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追呢？"
蕭縱依舊冷著臉，蹲下身子，趙京墨就趴了上去。
"走得動麼？"
"走，走得動，南玄兄，你能慢點麼？
我，我腿腳不快，謝謝你的酒，還有謝謝你等我。"
"我等我徒弟。"
"沒事，我師父就是這麼一個人冷心善的，哥哥不要生氣。"趙京墨在邊上吹著彩虹屁。
蕭縱沒理會繼續一個人悶頭朝前走著，趙京墨也安靜的趴在他後背上，沒說話，只不過手指卻在徐沐年沒看見的視野裡寫著自己剛才探聽到的動靜。
蕭縱嘴角露出一抹笑。
徐沐年這小子還算是有點良心的，還想著要上山來給自己報信了。
只不過知道自己在徐沐年心裡的心多重之後，他還是不免擔憂，這一次謝無相是以要教導徐沐年習武為由請的自己，可這個時候徐沐年卻是出現在山上。
這樣看起來，這次還真是來了棘手的問題，他才會催著自己下山的。
萬州城內最近的局勢又發生了很大的變故麼？
他心想著。
"萬州城裡最近的生意怎麼樣？"
徐沐年埋頭跟著，一直盯著身前快要消失的腳跟往前竄著，久而久之，身子漸漸暖和起來的他，眼皮已經打架好久了。
蕭縱問了一遍又問，"徐沐年，萬州城裡最近生意好不好？"
"啊？南玄兄在叫我？"
"嗯。"
"生意，生意，什麼生意啊？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最近是比較熱鬧的。
哦，對了。
南玄兄是要再萬州城內過年的麼？也沒多久了，城內比這要暖和不少。"
"不是。"他否認了，"就問問生意怎麼樣。
有陣子沒過去了，需要問點草藥。"
"城內最大的草藥鋪子已經關門了，一家老小都搬走了，現在變成成衣店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樣的情況，至於其他的，都是很小的幾家，生意，南玄兄還是自己去看吧！"
"嗯。"蕭縱不再說話。
三人行，兩人走，又變得只能聽見踩在悄然融化的雪水與樹葉上噗噗的聲音了，徐沐年依舊耷拉著眼皮。
蕭縱一直是勻速前進的，對於他這個常年習武的人來說，為了等徐沐年跟上自己的步子，他已經放慢了腳步，就算是身上還揹著個趙京墨，現在的境況於他而言還是很輕鬆的。
"哎！"
徐沐年成功的摔倒在了地上，他驚呼一聲，抱著自己的腳咬了咬牙。
這種時候，他竟然是睡著了的。
他揉著惺忪的眼皮不好意思的望著南玄，"南玄兄，我，對不起。"
"本來是給小孩喝的，你太久沒休息了，暈倒是正常的。"
"謝謝。"徐沐年撐著樹站起來，忍了忍，一瘸一拐的走著。
蕭縱實在是看不過去他這個傻樣了，要他還是個女的，這輩子這種男人是絕對不會要的。
可惜了，偏偏現在自己是個男人，纏著自己的還是個長不大的，他也不想做人下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徐沐年的這些缺點，他就當是忍了吧！
畢竟，以後不是他認不認的問題了，而是徐沐年在知道自己利用他之後還認不認了。
"京墨，走得起麼？"
趙京墨睡好了，他揉揉眼皮，"師父慢點，我人小，腿短。"
"嗯。"他點點頭又走到徐沐年身邊去，"脫鞋！"
"啊？"徐沐年想著這大冷天的，脫了豈不是要將自己凍死，他謝絕了。"我，我就這樣吧！我慢點走，沒事的。"
"你腳崴了。"
"是，是崴了。不影響的，沒，沒什麼大礙的，我......唉，你這人。"
蕭縱沒管他情緒如何，只是罵了一句，"麻煩！"
"......"徐沐年漲紅了臉，好在黑色練布將臉圍上了，現在臉沒先前凍得厲害了，也擋住了他的窘態。
"你能不能小心點，踩著我的腳走都能踩到石子上去，真是服氣了。"
"我......啊！你輕點。"
他很想將腳抽回來，卻是沒能拽出來，蕭縱抱著他的腳給按/摩著。
一股涼風侵蝕著腳底，他凍的直發抖，蕭縱的手卻是很燙，給他腳踝處抹了點藥水。
一頓揉搓本來就紅腫的腳踝在這一刻腫得更高了，只不過骨頭縫裡卻傳來了灼燒感，他按了一會才幫他將襪子討好，塞進鞋裡，扶著徐沐年站了起來。
"剛才那是什麼藥？"徐沐年扶著樹站穩。
蕭縱在衣上擦了擦手，又帶了手套掃了他一眼蹲下，"上來。"
"不，不用了吧！
我，我很重的，咱們倆看上去也不差幾歲，我不是和京墨一樣的輕的。
我......"
"哪來那麼多廢話？"
"好。"徐沐年見趙京墨正瞅著自己，他也不好再推脫，萬分尷尬的趴在蕭縱背上。
"京墨，跟上。"
"好。"
趙京墨衝著徐沐年一笑，沒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旁觀的看客。
徐沐年在蕭縱背上睡的很安穩，明明是第一次相見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沒來由的安全感是從哪來得，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又是夜裡了。
屋子裡很暖和，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打量一圈，明白了，這是一間荒廢多年的破廟。
他們現在正靠在石像後面擋著風，面前是不知道誰堆在這裡的枯枝，蕭縱正往裡添著柴火，手上扒著早已奄奄一息的野山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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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蕭縱眼神也沒給他，指著邊上的水袋，將趴在自己腿上睡覺的趙京墨往裡推了推。
"裡面有水，煮過了，還是熱的。"
"這裡是？"徐沐年看著柴火堆不是很明白。
"觀察的倒是挺仔細的。"
蕭縱不知道從哪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朝著光禿禿的野雞身上抹去，之後拿木棍穿著，架在了火堆上。
"以前收集的，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用上了，就是這麼簡單。"
"我們在？"
"出來清風山的範圍了，京墨走累了，剛到就睡下了，估計也就睡了一兩個時辰的功夫吧！
怎麼呢？"
"沒事，就是好奇南玄兄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在外面風餐露宿的，看起來還很愜意。
你，別誤會，我就是看你只帶了一把劍，其他的時候都沒帶，結果現在卻什麼都有了。
就是，覺得好奇，好奇而已。"
"商人。"蕭縱再度將先前的話搬出來，"不是問了你藥材鋪子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