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呢？"蕭縱抱著蘇懷錦一口氣跑到了山門口，望著擰著鵝毛扇的老癢。
"別扇扇子，冷。"蘇懷錦將他手裡的扇子拿過來，扔給自己哥，之後抱著兩隻腿坐到了地上。
"下面來人了！"
老癢沒法跟孩子計較，只好戲謔的望著蕭縱，"跟著當家的還有紅杉上山來的，昨天看見的時候還隔得遠，今天近了不少。
走的也急，看樣子是有怒氣的。"
"怕呢？"
蕭縱聽完他的敘述，沒當一回事的從蘇懷衣手裡拿了扇子，扇了會還給了他。
"怕就直說，拿個扇子裝腔作勢，心就能靜下來麼？"
老癢聽得這話，這扇子是接著扇不是，不扇也不是了，他知道這人現在是來存心找他的不快了。
"來了多少人？"
"應當二三十人。"
"這麼少啊？"蘇懷衣靠在樹上修著指甲，"真是太小看咱們了。"
"還不是你平日在山上沒殺出自己的威風來，不然誰會知道咱們這麼能打？"蘇懷錦小聲嘀咕著，"你看看我師父就不同了，每次回來都被打得很慘，別人都知道一個叫蕭縱的。"
"小崽子！"蘇懷衣揪著他耳朵，"今兒吃錯藥呢？"
"本來就是，你跟我師父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
蕭縱一嘴的無語，嘴角微抽。
"你看著吧！"
蘇懷衣白了自己弟弟一眼應了一聲，"行！"
"小錦，跟我回去。"蕭縱拽著他，"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
"老癢，你在這盯著，把閘拉開，等半夜的時候送兩姐妹從小道下山。
山下的人拿山上的人沒辦法，不大要緊。
這山裡常丟失一些人口的，到時候大可以不認賬，就說不是咱們的人。"
"行。"老癢想了想也覺得這麼下去能說通。
"師父，咱們去哪？"
"你這麼討好我，我可受不了。"蕭縱無奈的笑著，"你娘在哪知道麼？"
"我娘現在回後山了，師父，你找我娘做什麼啊？你受傷了麼？
我給你看看唄。"
"小錦。"蕭縱神色嚴肅起來，半蹲著身子看著他，"你是不是吃醋呢？"
"我......"孩子委屈的看著他，"以前你是我一個的，現在我要多個小師弟來了，我能不這樣麼？"
蕭縱揉著他髮旋，"以後，他就是你小師弟了。有什麼想對師父說的麼？"
"你以後還會對我好麼？"小錦問他。
"會。"蕭縱點點頭，"他半路出家，你是我一手帶到大的，你說我對誰親？"
"對我。"蘇懷錦很高興。
"嗯。"蕭縱松了口氣。
小錦夠聰明，就是有時候轉不過彎來，等這個彎轉過來了，兩個孩子只怕是能時常玩到一處去的。
"小錦，你以後不用刻意讓著他。"
"師父的意思是？"小錦皺著眉頭，不大明白蕭縱的意思了。
這劇情不對，蕭縱應當警告自己不許傷害小師弟的，這樣才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師父該說的話。
"照舊就好。"蕭縱笑了，"怎麼對傻妞的，就怎麼對他。"
"哦。"小錦頓悟了，"我知道了。"
"真知道呢？"
"嗯。"
"你娘真在後山麼？"路過家門的時候蕭縱愣了愣，最後還是開門走了進去。
"你，你是誰？"
蘇懷錦看見屋裡的門開著闖了進去，徐沐年已經醒了，他從櫃裡翻出蕭縱的衣裳正往身上套。
"醒了？"
"嗯。"徐沐年點點頭。
"不打算說點什麼？"蕭縱坐在桌邊看著他，"是打算不告而別麼？"
"我出去找你沒找到你，就回來穿身衣服再出外面去看看。"他解釋。
"不怕再被當賊抓起來呢？"蕭縱揶揄著，"還是說你覺得從我這裡比較安全，沒人會懷疑你是什麼身份？"
"你......我沒這樣想。"徐沐年反駁著。
蕭縱揮揮手，小錦反應迅速出去關上了門，屋外傳來門鎖的聲音。
"小錦在外面看著，沒人會知道的，說說吧！
咱們也該交心談談了，你上山是什麼目的。"
"我說了目的你就能放我走？"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徐沐年就知道自己只怕是難得再離開了，上一次是在蘇懷衣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那是四當家。
這一次是正兒八經的寨主，不知道要比那四當家要狠上多少。
上一次死了老伯，這一次沒人再幫他了，他要是想下山，恐怕會很難。
"你的人正在往山上趕，二三十號人，跟我這山上的土匪比起來就是一群小蝦米。"
蕭縱撩起腿搭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悠閒的半躺著，斜睨著眼看他。
"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一個人上山來做什麼？"
"我說了你就能放了我？"
"很有可能。
我也相信，你不會說出跟我利益有關的事，不然上次我也不會故意放水了。"
"故意？"徐沐年很是挫敗，他坐在床邊上下打量這個其貌不揚的土匪，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他上次會突然改了主意。
"老伯，葬在哪？"
他懷疑這個土匪還有點兒良知，說不定一切都沒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墳山。"
做戲做全，墳山確實是有蕭縱的墳，他死的次數太多了，為自己挖墳都是心安理得。
只不過這一次的墳沒葬人，老年人的屍體不好找，而且他沒打算讓這事瞞一輩子，墳裡埋著的是幾件戲裝。
"謝謝。"
"不客氣。"蕭縱面無表情的應著，"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不然，我又把你關回去了，這回山上很安靜，沒人再陪你折騰了。"
"趙氏的案子，你知道麼？"
"不知道。"蕭縱佯裝不知情。
"就是我在萬州辦下的案子。"
"嗯？"這次詫異的是蕭縱了，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你是捕快？看不出來啊！我只當你是哪個家裡誤打誤撞創進山的莽小子，卻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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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這兩把刷子也沒能把你刷死。
徐沐年心裡一陣捧腹，"趙氏，在刑場上被人劫了，劫的人往清風山來了。
我的人跟著半路上跟丟了，我想會不會是你們山上的人綁上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