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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小巨角河戰役(中)

耶夢加得是洛基的第三個孩子,也是最小的一個孩子,他的兄長是芬里爾,姐姐是海拉,諷刺的是他們一誕生就被能夠看到將來的眾神之主奧丁宣佈為災難與禍患,芬里爾以代為養育的名義囚禁在阿斯加德的庭院,海拉被放逐進冥界,耶夢加得被拋入深海,在那裡有無窮的黑暗與無盡的荒涼,但它還是長大了,長大到一個就連奧丁也不敢去輕易窺視的地步——它環繞著整個世界,整個世界都在它的懷抱之中。

耶夢加得在這樣長的時間裡,只看見過兩次天空,第一次是雷神托爾拜訪一個巨人的國王時,國王要求托爾舉起他豢養的一隻貓,托爾窮盡其力,也只提起了一隻貓腿,他十分沮喪,但巨人的國王卻驚歎萬分,因為那只貓是他設下的幻境,事實上托爾提起的乃是耶夢加得,世界的巨蟒,說真的,那時候耶夢加得並不生氣,甚至還挺感謝這個魯莽的阿薩神明的,因為這是它自被投入深海以來第一次看見外界,雖然只有非常短暫的一瞬間。

讓耶夢加得最終與托爾成為敵人的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托爾與巨人希密爾出海打魚,在深海之上,他們用一隻公牛做誘餌,耶夢加得一口咬住,托爾把它拖上水面的時候,耶夢加得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狩獵者的眼睛,而巨蛇是他的獵物——他來到這裡,是為了殺死耶夢加得,或是是出於奧丁的授意,又或是出於托爾對於命運的反抗,畢竟在諸神的黃昏中,他註定了要命喪耶夢加得之口。

耶夢加得至今依然記得巨大的鐵彎鉤拖拽著從自己的腸胃割刮到喉嚨的痛楚,還有身不由己地從深海被拉上水面,在極短時間內改變的壓力迫使自己眼睛突出,內臟溢位,身上的每個孔洞都在流血的感覺,還有托爾一隻手牢牢地抓著釣繩,一手舉著他的魔錘米約爾尼爾,神情冷酷的景象,它掙扎著,幾乎毀了他們的船,但耶夢加得也知道,只要托爾揮出那一錘,它就必死無疑。

那是米約爾尼爾,雖然沒有完成,卻依然威力無比的雷霆之錘,是阿薩神族們公認的最珍貴,最強大的武器,幾乎僅次於奧丁的岡格尼爾,雖然無法與岡格尼爾投擲出去必然擊中目標的特殊性相比,但它不但能夠在每次被投擲出去後回到托爾的手上,還有這永遠炙熱的屬性與被擊中者必然一命嗚呼,命運契定的特性。

要說耶夢加得怎麼會肯定托爾就是為了殺死它而來的呢?很簡單,因為托爾雖然說是來打魚的,手上卻帶著他的鐵手套雅恩格利佩爾,它與魔錘相輔相成,只有佩戴著它才能不被灼熱的魔錘傷害,除此之外,托爾還圍著一條金色的腰帶,那是梅金吉奧德,也就是力量腰帶,束緊它的時候,它會為自己的主人帶來等同於原先兩倍的力量,托爾的力量原本就十分可怖,加上梅金吉奧德,更是罕有他人能夠與其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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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裝扮,即便是說與阿薩神族的死敵霜巨人戰鬥也足夠了,什麼樣的大魚能夠讓托爾如此謹慎呢?只有耶夢加得。

那時候耶夢加得也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但巨人希密爾剪斷了釣繩,巨蟒跌回大海,米約爾尼爾擊中的只有海水。

雖然希密爾為自己辯解說,他只是感到了恐懼,就下意識地那麼做了,但讓耶夢加得想起來就覺得好笑的是,就像托爾說要打魚,卻猶如面對大戰般的帶上了所有的武器那樣,希密爾大概也沒辦法說清他為什麼要隨身帶上一把能夠輕易剪斷釣繩的剪刀,能夠抵抗住耶夢加得的力量的繩子,即便不如束縛住芬里爾的荒謬之鎖,至少也與之後的蓋爾加之繩(將芬里爾固定在一塊巨石上的繩索)相比。

但無論是奧丁,還是托爾,都帶著一絲心知肚明,只是之後洛基與阿薩神族的矛盾愈來愈深,他的惡作劇也變成了致命的陷阱——之後的事情更是不必多說了。

耶夢加得以為自己會一直留在深海裡,直到諸神黃昏來臨,但突然之間,它的父親洛基就獲得了自由,他,還有他的姐姐海拉,都被帶到了一個新的大陸上,他們降臨時,這裡還是一片矇昧,不知名的力量(他們要到很久之後才知道那是這片陸地的原始意志)壓制著他們,他們不得不陷入了沉睡,不久之前才被喚醒。

耶夢加得不喜歡這個原始意志,印第安人的大靈,野牛之母,但他必須服從父親的命令,也要為自己的兄長效力,他和他的姐姐在夜晚來臨之前策馬往北,風推動著他們,深綠色的野牛草遮掩了他們的蹤影,他們的馬就像是在草葉上掠過,而不是踏在堅實的地面上,他們在夜色最深的時候來到了布拉克山區,藉助著鷹的眼睛,他們從高處俯瞰,能夠看到印第安人與白人。

庫魯克將軍的軍隊按理說,並不應是第一個與印第安人接觸的,他甚至略微慢於特里的軍團,頂多只能說與其齊頭並進,但洛基的惡作劇總是處於人們的意料——理查德.梅隆在霧氣中呢喃著,他的口中噴出了源源不絕的毒氣,消融在黎明時分的霧氣中,沒人能夠察覺到——印第安人不能,白人也不能,庫魯克將軍的軍隊在洛基的操控下不知不覺地改變了方向,加快了速度,在地圖上看,他們就像是突然伸出的一根舌頭,不但遠遠地將特里軍團拋在身後,甚至與約定的吉本將軍錯身而過——他們直接撞上了一早出發狩獵的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同樣感到驚訝,他們是為了鹿群和野牛而來的,但白人也同樣是他們的獵物,他們對於戰爭並沒有很深的研究,但要說戰鬥的意識、勇氣與技巧,他們可不會遜色於這些白人——所以當與那些從濃霧中突然現身的敵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克魯克的士兵還在茫然與等待命令,印第安人卻已經發出戰號,猛地策馬衝了上去。

這一場戰鬥來的太快,太突兀,以至於庫魯克將軍與軍官們毫無準備,濃霧更是遮住了他們的眼睛,呼嘯的風蓋住了他們的耳朵,前方的士兵遭受屠戮的時候,後方的篷車還在不緊不慢地前進,火炮沒有卸去炮衣,士兵們半睡半醒——他們被一早催促起來行軍,甚至只吃了一些發黴的餅乾,甚至沒有油煎過,他們又餓又累,根本提不起一點勁兒。

這支印第安人的隊伍包括了坐牛與曾經在聖山與希利斯並肩作戰的跳躍狐狸的部落裡的士兵,他們沒有統一的領袖,也沒有準備,但對於印第安人來說,反倒是最熟悉的作戰方式,他們敏捷著圍繞著白人和他們的篷車打轉,一邊打轉,一邊射擊,也有人點燃火把,然後投擲到篷車上,篷車燃燒,然後有幾輛運載著火藥的篷車爆炸了,霧氣、硝煙與印第安人的呼叫聲圍繞著庫魯克的士兵們,他們驚慌失措,四散奔逃,雖然軍官們竭力想要把他們收攏起來,但為效甚微,而且他們不斷地跑來跑起,大聲喊叫,無疑是給了印第安人一個或是更多的好靶子。

印第安人一旦射完了攜帶的子彈,就架上了弓箭,等到箭囊也空了,他們就揮舞著戰斧與長刀開始狩獵那些落單的人,尤其是那些脫離了車隊的士兵,他們不該逃走的,大靈的霧氣籠罩著印第安人,卻會暴露出他們的蹤跡——哪怕他們的衣裝不如印第安人那樣鮮豔,而且大部分士兵都沒有自己的馬,靠著雙腿,無論是奔逃還是反抗都幾乎沒有可能。

庫魯克將軍在車隊的後方,還有他的幾個親信軍官,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只是為時已晚,他們只能爭取保住他們力所能及的那部分士兵,他們命令車隊圍成一個圓圈,然後喊叫著讓篷車外的士兵拉起馱馬作為車隊的屏障,這樣的措施確實達到了一定的效果,那些馱馬即便被擊斃了也能成為現成的工事,這樣他們就有了兩道可靠的壁壘,印第安人們圍繞著他們,始終無法突破,但槍聲一直斷斷續續地沒有停止過——他們一直等到天色發白,霧氣散去才終於消失了。

無論是對於庫魯克將軍,又或是對於軍官們,或是倖存的士兵,這一個小時就像是一個噩夢,因為它不但有著夢境一般的模糊與混亂,而且短促,殘酷——只是他們在死去的馬屍後小心翼翼地伸出頭來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還在這場噩夢裡,因為他們看到的是一片比地獄更可怖的景象。

即便遭遇和離開都很倉促,但印第安人絲毫沒有忘記他們的傳統與紀念品,士兵們留下的是一具具赤裸的屍體,白色的皮膚在早晨的陽光下如同石塊般地閃耀著,他們看上去甚至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了——如果不去靠近他們,不去看那些扭曲的臉,不去看那些猙獰的傷口,不要去碰觸他們的肢體。

按照印第安人的傳統,他們會儘可能地毀掉敵人的屍體,剝去衣服,頭皮或是挖去眼睛,割走耳朵鼻子,折斷四肢都在其中,這樣能夠保證敵人的靈魂不再回來,雖然十分倉促——大部分士兵的頭皮還是被剝掉了,更正確地說,不是被剝掉,而是從前額或是眼睛的地方,砍到後腦,畢竟他們的時間不太夠,其次是被砍掉手臂和腿,還活著的士兵們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印第安人在飛奔離去的時候,手裡揮舞著的東西,他們簡直不敢再去回想。

庫魯克將軍的神色變得非常難看,這終究還是一場遭遇戰,他們受到了無恥的偷襲,但損失並不十分嚴重,問題是被嚴重挫傷的士氣,他的士兵們很難再提起勇氣面對那些印第安人,他讓軍官們去找出那些沒能被帶走的死去的印第安人,將他們的屍體陳列在士兵面前,同樣地予以侮辱性的肢解與剝皮。

“您覺得這樣行嗎?”他的一個親信問道。

“只能這樣了。”庫魯克說:“信使出發了嗎?”

他這裡的情況必須立刻說給特里以及吉本知道,如果實在不行,他可能要考慮後退,又或者他要從協作的位置轉移到收尾的位置上,也許這些士兵們看到了那些狼狽逃竄的印第安人,能夠鼓起一些勇氣也說不定。

庫魯克的信使找到了特里將軍與吉本將軍,這種堪稱出師不利的情況讓特里將軍不滿地咋舌,但他立刻派遣傳令兵到卡斯特那裡去,從庫魯克那裡反饋來的情況,在小角河谷的印第安人可能遠遠超過了他們預期的數字,這可不太妙,他再三重申,一定要等到他們到了,才能發動攻擊。

他不知道的是,卡斯特確實接到了這封命令,但一向剛愎自用的喬治.卡斯特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因為這個結果無疑證明了他的猜想,那就是印第安人的戰士幾乎都在外面,留在那些棚屋裡的只有少量的戰士與婦孺,他身邊有著八九百個強壯英勇,富有作戰經驗的小夥子,他們可以從山上衝下去,抓住那些婦孺,逼迫回來的印第安戰士投降,或是乘機伏擊他們。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就這麼做了,印第安人在小角河谷裡的營地分作六個巨大的圓圈,每個圓圈都有著一個朝東的缺口,卡斯特將自己的第七騎兵旅分作了三隊,每隊都有三百人左右,他親自率領著正中的一支。

不是沒有人提出異議,主要是一些軍官想要等待後方的軍隊或是輜重,特里將軍將一批格林炮交給了卡斯特,但在攀登山路的過程中,因為它們實在是太重了,所以卡斯特就做出了把它們留在山下的決定——軍官們認為,至少應該炮擊一段時間,將印第安人們驅趕出來再予以突襲,但這點還是被卡斯特否決了,他已經獲得了太多次的勝利,而且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並不那麼如意的戰局,所以在一番短暫的爭執後,他們還是同意了卡斯特的決定。

有一個軍官僥倖從這場慘重的失敗中逃生,他在自己的回憶錄裡詳盡無比地描寫了當時的場景,在文章裡,他說,當時的喬治.卡斯特一如既往的驕傲與自信,他穿著鹿皮的長褲,將自己的襯衫掖入長褲裡,然後將長褲壓在靴子裡,他向自己的士兵們揮舞帽子,而後才將帽子蓋在頭上,他露出的笑容比陽光更耀眼,簡直令人心悸。

他們的馬在深及馬腹的草木中穿行,軍官發誓說,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印第安人的營地裡也沒有露出什麼不對的跡象——他們看到了升騰而起的煙霧,現在正是該用午餐的時候了——也正是偷襲的好時機,等到距離拉近,他們也沒有看到更多的戰士,就像是他們在望遠鏡裡看到的那樣,那些走來走去的印第安人看上去非常的年輕。

他們靠近到一個讓喬治.卡斯特認可的距離才開始衝鋒,尤其是喬治.卡斯特率領的那支隊伍,他簡直就像是一柄利劍,直刺敵人的心臟,那座最大的營地——他們直接衝入了營地,一些脆弱的帳篷甚至因為馬匹極速掠過而掀翻——裡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