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好奇？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蕭縱看著這青年，竟然沉得住氣，不免有些吃驚。
"不啊，您會說的嘛！我急什麼，要是沒我什麼事，你肯定就把我丟了哪還會給我換套好點的衣裳，我......"
"吃吧！"蕭縱其實是沒什麼胃口的，他只嘗了幾小口便道，"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人還有沒有救。"
青年的筷子忽然頓住了，"先生，您這？"
"我說了，不會讓你難過的，但是會難受，在小樹林，在草屋頂上的時候我都說過了，記得麼？"
"記得。"青年收回筷子，靜靜的聽著，"我......"
"我就是想看看我的藥管不管用，若是好不了，你就死了，若是好了，萬州那些人都能活。
現在明白我說的讓你死的意思呢？
我給你藥，不是直接找你出來試藥，一是怕難民們誤會了，二則是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可能會死的覺悟。"
"那......"
"我看到了，你不怕死。"蕭縱呷了口湯，"很符合我找人的要求，吃吧，專門為你找來的兔肉。
對了，你叫什麼名？我總不可能一直喂吧！
你父親給你取了什麼名，總不可能比狗蛋這個名字還不好吧！"
"......"青年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默默低下頭去吃肉了。
蕭縱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你該不會？"
"是。"
"......"蕭縱摸著腦袋，"姓什麼？"
"無名無姓。"
"你父親呢？"
"跟我一樣，不著調的名字。"
"......"蕭縱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他最近這段日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碰見的人總是形形**的個頂個的奇葩，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想姓什麼？"
"跟先生姓？"
"為什麼？"
"我看先生好像很受歡迎的，我......我應當餓不著吧？"
"你整天就想著吃麼？"
"人不想著吃想什麼，我飯都吃不飽的，想別的你得讓我先把自己過得去吧！
何況我就這麼一個廢人，哪來有心思去想別的啊！
能讓自己過下去都是問題，如果先生肯收留我的話，嘿嘿嘿......"
"姓蕭吧！"
"為什麼？先生不是姓南的麼？"
"道號。"蕭縱道，"姑且可以這麼說，你不需要知道。
況且，你沒什麼節操，姓蕭最好。"
"我，我哪裡沒節操了，為什麼沒節操就姓蕭？"
"因為我認識的姓蕭的都這樣。"
"......"青年被他這句話氣上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是好。
"叫蕭潛如何？"
"我才不是消遣！"青年反駁道。
"識字麼？"蕭縱拿著枯枝在地上寫著他名字，"不是那個***家公子哥消遣的意思，是......"
他被蕭縱這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心裡毛毛的，"不識，是什麼？"
"是，十七八年了，潛藏了這麼久，我總算是看到你這麼個一表人才的了。"
"......"
他總覺得這話不是什麼好話，可是看在這人還算對自己好的份上，他忍了。
"先生，我們去哪？"
"應當是我去哪，不是你。"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剛才不還是說......"
"等會有人回來找你的，那人叫水黎，人到了你跟他走就是了，要做什麼他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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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將你那一身衣服燒了，明白麼？"蕭縱拍拍手站起身來，走到後面將碗涮了而後打開門去。
"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自己另謀出路還是跟著我一起走出去，我全看你自己的。"
"我......"蕭潛想了想，"先生不管我的？"
"我一定讓你留下來，實際上你是違心留下來的，這樣的人我用著也不順手，還要時常防著。
我心煩，還不如早些走了好。"
"我會想好的，先生，您不吃呢？"
"不吃了，你應當知道我不能離開太久的，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四天之後咱們再見。
當然，如果那時你還活著的話。"
"我一定會的。"
"但願吧！"蕭縱沒再和他多說話，他得快些趕回去了。
若是這個時候衛昭業再派人去船上找他，他留在船上的影子現在恐怕是擋不了多久的，還是得靠他自己親自出馬才行的。
"先生？"剛推開臥房的門芝蘭就迎了出來，"剛才蘇姨過來看了，公子現在還好，尚且穩定。"
"今日可有人前來？"
"有，是欽差大人，不過已經被芝玉打發了。
就是不知道......"
"那沒關係的，倒是苦了你們倆了。"
"先生可曾食了粥飯？先生要是沒事了，我就先下去了。"
"他食了麼？"
"已經伺候過了。"
"那你先下去吧！不用準備了。"
"好。"
蕭縱躺在浴桶裡，坐了許久覺得身上應當不會將病氣過到徐沐年身上了才穿好衣服走了過去。
"你去哪呢？"他剛一上去，徐沐年就睜開了眼睛，"南玄，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衛小將軍會來找你。
而且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找你了。"
"震懾災民，開倉放糧的事是我說的。"他靠近徐沐年道，"這件事你應當是知道的，對吧？"
"知道。"
"你是覺得我才疏學淺，衛昭業這人應當是看不上我這麼個大老粗的，對不對？"
"我沒說。"
"那你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躲著他？"
"難道你想讓我連你也躲著？我不知道你爹給你說了什麼，但是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少跟著點衛昭業。
這人不說心術不正，對你們徐家現在是有求在先，等到沒了利用價值就是卸磨殺驢了。
這跟他小時候的一些事有關，若不是生成這樣的性子，在那吃人的溯京，他是長不到這麼大的。
你好自為之，至於說要勸導徐沛的話，你就不必了。
他是個大人，比你這小孩想的多多了。"
徐沐年心裡犯著嘀咕，"說得你好像年歲很大似的？"
"比你大不就好了？"
"嘁。"
"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縱本來是很疲倦的，瞧見他這個樣子瞬間樂了，"難道非要我說我每次碰上你的時候都是你犯傻的時候，你才肯承認？"
"你！"徐沐年無法反駁。
蕭縱說的是事實。
"下次少犯傻，這麼中二，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