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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塞爾瑪

這個訊息可真是讓斯庫爾與哈提有些措手不及,他們條件反射般地抖了抖耳朵——雖然人類的耳朵長度也只能產生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然後就是他們原本順服無比的黑色短髮突然膨脹了起來——就像是一對意識到即將捱揍的小狗……雖然也不是那麼意外,畢竟在眾神必須依憑他們的代理人方能掌握這個新大陸的權力後,因為人類性命的短暫或是神明們的喜好——有些神明會有意讓自己的代理人存在上很長一段時間,甚至超過人類本應有的壽限,而有些神明或是出於挑剔,或是出於單純的任性妄為,他們會頻繁地更替代理人人選,以至於他們的代理人忽男忽女,忽老忽幼,很難以人類的認知來界定他們的身份與輩分。

但問題是他們的母親,勞菲與另一個霜巨人的女兒的女兒塞爾瑪,她的名字有兩個含義,一個是神明賜予的,一個是頭盔,在北歐,名字往往預示著一個神明的力量與命運,塞爾瑪也不例外——她出生的時候就有滿頭灰白色的頭髮,就像是帶著一個鐵頭盔,而鐵頭盔更多地屬於一個戰士而不是一個母親——她長大之後,雖然美貌,卻正如名字一般,有著狂暴的脾氣與可怕的力氣,就算是她的母親勞菲,也不願意在她發怒的時候面對自己的外孫女。

但就像是每個祖母那樣,勞菲也會擔憂塞爾瑪的婚事,於是她就順理成章地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兒子洛基,雖然勞菲一開始的想法是讓洛基設法從阿薩神族裡為自己居住在鐵森林裡的後輩找一個夫婿,但那時候洛基已經看穿了阿薩神族的真面目,若是塞爾瑪真願意嫁給提爾或是索爾,奧丁也許會真的答應下來,畢竟為了諸神黃昏,奧丁絕對不會將一個強大的助力推拒在外,問題是同樣窺見了命運的洛基會願意嗎?

他將塞爾瑪變成了一隻母狼,在奧丁的庭院裡,一直就只有芬里爾,而除了提爾,幾乎沒有什麼人願意接近它,雖然每日飽足,但芬里爾那時候還是個會覺得孤寂難以忍受的小家夥,一看到新朋友,它就高高興興地擺著尾巴上前去和她一起玩耍——然後就有了斯庫爾與哈提。

要說塞爾瑪,她倒不介意洛基的行為,她一樣不喜歡那些阿薩神明,她或許美貌,但一身灰藍色的皮膚與接近冰點的體溫總是會讓那些懦弱之輩退避三舍,而奧丁投來的目光與其說是寬容倒不如說是別有心機,塞爾瑪從出生起就獨自居住在鐵森林,但她可不是什麼蠢貨,相比起高大的雷神索爾,輝煌的光明之神巴爾德,又或是嚴肅的戰神與公正之神提爾,她更喜歡有點蠢呼呼的芬里爾,雖然那時候它仍然只能保持著巨狼的形態,她仍然願意成為它的妻子,為它生兒育女。

在芬里爾被束縛之後,塞爾瑪還曾經幾次想要衝進囚禁著它的蘭格威島,但除了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之後,一無所獲,最後還是洛基說服了她,她回到鐵森林,開始等候諸神黃昏的降臨——而她和芬里爾的兩個兒子,斯庫爾與哈提,開始瘋狂地追逐著太陽和月亮,因為這兩隻毛絨灰糰子知道,只要能夠吞噬日月,依照預言,它們的父親芬里爾就能擺脫鐐鎖,重新回到它們身邊。

呃,但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塞爾瑪甦醒後,就一直期待著能夠與芬里爾重逢,她還很高興地說,這次她與芬里爾不但能夠以巨狼的姿態依偎在一起,還能以人類的姿態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那樣快樂地度過之後的許多年——她嚐到的每一口美食,飲到的每一種烈酒,她都會高高興興地藏起一份,發誓要和芬里爾共享——想到這個,就算是索克也忍不住按住了額角。

“你們的母親沒有更換代理人吧。”索克問。

“沒有。”

索克松了口氣:“那麼說我們還有時間。”

說到這個斯庫爾就委屈地嗷嗚了一聲:“母親雖然還很小,”他說,“但神明的力量可不會因為代理人的身軀受到妨礙啊。”所以希利斯能夠以一個因為飢餓與疲累,幾乎可以與骷髏相媲美的十歲男孩的身體對抗並且殺死十幾個強壯的成年男人,塞爾瑪也能夠將那個膽敢嘲笑她還不如桌面高的詩歌之神布拉基按在地上瘋狂地摩擦。

想起母親的“教導”,就連哈提都忍不住收緊了尾巴。

“等等,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塞爾瑪的身軀還只有三歲吧。”他在這裡待了四年,那麼現在塞爾瑪也只有七歲。

“沒錯,”斯庫爾說:“所以我們才能說服她,祖父,”相比起象徵著“敵對”的弟弟哈提,作為“背叛”象徵的斯庫爾無疑也繼承到了一部分來自於洛基的智慧,或說狡猾,“母親想以一個更完美的形態出現在父親面前。”

一個七歲的幼童當然很可愛,但塞爾瑪要的可不是一個爸爸,而是一個丈夫。

”但父親要將他的新妻子帶回去怎麼辦?”哈提問。

斯庫爾停頓了一會,轉向索克:“父親的新妻子是個什麼人?”

“一個人類。”索克說。

“那就好辦了。”斯庫爾說。

“也未必。”索克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們的父親在這裡停留那麼久嗎?”

斯庫爾看向窗外,窗外一片金黃,他將視線收回來:“不會是為了人類的財富與土地。”這些他們當然也需要,但這不是讓兩個神明遲滯至今的原因,神明的時間是無限的,但在眾神開戰之前的緊要時刻,不應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阿茲特克?”斯庫爾又說,然後他自己就搖了搖頭,索克與希利斯——他們父親的代理人在阿特爾莊園以及瓦爾邁爾做的事情,將三個阿茲特克的神明以及信徒一網打盡,就算還有漏網之魚,也難以掀起什麼波瀾,其他地方的神明與其代理人更是聞風而動——阿茲特克的祭司與廟堂幾乎已經在這片新大陸上絕跡。

索克笑了,“我們可能獲得更多,斯庫爾。”他說,“你父親的新妻子有著紅褐色的皮膚。”

這個提點已經非常清晰了,就連哈提也聽懂了,他興奮地叫了兩聲,斯庫爾的瞳孔迅速地擴大,然後又縮小,他的舌頭翻滾著一個單詞,但還是明智地沒有說出哪怕一個音節,“我們要儘快回去,”他說:“我要……我必須,安撫住我們的母親。”

“塞爾瑪並非愚蠢之人。”索克慢慢地說,“但不能讓你們的父親知道。”

這句話讓斯庫爾露出了苦惱的神色,是啊,芬里爾雖然是洛基的兒子,又是斯庫爾的父親,但除了命運賦予他的力量之外,芬里爾事實上十分地單純,要不然也不會落入阿薩眾神的陷阱,“我還是不應該讓他和提爾接觸的太多。”洛基抱怨道,“而且你們父親的代理人……”

“那個,人類?希利斯?”斯庫爾說。

“是的,”洛基說:“也是一個正直的人呢。”

“嗯啊……”哈提舉起一隻手:“不能為我的父親更換一個代理人嗎?”他說:“就像我們和母親這樣的。”

神明往往會在他們的信徒中選擇代理人,一來信仰的力量會浸潤這個軀殼,讓神明的進駐更簡單舒適;二來就是他們的思想與觀念基本能夠保持一致,免得出現令人尷尬的意外——但還有一種方式,那就是從信徒的子孫中尋找尚未擁有自我的嬰兒,雖然這樣的軀殼在初期會造成更大的不便,但只要神明的意志還在,這具軀殼的原意識就很難有成熟的機會。

它們會永遠地停留在幾個月或是兩三年時候的狀態,也就是說,一旦神明厭棄了這具軀殼,即便能夠存活,這具軀殼也只是一個毫無自理能力的白痴。

“恐怕不行,”索克說:“你父親很喜歡這個代理人。”

還有自然的大靈,野牛之母,這個新大陸真正的主人。

——————

斯庫爾與哈提的提議沒能透過,芬里爾也並不知道他的代理人差點就換成了一個可能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就像他的兒子與妻子,它興致勃勃地藉助希利斯的眼睛關注著部落,“我還是第一次參加婚禮。”巨狼說。

“第一次?”希利斯問,他已經讀過了阿薩神族的一些傳說與記錄,芬里爾還在奧丁庭院裡的時候,應該有好幾次婚禮舉行,雷神索爾的,戰神與正義之聲提爾的,詩歌之神布拉基的,光明之神巴爾德的……等等,“你不是也有妻子嗎?”

“塞爾瑪啊,”芬里爾遺憾地說:“那時候我們還是兩隻巨狼呢。”不過它很快就從沮喪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等我回到她身邊,我會再和她舉行一次婚禮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希利斯說,他根本沒想到他正是芬里爾的代理人,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是一體的——希利斯的思維很清楚,他是他,芬里爾是芬里爾,他們或許會是最忠誠的朋友,最親密的兄弟,但他們也會有各自的妻子,各自的女兒,各自的生活。

有趣的是芬里爾也是這麼認為的。

在婚禮舉行之前,希利斯還要和其他印第安人一起去狩獵野牛或是鹿群,以滿足婚宴的需求,他們找到了一群野牛,希利斯又單獨獵到了一頭巨大的麋鹿,這樣就夠了,但在希利斯回到部落裡的時候,索克的藍松鴉找到了他,催促他儘快回去一次。

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索克從來就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希利斯決定先回莊園一次,在婚禮籌備完畢之前回來,他跳上黑馬,迅速地連夜奔向莊園,結果在距離莊園還有十來裡的時候,芬里爾就狂喜地嗥叫了起來——“是兒子!是兒子!是斯庫爾與哈提!是我的兒子!”它在希利斯的意識裡嗷嗚嗷嗚地大叫,一邊急切地原地打轉,身上的鎖鏈跟著一起丁零當啷響個不停。

斯庫爾與哈提早已等在莊園外面,當然了,他們既然來了,是肯定要見父親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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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斯還沒有來得及躍下馬,就被兩道驍勇敏捷的身影從馬上撲倒地上,斯庫爾與哈提也十分激動,他們有一千多年沒能見到自己的父親了,最後望去的一眼,芬里爾已經被束縛在了蘭格威島上,上下顎被利劍貫穿,眼睛與嘴裡都流著血……甚至不能發出一聲哀嚎,他們還是小毛球的時候就為什麼總是追著太陽和月亮不停,不正是為了讓自己的父親早日擺脫樊籠嗎?

希利斯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芬里爾,這還是幾年來的第一次,除了在追獵阿茲特克神明的時候,芬里爾並不怎麼熱衷於享受人類的東西,也許是因為做巨狼的時間遠超過做神明的緣故,它更願意與狼群和印第安人一起在荒野上奔跑——但現在還能有誰能比他更需要一個真實的身體呢?他緊緊地抓住他的兩個兒子,喜滋滋地……舔了起來。

……

索克能夠看見籠罩在三個人類軀體上的虛影,那個景象足以打動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一隻甚至能夠令神明感到恐懼的巨狼,與它兩個同樣能夠吞噬日月的孩子,猙獰的外形與巨大的力量並不能掩蓋它們壓抑了上千年的熱情,它們喜氣洋洋地拱在一起,團成一窩,不是你舔我,就是我舔你,芬里爾更是恨不得能夠用舌頭給自己的兩個兒子洗個澡。

但問題就在於……只有索克能夠看見……

所以正在莊園附近的僕人和佃戶看到的是,他們的小主人希利斯正和兩個陌生的少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來翻去,然後伸出了舌頭……emmmm……

“我就聽說過白人老爺們都挺亂。”一個黑人僕婦喃喃地道。

另一個黑人僕人也跟著點了點頭,露出了欽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