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去救一個死人？"
蕭縱質問他。
徐沐年見他這一副正色的樣子，反倒是不敢再肯定自己心裡的想法了。
是啊！
只聽說過土匪奪人性命的，可是從來沒聽過土匪會救人的。
怎麼可能呢？
"可是清風山一代沒人可走的，除了你們清風寨的土匪。"
"你當清風山是我開的啊？"
蕭縱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自己好好動腦子想想，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出去搶個跟我毫無關聯的人。
匪怕兵，我沒理由跟自己過不去的。"
徐沐年愣在原地，過了好半晌才問，"你真的是匪麼？"
"為什麼不是？"
蕭縱很好奇他會這麼說。
從那天夜裡發生的事還有今天早上出門前的事來看，梁採菲說的都沒錯，這孩子心裡住著個人。
那個曾經的自己，只是自己竟然忘了，小豆包，他會是誰啊！
"我不知道。"徐沐年捂著胸口搖頭，"這幾天一想就疼。
我掉下去的那片花是有毒的麼？"
"嗯。"
蕭縱看著他，又想到那一夜的荒唐事，總覺得對不起眼前的人。
要是當初再狠心一點，他應當就能很好的解脫了吧！
"我想下山，你剛才問的我都已經說了，我能下山了麼？"
"不能。"
蕭縱看了會他的腿道，"你沒覺得哪裡不對勁麼？或者說花海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真的忘記了麼？
還是要我幫著你回應一遍？"
"你......"他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很是懊惱的看著他，"我，什麼都沒發生。
我腦子燒糊塗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現在倒是變得我有點不認識了。"蕭縱冷笑一聲，"不吃嗟來之食，變成對我什麼都信了。
徐沐年，你的底線還真是越來越低了。"
"你......"徐沐年想要出去，他剛繞過蕭縱卻被拽了回來，蕭縱將他扔到床上。
"你做什麼？"他一聲吼，吼完之後才覺得不對勁。
"幹嘛？幹嘛扒我衣服。"
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看見了桌上的燭火，還有蕭縱攤在床邊的銀針。
"我體內餘毒未清是麼？"
徐沐年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縱，他沒想過這樣一個人也可以變成好人，蕭縱對自己的好，他沒適應。
腦子裡的聲音在警告他蕭縱是個很危險的人，但是他卻忍不住去相信，忍不住看著他一臉認真的在自己身上施針。
"看什麼看，閉眼睛，影響我心情。"
蕭縱不滿的皺著眉頭，將他頭掰到另一邊去了，可是徐沐年卻又給轉回來了。
"難不成你是怕我偷師啊？"他故意這麼問。
"我自學的，偷了你也學不會。"
"你怎麼什麼都會啊？"徐沐年很好奇。
一個會看書，會打架，還採花，而後還能施針。
這個土匪，好像和以往遇見的那些都不一樣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問問題？"蕭縱問他，"你能不能先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今天不能讓你下山。"
"你剛才不是說我的人上山來了麼？他們肯定是上山來找我的，你說我都昏迷了三天了。
這三天裡，他們肯定跟我爹說我失蹤了。
我們跟著劫囚的人來到的清風山，來的人裡面還有我大哥的人，他等了這麼久沒見到我下山，肯定會以為我出事了。
清風山附近沒有人家，有的只是你們清風寨上的土匪，他只能問你這來要人。"
"自己一個人跑上來的？"蕭縱慢吞吞的捏著針。
"嗯。"
徐沐年點點頭，"為什麼那裡會有山谷？我上次走的時候是沒有的。"
他詫異到自己說漏了嘴，看來以後那條路是不用走了，小嘴一歪，徹底閉上了。
只是有人卻不太想要他清淨，"要一會，給我說說趙氏的案子吧？"
"你有興趣？"
徐沐年現在很懷疑他是在耍自己，心裡這麼想嘴上也就得理不饒人的問了，"你們土匪不是喜歡打打殺殺的麼？還對這類動腦子推斷的事感興趣？"
"只是對你有點興趣了。"
蕭縱打趣一聲，將邊上的爐子燃了起來，屋裡的溫度也慢慢升起來了，就算是他裸著後背現在也覺得沒那麼冷了。
"我？"徐沐年沒聽懂，只當他還記著那晚的滋味，想要趕緊打斷。
"對，對你有興趣。
想知道你對我的轉變怎麼會這麼大，真的只是'不立於危牆之下';麼？
我有個徒弟，我不教他，他學的快。
我要是像你這樣提點他一句，恐怕還沒你想的那麼快。"
"所以，你真的是土匪麼？"徐沐年緊跟著問。
"這話在我這問問也就算了，外面的任何人都別問，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嘻嘻，我就是覺得你比較親切，咱們，嘶——"他抽了口涼氣，想要動一動卻是因為被紮成了刺蝟無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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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沐年很慌亂的看著他，"我中的什麼毒？為什麼想個人都不行呢？"
"哥哥麼？"蕭縱躺在椅子上翻著自己的書，"扎針之後你還是可以想的，只是出了這寨子，沒人給你施針，就夠嗆了。"
"那，這個毒什麼時候能清？"
"不知道。"蕭縱搖頭，"要怪就怪你一個人行動，太過莽撞了。
我這山上有多少種東西我自己沒沒摸清楚，你一個人就敢上後山，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那後山，是清風寨的禁區，不是我定的禁區，而是它本來就是一個很詭異的地方。
以後要問什麼直接上來問，別走那條小路，小路是我以前走出來的。
要走，快要上山了，也要避過地牢的方向。"
"我這算是有了特權了麼？"徐沐年忽然笑了，"話說你那個黑臉的四當家知道了會不會和你打起來？"
"博美人一笑闖紅塵？"蕭縱盯著他那張臉看了一會，"你還不夠格。"
"......"
徐沐年沉默了一會道，"你這人怎麼能這麼自戀呢？
誰讓你逗我笑呢！"
"我是挺自戀的。"蕭縱合上書，倒了杯水給他端過來。
"長得醜，沒辦法不自戀，要是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這世上就沒人再愛了。"
"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