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蘆拗不過，又知道這是當家的弟子更是不敢得罪，儘管心裡彆扭卻還是依著了。
沈書辭滿臉黑線的看看屋中人，自己去倒了杯水，喘息一聲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
"蒼蘆。"蒼蘆小聲道。
"我怎麼從前沒見過你？"
"注意點問話的方式，好不容易勸起來的，別又給慫下去了。"蘇懷衣杵著沈書辭後背道，"別太嚴肅了，像個小孩子好不好？"
"那他像小孩子麼？"沈書辭白了蘇懷衣一眼，用最直接明了的方式指著蕭縱道，"我爺爺都告訴我了，大哥像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大概是在做什麼的。
雖然他們從來不教我什麼，但是我都有自己在努力的學，因為大哥的一切也都是沒人教的，他還有個不靠譜的娘。
我家夠省心了，只會教我一些做人的大道理。
大哥能這樣，為什麼我就不能這樣？"
"他不一樣。"蘇懷衣一陣沉默，"蒼蘆，外面的鼓聲你也聽到了，想好了麼？給你的時間夠多了，若是想好了就跟書辭一起出去，若是沒想好......書辭，你還是多多少少表現得像個正常的小孩好不好？
你大哥需要打頭陣的人是小孩，不是你這麼老氣橫秋的老小孩，若不是京墨還小，我都打算讓京墨去了。
你這樣是不行的。"
"老小孩也是小孩啊！"沈書辭一陣言辭道。
他一副你不讓我去就是看不懂不理解我的樣子，蘇懷衣一陣頭疼，朝穩坐釣魚臺上的蕭縱道，"寫完了麼？還在寫呢？"
"還在，你繼續說，我聽著。"
蕭縱奮筆疾書，像是在抄作業的小孩。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封寫的有點慢了，剩下的幾份毛筆在紙上寫成的字一氣呵成，沾了墨水的筆在紙上差點舞出了花兒，屋裡除卻徐沐年的幾個小孩都看得有些呆了。
"要是哪裡說的不對，我再給你指出來就好了，繼續繼續。"
"我怎麼覺得你這麼配合有詭呢？"蘇懷衣不說了，幫他將紙快速的扇乾淨，從邊上的書櫃裡拿出幾個竹筒，兩人配合著將信紙塞了進去。
"京墨，過來，去後山送信。"蕭縱從儲物櫃裡拿出食盒，將幾個竹筒都放了進去，"提著食盒去找你傻妞姐姐，說老爹想吃好的，做了讓她陪著你過去。"
"好！"趙京墨點了點頭，出門去了，"喂，我叫你蒼蘆哥哥沒問題吧？"
"沒！"蒼蘆眼神還是有些閃躲，甚至是不敢去看趙京墨。
"出息！"沈書辭冷著臉，伸出手將他腦袋朝上掰正了，只聽一陣清脆的響聲，屋中剩下的兩個大人都將目光朝這邊聚焦而來。
"你這也太嚇人了啊！"蕭縱朝這邊看過來，這小子太下得去狠手了。
"還能走路麼？"
蒼蘆現在能昂首挺胸了，只是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臉面看起來也很青澀，青澀中帶著囂張。
這六親不認的步伐，讓蕭縱想到了炭火上烤著的活鴨掌，這還真是！
"懷衣，他這樣下去不會到時候接不回來了吧？"
"沒這個可能吧！"蘇懷衣現在本就是焦急的狀態，幾個小孩都跑這邊來了。
雖然昨天他就給老癢說了，讓其傳令下去，今天任何人沒有召喚都不能去山門附近的，現在聽見擊鼓的聲音了整個山寨裡也都還是平平靜靜的。
剛才趙京墨跑過來的神情就已經出賣了自己，這多半是有人催他來打聽情況了，不然小屁孩沒那麼大的膽子敢過來拍他身上的人。
小人精一個啊！
"放心，我娘治不好的，和尚不是能行麼？
上次頭都給你弄下來了，你現在不還是照樣活得好好的麼？
你說和尚還在萬州，那我就暫且相信他還在萬州好了，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他肯定是要出來為宋勉收拾亂攤子的。
你就再等等，等時機成熟了再說，如何？"
"不如何？他又不是你，皮糙肉厚的。"蕭縱白著他，這人還真是學自己上癮了，這吊兒郎當的樣子蘇姨要是見了，肯定要數落自己帶的。
"書辭過來。"蕭縱將靠在桌子邊上的劍遞給他，"你們倆過來，我有些事要交代，等會你們倆去辦。
不會出事的，我和懷衣就在塔樓裡瞧著，別怕。
你們兩個小孩不會將你怎麼樣的。"
"這封信，趁機給一個叫徐沐年的少年，他......"
"我認得他。"沈書辭見他還要交代直接將那折好的心揣在了手裡，"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是......"
他瞧著跟他並排站著的蒼蘆，蒼蘆原先看著他的眼神本就有些敬畏，現在被他眼神一掃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復仇而來的厲鬼一般。
"你怕就按我說的做，不然下次我直接趁著沒人給你把脖子擰斷了，你這人活著還受累。"
"......"蘇懷衣聽著一陣汗顏。
眼神中對蕭縱的同情加上了幾分，等到兩孩子聽完蕭縱的囑託先出門去了，蕭縱搖了搖頭才眼神才恢復了清明。
他剛才走神了。
"你這身邊都是些什麼小孩啊，一個個的，這裡都有問題啊！"蘇懷衣指著自己的腦袋，"太危險了，和這些孩子待在一起，我真怕你有朝一日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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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蕭縱微微一笑，"要是不和我在一起，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下的就是你們了，好自為之啊！"
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坐久了還真是困啊！"
毛筆在他手中繼續畫著，用鎮紙將寫好的紙壓住了，他才到衣櫃裡找出一身黑色的衣服道，"將就著穿，我還沒來得及做，都是你的舊衣裳。"
"......"蘇懷衣嘴角一陣抽動，"你想做什麼？"
他今日裡穿著的是一件湖藍色的外衫，蕭縱給他的是黑色的，換了之後他和蕭縱一般就是一身黑了，這看起來不像是要做好事的。
"昨兒個你走了之後，我又去了塔樓，睡不安穩。
看著他們熄火，安營紮寨，我把塔樓上纏了些新出來的草，你臉太白了，又和了彩泥，等會去了你也一併抹了吧！"
"我抹你也要抹！"蘇懷衣習慣性的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