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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騎士們

“好了,死騙子,我已經說完了,該輪到你了。如果你再東拉西扯,你應該知道後果。”

老瞎子愉快地大笑,拍掌附和:“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騎士,很不錯。”

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山道邊緣,隨手將那只小獸扔下山,搖身一變,又重新以智者的形象出現在騎士的眼前,手裡拿著法杖,身上穿著長袍。

如果換副場景,比如在一處教堂,加琉璃也願意相信他是能夠給人指點困惑的聖人,但現在她卻有些警惕,下意識悄悄靠近騎士。

“我很喜歡人類。”

梅林迷醉的臉像在回憶甘醇的甜酒,突然又變得遺憾,“我一直以為我能一直看到人類的末路,什麼也不做,只是偶爾玩心四起,才會去捉弄一下人類。”

“很可惜,我的立場變了。騎士啊,如你所見,你的迷茫,阿爾託莉雅的無助,騎士巴痛的執著,都是因為我,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因為我們現在是敵人了,所以我才會做這些。我為神秘服務,為祂搭建通往巔峰的臺階。”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禁忌,是詛咒,是末日的徵兆。但是騎士啊,我還是愛你們的,繼續向前吧,前方真的會是末日嗎,那層覆蓋著迷霧的未來,非我所能看清。”

“我無法再像以前一樣熱愛人類,我現在已經是人類的敵人。”

老人那漸低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振臂高呼:“不列顛因神秘消失而亡!但這一次,神秘捲土重來,這個時代不再是蠻荒,而是最璀璨的神秘的王國。是..真正的諸神的黃昏!”

“慶幸吧,騎士,可愛的修女,你們是最近的觀眾,一起來見證這一刻,眾神的降臨。”

在它高呼的時候,他的身邊瀰漫起骯髒且晦暗的迷霧,層層盤旋而上,匯聚成高高的天庭。灰暗,深沉的黑色,猶如朦朧的紗,遮擋住了許多龐大的身影。

那些綽綽的身影,就是諸神在此世的投影。加琉璃害怕地嘴唇顫抖,被禁錮在原地,她低頭求救般的看著蘭斯洛特,發現騎士仍然一動不動,內心便有莫名的恐慌。

最後,那諸神們高過神靈山,高過高天原,伸出大手環繞著眼前的魔法師,尖銳的笑聲此起彼伏,裡面摻著恐怖的咆哮,還有一些“人”的聲音,

神裡..還有惡龍嗎?

那層幻象傾刻之間便消失不見,一圈難以名狀的神秘波紋從梅林身上盪開,席捲過蘭斯洛特和加琉璃之後一直向外散開。

蘭斯洛特頓時看見眼前出現一隻猩紅獨目,自己的身體彷彿置身無盡的隧道,各種不可名狀的場景穿體而過,不曾在夢中見過的人與神的相爭相繼閃爍。

荒蕪寺高臺旁,嘈雜人群之外,躺在隱蔽坐臺底下的猛獸正在酣睡。在那旁邊的人群之中,少女的影子裡燃燒著幽光。

神靈山繼續向北,掠去千里,挑槍曳行的紅衫之人經過將軍們急促的馬蹄,死亡的騎士從土中重見天日,孤零零的石墩王座邊上,渾身蒸騰著熱氣的赤膀大漢痛飲著熱酒。

等到王座上沉睡的獅子睜開了雙眼,那雙碧綠璽石般的眼睛望向海的彼岸,王拔起釘入大地的古銅長劍,釋放了他的武裝。

延綿不列顛北地的整條海岸線有綠光沖天而起,形成了難以鑿破的屏障。

突然極遠的天際出現一粒突兀的黑點,在騎士們的眼中逐漸放大,大到猶如隕石來襲,整個撞在無形的屏障上,天幕猶如玻璃裂開無數細密交錯的縫隙。

那‘隕石’終於在騎士們眼前展現了全貌,是巨人,山一般的巨人,每一次輕微的移動就有無數的滾石下落。那巨人沒有撞碎王的屏障,正試圖用拳頭砸碎阻礙它的東西衝進不列顛。

不斷地轟鳴聲中,屏障岌岌可危,再撐不過幾下,就會被巨人整個敲碎。就在這時,在王座旁喝酒的壯漢站了起來,拿起身邊的長槍,一氣擲出。長槍離手,以無與倫比的速度一閃而逝,下一刻已經釘在巨人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將巨人重新擊退到海里。

巨人發出了一聲驚天的怒號,捲起陣陣的海嘯砸在屏障上,它捶胸頓足,準備再次對屏障砸出一拳。沒想到正要出拳時,就看到一個身影沿著他的手臂不停地疾奔。轉眼之間已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壯漢咧嘴一笑,甩開手中長槍劃開半個圓弧,如揮棒一般砸向巨人的腦袋,手部肌肉誇張的隆起,喝出一股大力,直接將巨人的頭砸成粉碎。

奔襲出槍,所有的事情一氣呵成,在巨人倒下的時候,壯漢已經輕輕跳回地面。

正打算回去,突然皺起眉頭,抬頭望向天空。空中到處是濃密的烏雲,有一塊更濃的陰影在雲層中顯現,慢慢的突開濃雲,展現了猙獰的面貌。

一整塊能夠毀滅一所都城的隕石急速的降落,帶著毀滅的氣息快速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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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嘖了一聲,打算擲出長槍將其擊碎,突然從不遠處的山巔爆發出強大的劍氣,以劍勢將隕石分解成無數的碎小石頭,並將其從一點爆炸開來。頃刻間,所有的石子沿著透明的圓頂屏障流散,如同流淌過雨傘的雨點。

“嘿,有點厲害,也不知道山上那位到底是誰。”壯漢嘟囔著,便準備慢悠悠地回去,才走過幾步,便又皺起眉頭。

他看向那平靜的海面。

...

那雙猩紅獨目突然消失,蘭斯洛特回神之後,梅林大笑道:“騎士不用惶恐,神秘會接踵而至。”

“這並不好笑。”蘭斯洛特皺起眉頭,“要變天了嗎?”

“當然。”梅林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漸漸變成鬚髮皆白的老人,慈眉善目地說道:“臨別之際,我以朋友的身份再告訴騎士一件事情。神秘的升空,八位高尚的騎士會承受恩惠,獲得對抗神秘的力量。他們不像你們,力量還只是初生的牛犢,請找到他們,讓他們成為騎士吧。”

“謝謝。”蘭斯洛特吐出這兩個字。

梅林露出了微笑,又說道:“寺廟裡的女孩,騎士該怎麼辦。從時間來看,讓她接觸這些,還是太早了。”

騎士的情緒倒是平淡,說道:“夢裡一世,她是我的摯友,如今我欠她,所以只能承諾,將來她成王,誓死效忠。”

“聽起來,可沒有半點摯友的感情。”

“夢終歸是夢,走馬觀花,帶不來感情。”

“嘿...有些強詞奪理了。”梅林笑著感嘆道,“騎士還是自私了一點,不過這樣也好,多點變數,多幾分未知。”

談話已經接近了尾聲。梅林做出一副時間已經不夠的模樣,指著天說道,“那些傢伙叫我開會呢,騎士就好好加油吧。”老人說罷拍了拍手,倏的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最後一句餘音。

“皮克特人得到了山之偉力,都要來了。”

騎士聽後沉默不語,向北看去。那片平靜的海沸騰了起來,巨人們前赴後繼的登陸,開始了對那條邊境的撞擊。

蘭斯洛特起身將劍放回囊袋中,拍了拍修女的腦袋。

“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