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把自己逼到了這條路上,怪不得任何人,我不想告訴他,是因為我想讓他,在我最後的日子裡,可以開開心心的。"
時雨知道,如果告訴辰樹,辰樹會放下所有的一切,每天都陪著自己,會不斷的自責。
"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離開了,他會更後悔的。"
墨很清楚,時雨的離開,會讓辰樹永遠的後悔,後悔時雨最後的日子裡,自己沒有無時無刻的待在他的身旁,陪伴他。
"你說,如果,如果我們都早一點發現,互相喜歡對方,早一點開始,是不是,我們的悔恨,就會少一點。"
時雨茫然的看著地面,最近他總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失憶,早一點發現自己喜歡辰樹,早一點開始,這十幾年,是不是就不會浪費。
"時雨。"
蹲下來,握著時雨的手。
"我最近總在想,如果我們從十八歲開始交往,我就能多陪在辰樹身邊七八年,是不是,我們的婚姻就會更久一點,我陪在他身邊的的日子,是不是就會更久一點,我們兩個人,分分合合,空白的日子加起來都將近兩年,我們才在一起五年,就空白了這麼久,我很想陪著他,把這段空白填上。"
委屈的掉下了眼淚,時雨越來越脆弱了,他比誰都想,膩在辰樹身邊。
"那你不是更應該告訴他你現在的狀況,讓他陪著你嗎?"
墨抬手幫時雨抹去眼淚。
"不能告訴他,他會自責的,他會不斷的跟我道歉,墨哥,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告訴他。"
抓住墨的手,希望墨可以答應自己。
"瞞不了多久的,你的身體狀況這麼差,辰樹不傻,他會察覺的。"
剛才都來質問自己了。
"真到了那一刻,再告訴他。"
至少現在,還不要告訴辰樹。
"時醬,怎麼了?"
辰樹跟慕容聊完就趕緊下來,就發現時雨哭了。
"墨,你是不是欺負我老婆了?"
辰樹瞪著墨。
"沒有沒有,你別誤會,跟慕容聊什麼了?"
時雨拉著辰樹轉移話題。
"他問什麼時候補儀式,他有個朋友有塊婚禮場地,最近有空日子,如果這幾天想補辦,他就去跟那個朋友定。"
跟墨道了別,拉著時雨往停車場走。
"你說的算,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上了車,很舒服的靠在座椅上。
"那我問問他們那邊什麼時候有空吧。"
看時雨點了點頭,拿手機問慕容。
"慕容啊,你那個朋友的場地,什麼時候空,時醬說什麼時候都可以。"
握著時雨的手,輕輕地揉著。
"他之前說,下週三五,下下週的四六日,大下週的三日,這幾天都是空的。"
慕容拿著記錄看著。
"下週三五,下下週四六日,大下週的週三週日,你覺得哪天好?"
辰樹轉頭問時雨。
"週六週日吧,大家都休息,下下週或者大下週都可以。"
畢竟邀請人來,不能以自己的時間為準吧。
"那就下下週吧,週日好了。"
拿起電話跟慕容說。
"好,我跟他定一下,需要準備什麼,晚上回家再說。"
辰樹沒反對,就掛了電話。
"想吃什麼?帶你去吃。"
轉頭問時雨。
"我想回家,你隨便弄點吃就好了。"
捏了捏辰樹握著自己的手,只要辰樹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行,那我們去超市。"
辰樹知道時雨喜歡吃什麼,喝什麼,買了很多他喜歡的,還買了蛋糕粉和蛋撻配方,拉著時雨回了家,兩個人就在廚房裡做蛋糕,做蛋撻。
"蛋撻液是這麼做的嗎?"
時雨皺著眉頭看辰樹在那裡搞。
"我看教程上是這麼說的啊。"
一團漿糊一樣的東西。
"人這裡沒說要把面放進去啊。"
扁著嘴,只好重新開始了。
"你們倆幹嘛呢?"
慕容接了孝倫下班,一回來就看到可怕的廚房。
"沒,我想給時醬烤蛋撻的,但是DIY不成功。"
辰樹和時雨都是一臉的麵粉,簡直慘不忍睹。
"我來吧,你們倆是準備拆房子嗎?"
孝倫脫了外衣,挽起袖子,開始做撻液。
"順便幫忙烤個蛋糕坯,我跟時醬去洗澡哈。"
很愉快的推著時雨去了洗澡間。
"他把你當成私人蛋糕師傅了嗎?"
慕容也脫了外套幫忙。
"誰讓咱們住他家呢,對了祁安幾點回來?"
祁安的房子本身就是他哥哥的,不過當時哥哥沒結婚,自然讓他住著了,這段時間準備結婚,他就被趕出來了。
"祁安說要回去拿點東西,八點多吧,估計在那邊吃晚飯再回來。"
慕容負責蛋糕坯,孝倫負責蛋撻,分工明確。
辰樹放了熱水,簡單的跟時雨衝了一下身上的麵粉,兩個人就泡在浴盆裡。
"累不累?"
辰樹抱著時雨,拿毛巾往他身上淋熱水。
"還好。"
很舒服的靠在辰樹懷裡。
"一會給你做個蛋糕,牛排我也買了,晚上多吃點。"
他老婆瘦了,從拍婚紗照之前開始,一點都沒胖回來。
"你想吃胖我嗎?"
"想啊,你最近吃的好少,是不是手術完沒什麼胃口?"
辰樹真的覺得很奇怪,時雨的身體一點不見好,食量也越來越少,看的他很心疼。
"我沒什麼胃口,不過我今天一定多吃,你做多少我都吃光光,好不好。"
知道辰樹是擔心自己。
"這才乖。"
抱緊了時雨,對辰樹來說,他只想時雨,好好地。
"辰樹啊。"
緊緊地靠在辰樹的懷裡。
"怎麼了?"
鬆開了一點手,時雨側過身看著他。
"你老實說,如果沒有夏希,沒有之後的那麼多事情,你還會不會喜歡上我?"
抬頭看著辰樹,他很想知道,辰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從哪一刻開始,喜歡自己的。
"怎麼突然間問這個?"
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地啄了一下時雨的嘴。
"我最近經常在想,如果沒有夏希,或者我們早一點對彼此表白,我們是不是經歷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伸手環住辰樹的腰,把頭埋在辰樹的胸前。
"傻瓜,哪有那麼多的如果,我們都經歷過的事情,怎麼可能退回去呢。"
揉了揉時雨的頭。
"我就是想知道嘛,你告訴我,如果我跟夏希,那個時候同時跟你表白,你會選她,還是我?"
他好想知道。
"我不知道。"
沉默了半天,辰樹才慢慢吐出一句話。
"為什麼?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過夏希?"
就算辰樹一直跟他說,他不喜歡夏希,但是這一刻,辰樹不確定的,讓他心裡很難受。
"時醬,不要再問以前的事情了好嗎?我答應你,以後,我會好好疼你,愛你,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我會把之前這二十多年的感情,全都彌補給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夏希的事情,不要再問了好嗎?她已經結婚了,我們不應該再把她牽扯到我們的感情裡了。"
辰樹不喜歡時雨提起夏希跟他的過去,那是一段他不願意回首的事情,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兩個人一起跟自己表白,他會選擇誰的問題。
"為什麼,她讓你選你就選,我讓你選,你就顧左右而言他。"
沉默了一會,水溫開始下降,辰樹把時雨扶起來,準備給他擦身的時候,時雨悶悶的說著。
"時醬。"
辰樹沒想過,時雨會說這個。
時雨沒理他,自己出了浴盆,擦乾身體,一句話沒說,換了衣服回了房間。
"時雨,蛋撻好了,嚐嚐看不?"
孝倫剛好端著蛋撻出來。
"不吃了,謝謝。"
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了,辰樹的逃避,讓他非常難過。
"你又跟他吵架了?"
孝倫放下盤子看著跟在後邊的辰樹。
"我沒跟他吵,不知道他怎麼了。"
辰樹甚至不覺得他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讓辰樹回房間,先問問發生什麼事情。
"他問我,如果當初,他跟夏希一起跟我表白,我會選擇誰。"
辰樹有點鬧心的坐在椅子上。
"你肯定回答了夏希,或者不知道,對不對?"
慕容拉了椅子坐下說。
"我說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又怎麼知道自己會是***,會喜歡上被自己從小當成弟弟的人。
"辰樹,你上次說過,你很早就開始不想時雨不開心,不想他身邊有別人,你說過,如果算起來,他才是你的初戀,你的回答,完全打翻了你自己說過的話。"
慕容扁著嘴看著辰樹,這傢伙總打自己的臉。
"話是這麼說,但是當時,我根本還不知道那個是喜歡啊。"
辰樹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
"辰樹啊,你總是在給自己找說辭,哪怕騙他也好,那個時候,你都應該說選他,為什麼夏希讓你在你們兩個之間選擇的時候,你第一次什麼都沒考慮就撲過去救他,第二次,你也是選擇寧願陪他死,好,第二次是因為你倆在一起了,那第一次呢?"
孝倫看了一眼辰樹。
"第一次的時候,夏希才是你的女朋友,其實你早就有了答案了,只是你不願意去面對,你怕你面對了,你會後悔自己這麼晚才跟時雨在一起,時雨跟我們一樣,都希望你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捨不得他,喜歡上他,他不在乎你過去做過多少的錯事,包括你跟夏希,跟侯清,甚至跟安北,但是他在乎你的感覺,你的心。"
"我跟夏希,我承認,侯清那是自己貼上來的,我可沒要,安北是怎麼回事?"
辰樹讓孝倫弄得一頭霧水。
"我們幾個都壓著下邊不讓這話傳到你跟時雨的耳朵裡,安北在這住的時候,到處胡說八道,說她跟你有什麼,時雨第三者插足,特別是時雨回日本的那段時間,她更是告訴別人,你們兩個離婚了。"
慕容搖了搖頭,他們瞞著,是希望辰樹跟時雨能好好的。
"她怎麼可以這麼說話。"辰樹有點愕然。
"不止,你找不到時雨那段日子,她還說,時雨根本不愛你,"
安北跟夏蘭關係很好,所以當夏蘭要進聖石沒進去,就找了安北哭訴,安北就讓領導推薦她進了分社,她沒想到接近時雨那麼容易,時雨又跟她表嫂關係那麼好,所以住進了辰樹家裡,自然就開始臭賣時雨,為的,就是逼走時雨,自己上位,然後讓夏蘭進公司。
慕容的話,讓辰樹很難受,很自責,他不知道這些話,有沒有傳到時雨的耳朵裡,安北還裝作若無其事的跟他們玩遊戲,他覺得女人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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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坯好了。"
辰樹坐在那發呆的功夫,蛋糕坯已經做好了。
"你要做蛋糕嗎?我去幫你打奶油。"
孝倫問辰樹。
"我自己來,你,幫我看看時醬好嗎?"
辰樹拜託孝倫。
"孝倫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進了房間。
"時雨,你怎麼了?"
一進房間就看到時雨蜷縮在床上,滿頭是汗,似乎很辛苦。
"是不是不舒服?我叫辰樹進來?"
起身就要去叫辰樹。
"別,藥在我包裡。"
扯住孝倫,指了指地上的包。
孝倫拿過揹包翻出藥盒遞給時雨,時雨趕緊吃了兩顆藥,才緩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做手術了不是應該好了嗎?"
孝倫有些奇怪的皺著眉頭。
"手術,失敗了。"
翻了個身,仰躺著,讓血流順暢點。
"什麼?辰樹知道嗎?"
孝倫瞪大了眼睛,失敗的結果是什麼,他知道,時雨的心臟會急速衰竭,會死。
"他不知道,別告訴他,求你。"
時雨抓著孝倫的手,他不要辰樹知道,他不要辰樹為自己擔心。
"你應該告訴他的。"
孝倫流著眼淚,他們最心疼的小弟弟,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不能讓他幸福的過下半輩子。
"不能告訴他,告訴他,他就會什麼都不管不顧的陪著我,我不要他為了我放棄一切,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想讓他開開心心的陪我走完,我不要他每天都自責,每天都在愧疚。"
緩和了一些,慢慢坐了起來。
"可是等他知道了,他也一樣會自責,會很內疚,會很難受的。"
孝倫知道,辰樹雖然後知後覺,但是,他很愛很愛時雨。
"拜託,別跟他說,我想等儀式結束,再告訴他,現在跟他說,他肯定會提前,或者取消掉儀式的,我們兩個,等了那麼久,才等到這麼一天,我想在那以後再告訴他。"
祈求的看著孝倫,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淚水。
"好,我答應你。"
抹了抹眼淚,時雨很堅強,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羞澀的小男孩,他長大了,可是長大的代價,太慘痛。
"還有,不要跟其他人說。"
時雨不想任何人知道,如果不是被孝倫撞見了,他也不會說的。
"為什麼?"
不告訴辰樹,為什麼連輝煌和慕容都不說。
"告訴輝煌,她肯定會來跟辰樹鬧的,其他人,難免不會透露給輝煌,所以,孝倫,我相信你,別告訴他們。"
伸手握著孝倫的手。
"我知道了,我拿蛋撻給你吃吧。"
看時雨點了點頭,起身出去拿蛋撻。
時雨吃了兩個蛋撻,就沒什麼胃口了,孝倫很心疼,以前時雨吃東西,從來沒說吃這麼少的,蛋撻吃兩個那都不可能,他還記得以前吃自助餐,時雨吃了六個蛋撻,還要吃,辰樹怕他吃太多,才打住的,現在面對最愛吃的東西,時雨都沒了胃口,可見時雨的身體,是多麼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