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們不去對面叫板麼?"
難道又是師兄在騙自己,剛才下山的時候他還囑託自己等會師父去陣前叫板的時候別害怕,要給師父撐起場面來的。
這個師兄,真是壞透了,怎麼連自己也敢忽悠的。
"那是騙你師叔的,我巴不得打起來,反正我又不在山上。"
"......"
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這人還是他的師父麼?
"師父,咱們現在要去哪啊!"
"下山。"
"下山幹嘛啊!"
"不要問那麼多好不好?你先睡覺好不好?下山要悄悄的下去知道麼?
你這樣會暴露自己身份的,曉得不?"
"哦!我曉得了,我不說話了。"
小徒弟乖乖的閉上了嘴,蕭縱耳根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雙腳踩在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周圍都是靜悄悄的。
身後的寨子上,依舊是載歌載舞,一片歌舞歡騰的景象。
蕭縱呼哧呼哧的喘息著,還好他蒙著臉,不然現在冰渣肯定是要凍在臉上了。
晚上的溫度很低,沒過多久,蕭縱的睫毛上都結了一層霜。
"京墨,睡著了麼?"
"沒有,師父喝酒麼?師兄給我的,說是可以暖身子的。"
"不喝,路還長著。睡覺的時候把臉埋師父後頸裡去,別凍著了。"
"好,師父,我們這麼走下去要走多久?"
"不久了,後天可以到。"
"師父,那你慢點走,路滑。我,我還沒想好回去了怎麼面對。"
"這有什麼好面對的?"
他向來知道趙京墨的心思很重,卻沒想到重在這方向去了。
"就是,都不在了。"
"不是有我麼?"
"對哦,我是有師父的人了。"他喃喃自語著,聲音越來越小,看來是心結解了,就睡著了。
"這孩子。"蕭縱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才好,這也太好就哄著睡著了吧!
蕭縱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天色已經是大亮了,灰濛濛的天色裡他負重前行,好在身上的人還不算是太重。
太過寂靜了,他踢著路上的石子,只有樹上還沒落下的雪驚掉的聲音,連鳥叫聲都沒了。
這個冬天,不是一般的冷。
"誰!"
蕭縱警惕的朝周圍看這,就在方才他明明是聽見腳步聲了的。
肯定是有人在附近的,他轉過身去回望著身後,也沒看到什麼腳印。
這可就奇了怪了。
蕭縱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目光再度在四處掃視著,依舊是空無一人。
這條路上鮮少有人走,他知道山下大概還是有人駐紮著的,為的應當是要給衛昭業收拾亂攤子,故而是抄小道走的,沒想與大部隊撞上。
這裡就這麼一條掩在林子裡的小道,周圍便都是樹木了,一片闊葉林帶著未完全掉落的雪擋住了他的視線,像是穿著叢林迷彩的人,現在天還未大亮,藏在這天然的偽裝色裡他看什麼都不大清晰了。
難道是附近的野獸麼?
蕭縱在心裡嘀咕一聲,繼續朝前走著,可是沒走兩步他就停下來了。
這人正跟著他,是人,不是野獸。
他目標太大,還揹著趙京墨,現在是不敢這麼亂來的。
好在,他一閃身就藏了起來,身後跟著的人估計是找不到他了,現在細碎的腳步聲顯得更加慌亂了。
"嘁。"蕭縱一陣唏噓,將趙京墨改背為抱。
"師父。"
趙京墨清醒了不少,迷糊著眼看著這是哪,蕭縱趕忙將他嘴給捂上了。
"唔。"
他點點頭,將蕭縱的手拿開,也好奇的朝周圍看著,而後扯著蕭縱的衣服指著一個方向。
一位穿著深褐色衣服的人正在不遠處打著哆嗦,他出現在主路附近看著地上忽然中斷的腳印,正好奇的四處探著。
那張臉凍得跟團剛割下來的鮮肉似的別樣紅,人則是在袖裡握著自己的手正惶惑不安的探著頭,他將目光在一排排樹中掃視著。
看著凍了滿臉冰霜的人,蕭縱很無奈,他拍著額頭很頭疼。
"你找我?"
最後他還是牽著趙京墨的手走了出去。
"呃,嗯。"徐沐年訕訕點點頭。
"迷路呢?"
又不知道跑上山來幹嘛的,蕭縱心裡嘀咕一聲。
他發現徐沐年就是屬兔子的,特喜歡到處亂蹦,一個沒小心就要被人逮住了。
人長得這麼好看,還好逮住的是自己,不然他想都不敢想哪個動歪心思的直接綁了送到小倌館裡去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我......"
徐沐年看著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看上去都很面善,只是大的冷顏冷麵的,臉上還圍著黑練,他不知道這兩人什麼來路。
"我,怎麼稱呼?你們能帶我出去麼?"
"南玄。"
蕭縱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徐沐年是見過自己這張臉的,那個時候他還是紅影,現在......
他還真是最近事情太多,腦子太亂了,徐沐年的出現又太過觸不及防,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就把很久以前用過的化名說了出來。
"南大哥這是要去哪?我看南大哥一路上走的都不拖泥帶水的,好像對這裡的路線都是很熟悉的。"
"嗯。"蕭縱打量著他,"土匪山腳下,不熟悉都熟悉了。
我可沒銀子給他們,只好另闢蹊徑找一條無人可走的路了,這條路走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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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偶有的野獸,還是很少有人走的,我只有命,沒有錢讓人拿。
死了也大清淨。
小兄弟這大半夜的就開始在林子裡轉悠了吧!
到這來是幹嘛的?
我可是聽人說山上的土匪殺人如麻了,我勸小兄弟還是別在這山上瞎轉悠了,我帶你出去了,你就不要再上來了。"
"我,我找人,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我叫徐沐年,這孩子是......"
徐沐年在見到趙京墨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了,只是任由他再怎麼想都想不到短短一個月時間沒見,他會胖了這麼多。
那張嬰兒肥小臉的主人和從前一直吃不飽飯的趙京墨已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了,趙京墨困惑的打量著他,像是剛接受知識的孩童一般什麼都不懂的皺著眉頭。
他的師父,好像是在忽悠人啊!
他們不是之前就見過的麼?
為了配合,他是不是也要跟著師父忽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