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麼？"
踹門的是蘇懷錦，黑著臉問話的蘇懷衣。
"聽見了啊！"
"嗯。"蘇懷衣冷著臉將視線定格在床上凸起來的被子上，"出來！"
他吼了一聲，趙京墨哆哆嗦嗦的將矇頭的被子從頭頂上拿下來，他害怕的看著這個冷麵的師叔。
在師叔的心裡，逆鱗有二，一是他的師兄，還有一個是他的師父。
這是他上山不久後就發現的，當初他剛上山給師父臉色看的時候，師叔就不待見他，不怎麼想理會師兄的時候，師叔也是這樣的。
這段日子，他好不容易對自己態度好了點，現在卻是因為剛才自己說出來的那句話，再度讓彼此的關係陷入了僵局。
"聽見就聽見了，你嚇唬一個孩子做什麼，有你這麼做大人的麼？"
"你要是受傷了，這整個寨子怎麼辦？"
蘇懷衣冷著臉，"老子血都肯為你流，還想著為你去死，結果你就差點栽在這麼個小兔崽子手裡。
蕭縱，你覺得你自己很光榮麼？"
"有事說事，別衝孩子發火！
大早上的，生氣做什麼？"
"哥。"
蘇懷錦也是第一次見到蘇懷衣發火，而且火氣是這樣的大，大早上的他被大哥從被窩裡揪出來的時候他還有點起床氣。
還是聽到趙京墨先前那句話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下意識就認為蕭縱現在有危險，便將門踹開了，他沒想到大哥比自己更生氣。
蘇懷錦拽著蘇懷衣的袖子，讓他別再說下去了。
"哥，你別說了。"
"我說什麼了麼？"蘇懷衣依舊像一座冰山一樣的杵在原地，"你聽見你哥我說什麼了麼？"
"沒。"蘇懷衣訕訕的回著。
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一邊是小師弟，一邊是自己的親大哥，自己則和師父兩人夾在中央，他想了想站到了蕭縱身後。
"你！"
蘇懷義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弟弟，又吼道，"蕭縱，別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娘還有我爹，在你心上耗費的心血有多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蕭縱沒說話，反而是從懷裡將那把匕首拿出來。
"這是你的吧！"
蘇懷衣接住之後臉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很像，但有點奇怪。
怎麼呢？"
"他用來刺我的。"蕭縱仍舊不避諱的揉著趙京墨的頭，將他緊緊拽著自己衣角的手握住，"別嚇唬孩子了，這件事你好好去查查。"
"上次清人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來，還是沒查乾淨麼？"
"查沒查乾淨我不知道。
我相信小墨的，他說這匕首是在山上撿到的就是在山上撿的，小錦是不會隨便亂碰你東西的。
咱們山上要說有什麼人我能絕對信得過，也就這幾個孩子了。
你，在孩子裡面。"
蘇懷衣撥出一口氣，望著手裡的匕首發愣，這下對趙京墨的態度好上了不少。
"你從哪撿的？"
"後，後山附近。"
蘇懷衣正要發作，蕭縱卻將他塞到自己身後擋住了，"都給你說了，讓你蹲屋頂就是為了心靜。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要去找個嬰兒放到你面前，肯定你還沒走近他就哭了。"
蘇懷衣摸著鼻子，"我就是氣不過。"
"京墨，別怕。師父在這，你為什麼要去後山，一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
"嗯。"趙京墨點點頭，"我，看見我姐姐了。
然後，然後師叔說山上不安全，讓我拿著匕首防身，還，還讓我塞在枕頭下面。
說，說若是有人回來了就拿刀刺，刀上淬了**。
等，等屋裡的人昏迷之後，再，再去找師叔。"
幾人面面相覷，唯有蘇懷衣臉色最難看。
"胡說八道！"
"我，我沒有。
我就是覺得師叔，師叔不會對師父不利，我，我才把匕首拿回來的。
卻，卻沒想到回來的人會是師父。"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就在師父下山後沒多久，我一個人睡在這邊的時候。
師父，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那個人，是不是不是師叔啊！"
蕭縱看著蘇懷衣，"你別看著我，我讓你清人，自己是怎麼被人算計下去的，你都沒想明白麼？
還是在自己家裡發生的事，仔細想想，山上還有誰不對勁的。"
"想不到了。"蘇懷衣很是納悶的轉著手裡的匕首，"你過來！"
"師父。"
趙京墨見蕭縱松了手，他緊緊拽著他的衣角不放，他還是害怕著蘇懷衣，儘管這個人先前蕭縱不在山上的時候對他表現出了十足的誠意，可是因為剛才那一陣臉黑，他現在還是很怕。
"過去，別怕。"
蕭縱拍著他，自己先朝蘇懷衣走了過去，趙京墨看看師父動了，自己才敢上前。
"我......"
"你仔細看看我這張臉。"蘇懷衣半蹲著，"跟你看見的人一樣麼？"
"天太黑，我，我看不大清楚。"
"......"蘇懷錦見這兩邊現在算是和解了才放鬆下來，他靠在椅子上，望著蕭縱的屋子發呆。
"師父，你去隔壁的書房看了麼？"
"我昨天在那邊，怎麼呢？"
蘇懷錦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山上亂串門，蕭縱怕他是發現些什麼才有此一問。
"沒怎麼，就是，我想要是有人爭對師父。
那，師父這院子最值錢的地方就應當是在書房了，小墨，只是留個師父的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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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師父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可能，他要的只是你們師徒反目也說不定，你看看，我平時在山裡和你時常鬧彆扭的，就算是有心人也不會將注意打到我頭上來的。
反倒是小墨，剛上山不久，對山上什麼都不清楚。
指不定師父這次冷漠他了，他心裡就有小疙瘩了，就幫著那人做出什麼對師父不利的事來了。
大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不會！"
蘇懷衣沒開口，趙京墨倒是惱怒的瞪著他師兄了，"你怎麼能這麼看我！
師父對我可好了，師父都不捨得責罵我的。
我，我不會做出傷害師父的事來得。"
"早上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蕭縱將趙京墨抱在懷裡，瞪著那邊乾瞪眼的蘇懷錦。
這個大師兄當的，每一次趙京墨都是被他弄哭的。
"師父，我不會。
我，嗚嗚嗚嗚，我真的不知道是師父。
我，我以為是師叔說的壞人的，我......師父，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