取了拉神的權柄。傳說,艾蘭世界的魔力的起源就是伊西斯女神,最初的魔法師,就是伊西斯的弟子。

“我叫周琳琳,你也可以叫我琳,生存於3470-3500年代,晉帝國與布萊希特帝國的女皇,羅蘭位面、高陵魔術位面、南嶺自然位面、塔林高武位面、洛森晶塵位面、異界機械位面、錫林惑星星環、北冕標準位面的大領主,聖堂首席大師,原力的平衡者,所有晶塵的主人,超凡的若武者、咒術師、機械師、領域神、巫女、變形師、召喚師、指揮家、刺客、機甲師、槍械大師、級生命、馴養員、暗器家、通用駕員、廚神、熵魔、預言家、心理師、程式設計師。”琳俏皮地將自己在羅蘭世界的稱謂都報了出來。

琳用冗長的稱號將她既往的功業都陳述了一遍,她話語中的每一個語素,都包含著複雜的意味,琳過往征戰的畫面直接呈現在了伊西斯的意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