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蕭縱和蘇懷衣是同類人。
這兩難兄難弟的發展了這麼些年,蕭縱南玄神算的名聲在外,蘇懷衣的名號則在內,兩人都是一烏鴉嘴。
蕭雲浮上山了。
山上也如期的下了一場大暴雨,回來的時候蕭雲浮身上還揹著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蕭縱趕到偏廳的時候顧雙笙正在屋外踱步,蕭縱忽然想到了以前看過的各種劇裡產婆在屋內,男人在屋外,像是要生孩子的畫面。
他很想笑,可是老癢來通知他的時候那臉上的神情卻讓他害怕了。
蕭雲浮這次受傷不輕,好在先前他給蘇懷衣這麼一說,梁採菲就已經在路上了。
梁採菲匆匆忙忙的洗了個熱水澡,她和蘇懷衣是後來這邊的。
"雲浮她?"
"應當會沒事的,五嬸燒了熱水,在裡面給她清洗。
蘇姨,別太煩心了,你是醫者,本該讓你先休息好的。
我只是沒想到......"
"縱兒,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梁採菲看了眼自己男人,正襟危坐在堂上,整個廳裡也就只有他和蕭縱是最承得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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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蕭縱還是個孩子,她嘆息一聲,"我去了,照顧好沈家的那個孩子。"
蕭雲浮帶上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夙寐,沈書辭的父親,也是青山書院大火之後沈家唯一還活著的人。
當初青山書院那把大火,為什麼會燒起來,這個問題看來得等男人醒了才知道。
照今天這個情況看起來,蕭雲浮應當是趕過去救場的,只是場沒救到,還險些將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了。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就算是關上了門,蕭縱還是覺得冷。
他索性出了屋子,靠在門上,看著外面的冷雨。
一場冬雨下過,他只覺得更加如履薄冰。
沈家!
這個前朝開始就被齊國重視的家族,到底是為了什麼就遭受這滅頂之災呢?
前陣子他還在說前齊的四位仙子,琴仙沒了,舞仙沒了,醫仙是最先消失的,這書香門第世家存在的書中仙,現在也香消玉殞了。
前齊的風雲,二十年了,是終於要再度捲起風浪了麼?
"你在想什麼?"蘇懷衣也跟著蕭縱走了出來,這個一直在外人面前堅強的大哥,很多時候都有另一面,脆弱到不堪一擊。
"你說,咱們為什麼會在清風山?"蕭縱啞著嗓子問他,"蕭雲浮上山的時候,你和老癢在那邊。
該是看清楚了吧?"
"清楚了。"蘇懷衣蹲在他身邊,將他抱在懷裡,"這可能是夫人外出之後傷得最厲害的一次了。"
"以前也有。"蕭縱道,"這我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還住在青山書院,我估計是在書院裡受傷的,她,應當是去闖後山的蛛網了。
若不是沈老將去後山的路告訴我,後來我也不會知道她是去的那,被暗器傷了。
我在想,沈家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我在後山上待的時間很長,裡面的書籍我都看過,沒什麼特別的。
只是一間藏書閣而已,就跟你父親的武器庫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你父親那有書也有武器,青山書院的後山只有書。"
"你確定她是去青山書院找東西的?而不是阻止別人找東西?"蘇懷衣看著蕭縱質問道。
蕭縱一怔,"是我想多了。"
以往她面對我的時候只會耍些小脾氣,我長到現在,已經是習慣了的,習慣將她往壞處想。
"可是,為什麼我們要在清風山?真的是非清風山不可麼?"
"書?"蘇懷衣也跟著沉思起來,"也在後山?"
"前陣子......"蕭縱和他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一些,"衛昭業是有目的而來的,青山書院的書在蘇老爹手裡?"
"可能是的。"蘇懷衣點點頭,"這事先別聲張出去,看看他們想做什麼,咱們在後面跟著就好了。"
"嗯。"
捋清楚了這層關係,蕭縱輕鬆了不少,"咱們兩就這麼等著?"
"不然你想下山?"蘇懷衣翻著白眼,正要說點什麼就看見雨裡有個小黑影子正常這邊跑過來,如果看的沒錯,那應當是趙京墨。
蕭縱正對著門,看不到身後,蘇懷衣杵著他胳膊道,"這麼冷的天,他怎麼來呢?"
蕭縱一愣,詫異的回頭,看見的果然是趙京墨。
他有些氣,穿進雨簾去,將那人護在懷裡,拽了過來。
"你不冷啊?"蕭縱板著臉問他。
趙京墨揉著頭上的溼發,打了個哆嗦,他看了蕭縱一眼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腳尖也不先說話。
蕭縱看著他鼻子下掛著的鼻涕泡掏出手巾來,"擦擦。"
"謝謝師父。"他又不說話了。
"你們倆自己說,我先進去了。"蘇懷衣很識趣,只恨自己沒徒弟,現在這個要睡覺的時候了還記得跑過來,胸前鼓鼓得,看樣子是跑過來送吃的的。
等到蘇懷衣走了,趙京墨才將衣服裡藏著的餅子拿了出來,"師父,你餓麼?"
蕭縱愕然,愣住了,正要數落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師父,是不是書辭哥哥家裡出事了。"
"他叫你來問的?"蕭縱將餅分了兩半,自己要了一半,另一半還給了趙京墨,他坐在門檻上,將趙京墨環在牆角替他擋著風。
他這樣確實是不適合帶趙京墨進去的,來也不曉得多帶一個人,大家都沒吃,他一個人在裡面吃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他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寫一會字就要抬起頭來看一下天色,我給他說了好多遍,外面在下雨。
他就一直問你為什麼還不回來,我說你肯定是在和師叔商量山下的事,他也不知道信沒信,像是安心了。
可是,沒一會就又開始燥了,我看他的字,也寫的沒先前好看了。
等傻妞姐姐過來送吃的時候,我就說我要過來看看師父,讓他一個人早早的去睡,他應了,也沒洗漱,直接上床就睡了。
我,我不知道該給他說什麼,師父說多說多錯,我就只好來找師父了。
師父,我是做錯了麼?"
"沒錯。"
蕭縱惆悵的看了眼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