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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獵首(雙更合一)

矮妖精帶回來的不止是金子,他還帶回了那些白人的行蹤,他們的首領還算謹慎,無論那些折斷的樹木是熊或是別的魔鬼造成的,他都沒有繼續留在原先的地方,雖然那個天然的宿營地十分舒適,一些士兵表示了不滿,但還是在首領的要求下從原先的地方轉移到密林之中,這裡聳立著無數參天的巨樹,他們在樹木之間拉起繩索,搭上牛皮,做成了簡陋的棚屋,但那些士兵想要燃起火來的時候,被阻止了。

——在之後的戰鬥裡,芬里爾說,我不能給予你更多的幫助了。

希利斯點點頭表示同意,事實上,在與印第安人一起狩獵與打仗的時候,芬里爾幾乎從不出現,因為那時候希利斯是作為一個印第安人,受大靈庇護的,芬里爾是個外來的神明,即便希利斯是它的代理人,也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越俎代庖。不過就索克所說,這樣的情況十分罕見,因為神明都是一群狹隘而又瘋狂的傢伙,看看公教的那位吧,就算是同樣信仰著祂的人,也一樣因為儀式與表象的不同而相互廝殺,並且堪稱滑稽地指責對方是異教徒。祂們怎麼能夠容忍自己的代理人,哪怕只是信徒,同樣侍奉著另一個神明呢?尤其是現在?

大概只有大大咧咧的巨狼芬里爾,以及更多地偏向於原始意志,而非神明的野牛之母也會容許希利斯這樣的存在吧。

但就算是芬里爾,在大靈誕生的地方,在野牛之母的聖山,也不會擅自現身,這不僅僅是失禮,簡直稱得上是羞辱和挑釁,所以巨狼只是站起來,繞了一圈,就趴了下來,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

紅雲發現這些白人的時候正值黃昏,他們當時正在用他們的晚餐,而等到紅雲在大靈的力量下痊癒,深濃的夜色已經侵入了整座聖山,矮妖精帶著希利斯與紅雲向著白人的新宿營地進發,他們的腳步就像是最小的鹿那樣輕盈,紅雲雖然沒有希利斯那樣能夠在黑暗中視物的眼睛,但總有微弱的星光穿過遮天蔽日的葉片投到地上,給他指出前路——在黑暗之中,如同細紗一般的雲霧盤繞在他們周圍,每一次呼吸都能帶給這兩個印第安戰士無窮的力量與清醒的頭腦。

在他們嗅到白人的氣味時——白人的士兵總是非常骯髒,他們幾乎從不洗澡,但這種臭味又與野獸的不同,裡面帶著許多不自然且有威脅性的味道——鋼鐵、橡膠、煤油、酒精、咖啡……還有藥物,希利斯輕輕地拍打著紅雲的肩膀,告訴這位印第安戰士他要攀上身邊的巨樹去檢視究竟,紅雲舉起步槍,表示他明白了——希利斯如同一隻矯健的白色豹子那樣只用了幾秒鐘就攀上了最矮的一根樹枝,他站在上面,從層疊的葉片裡看出去,他看到了白人,但不再是十七個,而是十七個的兩倍多,紅雲那時候遇到的只是他們其中的一部分。

這個訊息讓紅雲煩惱起來,他絲毫不懷疑他和身邊這個同樣受到大靈眷顧的戰士能夠獲得勝利,但他們不是為了剝頭皮而來的,是為了阻隔這個訊息而來的——若是讓白人們知道這裡有金子,他們就會紛湧而來,紅雲看到過很多次了,而每一次都伴隨著衝突、殺戮與戰爭,最後又總是印第安人因為無法忍受被破壞的家園與寧靜而選擇離開——印第安人還有多少餘地可以退讓?紅雲不知道,但只有聖地,這裡是印第安人永遠不會捨棄的地方。

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

但兩個人又怎麼能夠包圍三十個人呢?紅雲打著手勢對希利斯“說”,他們必須找到更多的同伴,希利斯一點也不懷疑,但這些白人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也許就在下一個早晨,希利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指向那些雲霧,紅雲低著頭,思考了一會,然後他靠近了希利斯,也搖了搖頭。

希利斯認為他們可以尋求大靈的幫助,但紅雲拒絕了,他可能是所有的印第安人中距離大靈最近的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知道大靈正在虛弱。

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低了下去,那些白人正在準備入睡,希利斯思考著,有什麼能夠讓這些白人停下他們的腳步呢?

他們是為了金子而來的。

矮妖精在希利斯的視線從雲霧、巨樹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就感覺不妙,但他還沒能逃走,希利斯就一把抓住了他,在愛爾蘭人的傳說中,矮妖精是古老財寶的守衛者,雖然在傳說中,這些財富都是丹麥人從愛爾蘭人身上攫取的,但在聖山,矮妖精一樣可以尋找到逝者留下的財富——他不是神明,只是精怪,而大靈只會守護印第安人的靈魂,而不是他們的金子,所以在希利斯的逼迫下,矮妖精還是找出了一些金子,一些是屬於白人的,一些是屬於印第安人的,還有一些是屬於自然的。

他咕咕嚷嚷地抱怨著,但還是遵照希利斯的要求,將這些金子零碎地丟在這片林地的附近,第二天白人的士兵一起來,就在他們預備搭設爐灶的地方找到了一隻金戒指,後來又有人找到了一柄鑲嵌著寶石的小刀,一隻銀手鐲,還有幾枚古老的西班牙金幣,這讓每個白人都興奮了起來,他們的首領一再要求他們儘快離開,但幾乎沒人願意走——誰願意走?雖然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但金子是真的,銀子和寶石也是真的,當然,他們尋找到了金礦,這個訊息能夠讓他們得到一大筆酬勞,但金礦就在這兒,難道還會飛走嗎?晚幾天早幾天又有什麼關係?

最後就連他們的首領也不再那麼堅持,因為他們找到了一個狹窄到根本讓人無法入內的洞穴,洞穴外的金子達到了一個可觀的數字,隊伍中的學者說,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墓穴,裡面有著大量有價值的殉葬品,他們之前撿拾到的只是小生物們玩耍時偶爾拖帶出來的零碎。

他們並不知道印第安人從不會為自己準備什麼殉葬品,他們赤身裸體地來到世間,也赤身裸體地迴歸大地,帳篷和生前的個人物品都會被燒掉,他們裝飾自己,但對於他們來說,一隻金盃與一根磨得發亮的野牛角並無什麼區別,有時候後者的意義還要遠大於前者。

紅雲感到驚奇,因為他帶著他所能找到的印第安人們回來的時候,這些白人甚至沒能走上五百步,鼓鼓囊囊裝滿了金子的小皮袋拖慢了他們的腳步,混沌了他們的思想,他們的眼睛只盯著同伴,而忽略了他們的敵人。

希利斯見到紅雲回來,就飛快地從一棵刺果櫟上跳了下來,他的出現讓印第安人們吃了一驚,尤其是他的膚色,一些人做出了警惕的姿勢,紅雲馬上阻止了他們,“這是巨狼。”他說:“在我離開的時候,他看著這些白人。”

於是那些印第安人戰士們就放下了戒備,因為之前紅雲已經和他們提起過巨狼了,一個白色的印第安人戰士,他們有些聽過巨狼的名字,而有些人則願意相信紅雲,希利斯發現他們來自於不同的部族,都是年輕或是富有經驗的戰士,因為只有這兩種人才會來到聖山,他們可以說是因為有著紅雲才聚集在了一起,從東一千裡到西一千裡,又從南一千裡到北一千裡,沒人不曾聽說過這個崇高的名字,他是一個年長的智者,也是一個公正的酋長,同時也是能夠聽到大靈呼喚的人——也只有他,才能將這些戰士聚攏在一起,聽一個人的號令。

兩個成年不久的戰士前去檢視白人的軍隊,他們回來的時候說,那些白人正在一個狹窄的洞穴前,從皮袋裡取出火藥,倒在一片葉子上,像是要做些什麼。

“他們想要炸開洞穴的入口。”紅葉蒼老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的笑容:“他們以為裡面有金子,許多金子。”

這並不會令印第安人們意外,畢竟白人們除了土地,野牛就最喜歡金子,有時候它要勝過前兩者,他們開了一個非常短暫的會議,白人已經被巨狼引到了一處陡峭的巖壁下方,他們以為的陵墓只是一個巨大的天然裂隙,但一些印第安人堅持要在爆炸之後動手,一些人堅持要在爆炸之後動手,因為他們認為,為了避免聖山受到更多的損傷,這是必須的,只是這個想法最終還是被紅雲否決了,因為大靈不會認為印第安人的性命低於一塊無血肉的巨石。

紅雲的結論得到了最多的支援,大約有二十個印第安人分作三支小隊,分別潛入到巖壁的上方,後方與右側,這是希利斯為他們選擇的戰場,正適合印第安人的作戰方式——巖壁不高,只有一人多高,頂部開闊,沒有太多植物,下方的裂隙就像是一隻豎眼,“豎眼”的周圍是一片溼潤的平地,藤蔓橫生,在外側就是一些低矮的灌木與巨石。

而左側的黃松林裡,希利斯與另外幾個眼睛最敏銳,反應最快捷的戰士們攀到高處的樹枝上,只等被驅趕著,驚慌失措的野獸們落網——他們分開雙腿跨騎在粗壯的樹幹上,用枝葉擋住裸露的皮膚,下方的人不仔細看根本無從察覺上面正埋伏著致命的獵手。

但從他們的高度,要看到對方很容易,一個印第安戰士和另一個同伴做了一個手勢,因為在蒼翠的枝幹襯托下,希利斯的皮膚顯得更白了,就像是一塊霜凍,即便對現在的印第安人來說,白人已經不是那麼罕見,但這樣白的皮膚還是會讓他們好奇,可就是這麼一個白人,與他們認識的任何一個印第安人戰士都毫無區別,無論是髮型、飾品還是衣物,還有作戰的方式。

從樹上往下看,希利斯可以看到三個印第安人的小隊正在形成一張稀疏的羅網,他們不約而同地在距離白人還有幾百尺的地方停下,藉助茂密的植被,白人完全沒能發現他們,導火索被點燃了,金紅色的火星嘶嘶地向著深黑色的裂隙跳躍著前進,數十雙渴求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它。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地面震動,樹木搖晃,煙霧升起,數之不盡的蟲蛇從煙霧中竄出,鳥雀飛起,走獸們發出驚怖的叫喊,四處奔逃,與之同時,白人們也聽到了印第安人獨特的戰吼聲,它們甚至超過了所有的聲音,直接衝入他們的胸膛,讓那些貪婪的心臟都驚恐地蹦跳起來!

印第安人的三支隊伍一起發動了進攻,他們是那樣的一致,正是白人的爆炸聲給他們做了訊號,而白人們的首領也發出了響亮的命令聲,他是一個鎮定而冷酷的人,就像是在前幾個晚上,他命令自己的士兵向著紅雲的後背開槍那樣,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地就拋下了沉重的袋子——哪怕裡面裝滿了金子,抓起了子彈與步槍,希利斯聽到他正在催促士兵們爬上巖壁:“不要驚慌,不要驚慌!”他喊道:“我們看不見印第安人,他們也看不見我們!”

他的話是對的,因為爆炸引起了火,火引燃了潮溼的樹幹枝葉,所以他們所在的地方被煙霧包裹著,在沒有風的窪地裡,煙霧一時間無法散開,紅雲與印第安戰士也只是在煙霧之外呼喊,驚嚇他們的獵物,有因為驚恐而衝出煙霧的士兵,都被他們精準地擊倒了。

“我可不那麼認為。”希利斯說。

他伏在樹幹上,與白人之間幾乎沒有阻隔,但之間的距離超過五百尺,現在最好的步槍也只能保證在三百尺之內的準確度與殺傷力——希利斯全神貫注地傾聽著,捕捉著那個最響亮的聲音,他找到了。

瞄準,開槍。

然後拉下槓桿,滾燙的彈殼跳出,再射擊。

那個聲音消失了。

紅雲也聽到了,他立刻高呼起來,此時煙霧也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印第安人鮮豔的服飾與紅棕色的面孔出現在白人的視野裡,他們也看到了自己的長官,他頑強地倚靠著巖壁站立著,眼睛與嘴巴都張開著,但已經死了,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肩,另一枚嵌入了他的額頭。在一瞬間的沉默後,士兵們四散奔逃,就像是那些被驚嚇到的野獸——事實上此時他們還並未落入完全的劣勢,但金子總是能夠促發人們的貪慾,又增添幾分懦弱,他們已經積攢了足以讓他們享受好一陣子的財富,又怎麼願意將自己的生命拋擲在印第安人的手中。

但就如鹿群,野牛,越是膽怯的獵物就越是容易被捕捉,槍聲不斷地響起,白人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

更多的士兵向著黃松林跑來,對他們來說,這片死寂的密林彷彿是上帝為他們開啟的大門,他們甚至無法想到這裡為何沒有一個印第安人——希利斯與幾個戰士們在獵物跑進射程一半之後才開始射擊,一些有經驗的士兵發現了他們,但前者連舉槍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要麼懷著僥倖的心理繼續往前跑,要麼驚恐萬分地轉身往後跑,而他們的區別也不過是額頭或是胸膛中彈,又或是脊背中彈罷了。

戰鬥激烈,急促,但短暫,最後一聲槍響結束之後,又過了好一會兒,紅雲才慢慢地走到了希利斯的樹下,希利斯向他做了一個手勢,紅雲露出笑容——他們沒有放過一個敵人。

印第安人有受傷,但沒有人死去,他們將敵人的屍體搬運到一起,剝下他們的頭皮,支在樹枝上晾乾,這時候紅雲才發現白人一共有三十五人,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多——幾個戰士受了傷,紅雲為他們一一檢查了傷口,嚼碎了一些草藥敷在上面,然後用葉子裹住受傷的位置,等到這些戰士回到自己的部落裡,帶著頭皮,他們的酋長會為他們戴上一串骨頭臂飾,等他們迴歸大靈,這些疤痕就是他們呈現給大靈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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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叫做跳躍狐狸的印第安人也受了傷,他看著希利斯,然後向紅雲說了幾句話,紅雲笑了,對希利斯說:“他一開始還以為你從來沒有戰鬥過,”他說:“或是很少戰鬥,因為你的身上沒有傷疤。但他看到了你是怎樣作戰的。”

“你是在說我只用槍支作戰嗎?”希利斯慢慢地用印第安語說:“不,我也用戰斧作戰,但無論怎樣,我不會在這樣的敵人面前受傷。”

跳躍狐狸立刻大叫了一聲,大概意思就是等他們離開聖山,他要和希利斯比試一番,用戰斧。

希利斯沒有回答,他走到跳躍狐狸的身邊,捏了捏他手上的胳膊,跳躍狐狸就像是一隻真正的狐狸那樣猛地跳了起來,旁邊的人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紅雲也在大笑,但他的眼底仍然有拂之不去的憂慮。

他們將白人的屍體留在那裡,山林裡的野獸會幫他們消除最後的痕跡,但紅雲知道,白人的軍隊有著對每個人的記錄,他們不是一個個地分散的部落,一些人失蹤了,不會對別的部落有影響,他們的人若是消失,他們會尋找他們,而那些前來尋找他們的人,也有可能發現這裡的金子,又或是另一些想要知道這裡會不會有金子的白人。

“這些都是你的。”紅雲對希利斯說,就是他們從白人的口袋裡拿回來的金子。

希利斯注視著它們,比起他讓矮妖精丟出去的那些,這裡的金子還要更多一些,它們或是原本就屬於那些白人,又或是他們從別處掠奪而來的,但沒有一個印第安人想要私藏,哪怕他們對其中的一些很感興趣,譬如那把小刀——索克給他讀過一本書,裡面是這樣描述金子的,它能夠讓醜陋的人變美,能夠讓老邁的人變得年輕,能夠讓膽小的人充滿勇氣,也能夠讓一個正直的人墮落,它們對於印第安人來說,不如野牛與玉米,但對於白人來說,它們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它們是禍端,是瘟疫,是戰爭的種子。他們卻無可奈何。

“把它們分給大家。”希利斯說:“讓這些英勇的戰士把它們帶回去,換成武器和馬匹。”

紅雲嘆息了一聲,他將希利斯的話轉給了其他人,那些戰士都高興地歡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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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斯回到了瘋馬的部落裡,瘋馬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又孤身一人騎著馬,走到了茫茫荒原中,他在十二天後回來,精疲力竭,無論誰來詢問,哪怕是野牛尾,他也一言不發,只有見到希利斯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話。

“戰爭不可避免。”他說。

瘋馬的使者再一次出發了,這次他們向著紅雲的部落去,也許還有更多的人,而在他們帶回訊息之前,希利斯回到了阿特爾莊園裡。

索克看了一眼希利斯的腦袋,做出了一個難以忍受的表情——作為印第安人的戰士,希利斯按照傳統剔除了一部分頭髮,將剩下的頭髮編成髮辮盤在頭頂,然後綁上髮帶,插上鷹羽,這個髮型與印第安人的長腿套與斗篷倒是很相配,但與襯衫,長褲與外套配在一起,總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而且……

“芬里爾就沒有說些什麼嗎?”索克忍不住問。

“它為什麼要說什麼?”希利斯莫名其妙:“這是我的毛髮,又不是它的。”

索克翻了一個白眼。

“索克,”希利斯問:“你還能弄到多少槍?”

“這要看你想要多少。”索克回到他的椅子上,繼續看他的報紙。

“武裝四千人,或是更多一些。”希利斯說。

“印第安人能夠聚集到那麼多人嗎?我是說,戰士,不是老弱婦孺。”索克問。

希利斯只能看到報紙,索克的問題帶著幾分險惡,但他相信索克,所以他給了一個確定的回答。

“能。”索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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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克當然能,這片大陸上可不止一個戰爭之神,維奇洛波奇特利是,瑪爾斯是,密涅瓦是,阿卡特拉姆是,莫瑞甘是……奧丁也是。

有不止一個神明正在注視著這裡,戰爭一觸即發,白人想要土地和金子,印第安人想要自由與野牛,外來者渴望著瓜分這片大陸的原始意志——祂已經變得相當虛弱,而戰爭從來就是削弱與吞噬神明的最好途徑——信徒們的祈禱與神明們的慾望纏繞在一起,令人作嘔又令人渴望。

若是野牛之母願意放棄印第安人,蟄伏起來,或是如曾經的希臘神明,現在的羅馬神明那樣拋棄失敗者,迎接勝利者,她或許能夠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但希利斯已經帶回了祂的答案。

對於索克來說,這當然是最好的,但在注視著窗外的荒野時,他依然禁不住深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