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業直接給跪在了地上，他很好奇怎麼又變了曲子。
這蛇帶著他們在陣法裡九曲十八彎的，山鬼不對付他們了，見了他們甚至繞道走。
可是......誰能出去替他滅了這幾個吹調子的妖道。
以前他認為溯京城裡的指柔是個妖道，今日在這山野裡才算是見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妖道。
衛昭業的膝蓋軟了，甚至覺得有些作嘔起來。
這曲子真的不是人聽的，就連遠處的山鬼，原先還是好怕火光的，想要躲，卻被什麼東西拉著往火裡跳。
現在卻是不會爭扎了，直接瞧見哪處有燃著的火苗就往火裡跳了。
像是一場人體盛宴的狂歡，只不過盛宴的菜品是那些長相醜陋的山鬼自己，他們在這支曲子裡陷入了絕望，自殺了。
眾人面面相覷著，心中不免有些感謝，方才道長只是生氣了，沒扔下他們不管，好歹是留下來一條小蛇給他們引路。
火風烈烈的吹著，山中起了一陣風，各色的聲音都在響著。
這才是真正的萬鬼同哭了。
衛昭業瞧見遠處的亮，一片火苗連著正在朝這邊湧來。
他知道那是他的營地，火光衝天，看樣子是山裡橫行的山鬼少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陣法中走了多久，當快要逃離那方惡臭空氣的時候他心情舒暢了不少。
"將軍！"
從陣法**來的人沒多久，都一個個的像是踩到了泥濘的沼澤深處，腳上一軟就覺得地上有一雙手正拽著他們越陷越深。
衛昭業盼到和自己人匯合，終究是忍不住摔倒在地上，這一趟沒損兵折將，就是人人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要玩麼？"蘇懷衣見沈書辭正看著自己手裡的弓箭，便問他。
"隨便射中什麼都可以麼？還是說有限制的？
比如說什麼東西不能射中？
我們帶了很多，我不想帶回去，你先說明白！"
沈書辭看著遠處的火，"其實我更想射那個先前出來的人，但是太遠了，夠不到。
他叫為衛昭業是吧？
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入他眼了，給我說那樣的話，我父親說了，這輩子不能入朝為官。
除非是大哥叫我入，父親是前朝羽衣衛，他知道的內幕很多。
他說沒有一個人會有好下場，於是，我全家，青山書院那些無辜的人，現在的報應都來了。"
"書辭，你想過要離開我麼？"蕭縱忽然發聲問道，"你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想去大梁？"
"我那是氣話！"沈書辭反駁道，"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娘說你好，我爹說你好，我爺爺說你好，太爺爺也是。
我便只能覺得你好，跟著你走，是他們希望的。
他們走不到那一步了，我得跟著你走，幫著他們走到那一步。"
"你還只是個孩子。"蕭縱笑，"沒必要去想那麼多。
我說的是以後，也是氣話，你能接受麼？"
沈書辭沒聽明白皺著眉頭疑惑著，"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聽你的就好。"
"嗯。"蕭縱點點頭，繼續吹笛子了。
蘇懷衣的眼神在幾個孩子身上逡巡一陣，看到聽話的將自己雙腿綁在樹上的蒼蘆道，"你試試？試試能不能拉開，改天有時間了給你準備一把！
帶你去打獵！"
"你要去打獵？"蕭縱問他。
"不是你說這次的事完了......"
蕭縱揉著眉頭，"剛才被逼急了，現在還沒想起來，是要去的。
你們仨個，動起來啊！"
"師父，我用彈弓行不行啊！我力氣小，拉不起來。
我，我跟師兄偷偷拉了，師兄能拉起來，射的可準了。
我不行，我沒那麼大的力氣。"
"等等！"蘇懷衣將他扒拉著轉過來，"你說小錦會？"
在蘇懷衣的印象裡這個弟弟心機深沉，他是不知道蘇懷錦會的，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偷拿自己東西了？
"是真會還是假會？"
"很準的，十次，都是靶心。"說著這話趙京墨傻笑起來，"師叔，沒有這事！嘿嘿嘿，都是我胡編亂造的，不要當真。"
"你覺得你師叔聽了還會信麼？"蕭縱笑，"你們到底瞞了你師叔多少事，沒瞧見他這臉色這麼黑麼？"
"蕭縱！"
"不是師父教的，是，是......"趙京墨瞧著蒼蘆道，"是老癢伯伯教的。
我試了幾次沒試好，他說我年紀太小了，等幾年了再學。"
"......"
蒼蘆對這事完全不知情，當知道教的人是自己師父之後他愕然的抬頭，師父好像從來沒再他面前賣弄過什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師父還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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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個師父在清風寨是扮演著賬房先生的角色，他還記得他在床上躺著的時候，師父每次去看他，手上都拿著賬冊。
只是舞文弄墨，時常拿著跟煙桿，卻很少真正抽一口，都是看著煙桿裡的煙在漫處跑。
他一度懷疑師父的煙桿是拿來燻蚊子的，每次他屋子裡有蚊子，師父拿著那嗆人的煙桿來了，等到晚上他屋子裡就安穩下來了。
現在他很好奇師父收他做徒弟到底是想做什麼，山上像他這樣什麼都不會的廢人根本沒有，就像之前蘇懷衣說的山上不養廢人，可師父卻偏偏養了他這麼一個。
現在又聽說師父能文能武，他還真是好奇了。
"我師父，到底是什麼人啊？"他好奇的問。
蕭縱同蘇懷衣對視一眼，兩人一陣沉默，還是蕭縱不在意道，"一個窮要飯的。"
蒼穹不相信。
"撿到的時候餓了好幾天，撿來之後就耐著不走了，誰知道是打哪來的？"蘇懷衣補充道，"行了，小孩，人家比你小的都會點東西。
你看看你這人，文縐縐的，什麼都不會，你就不覺得羞愧麼？"
蒼蘆羞愧的低下頭，像是在糾結著什麼，"我可以不要我師父麼？"
"......"蘇懷衣愣著了，他瞅著還在吹笛子的蕭縱道，"喂！這小子要下山了怎麼辦？"
"你不是很久沒下去了麼？躲著點衛昭業，去找豹子收留他就好了，什麼時候想走了，給點錢讓走就好了。"
蒼蘆緊張道，"不是的，我想請當家的收我。"
"......"
"因為他們都好厲害，我師父不教我。"
"......"
"我回去了問問老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