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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徵兆與預示

早飯用畢,佩特便表示要去群鴉島照看正在鴉樓的沃格雷夫博士,夏爾也記起今日是幫馬爾溫博士前往總管格的日子。

草草告別夥伴,他便抓起書本離開食堂。

總管閣外,訓導們正將某大齡學徒鎖進儲藏室。“從廚房偷東西。”其中一位訓導向助理學士們解釋。

總管閣內是個大廳,石地板,高拱窗。大廳盡頭有個臉瘦瘦的人坐在高臺上,正用羽毛筆往一本冊子上寫字。此人雖身穿學士長袍,脖子上卻沒頸鏈。夏爾清了下嗓子,“早安。”

那人抬頭觀看,對所見到的似乎並不滿意,“早啊,小夏爾。”

“請問,馬爾溫博士不在這兒嗎?”夏爾小心翼翼地問到,而羅卡斯只是繼續一眼也不看地埋頭於案卷中。

“沒見到,你去別的地方再找找吧。”

一隻手掌放到自己肩上,他轉頭看去,原來是拉蕾薩,夏爾也便朝她問起馬爾溫的訊息來,他不時眨眼睛,但從不發笑,也不從打斷。

夏爾講完後,他用纖瘦的褐色手掌輕觸他的前臂,“我昨晚回來看到他帶著一個包裹去了群鴉島。”

“群鴉島?”

夏爾又想起了那天自己一個人漫遊到群鴉島,並在魚梁木下那個怪異至極的夢境。

“好吧,”

“謝謝你,拉蕾薩。”他向拉蕾薩微微鞠躬致意,便又轉身離開。

那座飽經風雨的木吊橋繼續連線著島和東岸。

青苔與蔓藤遮覆牆壁,斑駁的城垛上,烏鴉代替了弓箭手,在人們的記憶中,吊橋從沒升起來過。

圍牆內陰涼昏暗,一棵古老的魚梁木佔據整個院子,它見證了這些石塊最初的情景。

樹幹上雕出的人臉和蒼白的樹枝上都覆蓋著厚厚一層紫色苔蘚,半數枝權看上去已經枯死,其餘地方仍有些許紅葉婆娑,那便是烏鴉們喜歡的棲息地。

一切與他那天來的場景別無二致。

只見樹上落滿了烏鴉,院子上方那一圈拱形窗戶邊還有更多。

穿過院子時,其中一隻拍著翅膀從他們頭頂飛過,其他烏鴉互相聒噪。

老沃格雷夫博士的套房就在西塔,而白鴉巢下面,夏爾不斷聽著那些白傢伙和黑傢伙們吵吵嚷嚷,簡直就像多恩人和邊疆地人般。

但他依然沒有發現今日凌晨他所見到的那只會說人話的奇怪血眼白鴉。

他來到北塔下,開啟北塔的門,往日馬爾溫在這兒也有一套居所,只是不怎麼常來。

夏爾登上階梯,在階梯頂端,最終有一扇橡木鐵門,但卻籠罩著一股別樣的詭異氣息,他在馬爾溫身上已經感受的夠多了。

“是你嗎?夏爾。”只是門外的聽到腳步聲,馬爾溫那渾濁的聲音便從中傳入他耳。

“進來吧。”

夏爾推門而入。

馬爾溫公牛般的脖子上戴著一條由無數金屬串成的鏈子,除此之外,他看上去老實說,就夏爾感覺,自己的導師更像碼頭的幫派頭目,而不像學士。

他的腦袋相對身體來說太大,從雙肩之間突出來向前探出的模樣外加石板般的下巴,讓他看起來好像正準備擰下別人的腦袋。

儘管他生得矮胖,胸脯和肩膀卻非常厚實,他今日沒有長袍,皮革上衣的帶子被堅硬如石的渾圓酒肚子繃得緊緊的。挺立的白毛從他耳朵和鼻孔裡鑽出來。

馬爾溫朝他咧了咧嘴,牙齒都被酸草葉染成斑駁的紅色。

裡面是個圓形的大屋子,到處是書和卷軸,有些鋪在桌面上,有些一摞一摞在地板上堆至四尺高。褪色的織錦和破破爛爛的地圖掛滿了石牆。

爐膛燒著火,上面有只銅水壺,不知在煮什麼,但有股燒焦的味道。

但夏爾的雙眼很快便被中央一支高高的黑蠟燭所吸引。

那支晶瑩剔透的黑色蠟燭,有一種能攝人心魄的感覺。

馬爾溫博士用力關上門,把旁邊桌上的紙都震了下去,蠟燭的身體是漆黑,彷彿世界的黑洞。

“玻璃蠟燭?”夏爾輕聲說到,相傳千年之前,當瓦雷利亞的末日浩劫尚未降臨之前,四支玻璃蠟燭被從瓦雷利亞帶到了舊鎮學城。

它們一綠三黑,全都長而扭曲,但不知是否所有的都是如此。

夏爾在古老的羊皮卷軸與奠基上也看到過,瓦雷利亞的巫師們利用這種玻璃蠟燭,可以讓自己的視線穿越高山、海洋和沙漠。

坐在這種蠟燭面前,他們能進入別人夢中展示幻像,或隔著半個世界互通信息。

而作為自小在學城待了快七年的人,夏爾也最清楚不過這些。在每一位助理學士立誓成為學士的前一晚,都必須在地窖中守夜,並且不能攜帶任何光亮,只有一支黑曜石蠟燭。

他必須在黑暗之中度過一夜,除非能點亮那支蠟燭,據學士們所說,這是為了告誡新任學士:一個人縱然滿腹學識,卻也並非無所不能。

“龍晶,師傅。”可惜,沒有一個人可以點燃玻璃蠟燭,哪怕他的導師馬爾溫,也不行。

馬爾溫博士從一包酸草葉中剝出一片塞進嘴裡咀嚼。“夏爾,最近我託從東方亞夏來的一條商船那裡得到了一卷古老的卷軸。”

他示意夏爾坐到板凳上,“你能幫我做件事嗎?我的好孩子,這可是一卷極其珍稀與寶貴的古老卷軸。”

夏爾是那種無法拒絕的人,儘管內心無比糾葛,甚至知道自己很可能不可能再幫助自己的導師,但他猶豫片刻,然後慢騰騰答到。

“好的,師傅,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他額頭的汗水流下他的尖下巴,馬爾溫有些興趣盎然的看著,“你最近怎麼了?夏爾?難道當年的病現在還有反覆嗎?”

夏爾打了個冷戰,“當然,當然沒有,我的師傅,託您的妙手,我現在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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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小時候,還在母親的懷抱中的那幼時,他在自己的家鄉患上了起奇怪的大病,記憶已經模糊,他現在只隱約記得起因是自己當時因為貪玩而來到了埃利亞郊區的一處古老神廟廢墟……

自己在那神廟地下廢墟裡所經歷了什麼,他早已忘卻,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自己被母親抱著回到了家中,隨後自己便患上了一場怪病。

當地任何醫師與祭司都無法醫治,花大價錢請來的一位祭司一看到他,便似乎是見了鬼一樣的模樣。

而自己病症的症狀……

並非可怕的灰疫與紅死病,而是……

他那勉強滿七歲的稚嫩雙口竟然用著一種可怖的聲調呀呀作語著不知名的語言,這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直到準備歸國,暫時停靠埃利亞的馬爾溫的到來……

“那都是很些年之前的了,我的師傅。”

“不,不,你的眼睛與表情,還有你的身體,都在出賣你。”馬爾溫扭頭,吐了一口紅色的粘液到地上。

夏爾猶豫著,最後不得不將自己那個夢境講給馬爾溫。

“那個夢中的人……是她,一個渾身散發著令人莫名感到窒息氣息的銀髮女人,還有我在看到的……垂死的紅龍與血色之鴉,戰敗逃亡的高大騎士……這,這是不是什麼徵兆,與預言?”

“哦,我知道預言。”

“不過我不信它,古吉斯帝國的高艮曾寫道,預言猶如狡詐的女人。她會把你那玩意兒含在嘴裡,讓你愉悅地呻吟,腦子裡想著,這是多麼甜蜜,多麼美妙,多麼舒服……然後她驟然闔上牙齒,你的呻吟變成了尖叫。高艮認為這就是預言的本質,預言每次都會咬掉你的老二。”他咀嚼了幾下。“話雖如此……”

“夏爾啊,先來看看這古卷吧。”

他攤開泛黃的皮卷,不知這是用何皮製成,夏爾頭皮有些發麻,但也只得硬著頭皮接過古卷。

上面如魚鱗般的文字讓震驚充斥他的大腦,“這是,這是,巴斯的《蠕蟲的奧秘》……?!”夏爾試著閱讀,但眼睛卻只覺刺痛,他疑惑地放下卷軸。

馬爾溫點了點頭。

“你想回家嗎?夏爾?”馬爾溫博士突然聳聳肩。“你知道嗎?夏爾,你那些夢境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否則灰衣綿羊們只好動手殺人,想必那幫可憐的老家夥會難過得絞緊自己滿是皺褶的手。”

“殺,殺人?”夏爾驚恐地問,“為什麼?”

“若我將真相告訴你,他們或許只能把我也殺了。”馬爾溫慘笑一聲,齒間帶有酸草葉的紅色汁液。

“你以為龍是怎麼絕種的?拿鐵劍的屠龍勇士幹的?”

他啐了一口。

“學城企圖構建的世界中沒有巫術、預言和玻璃蠟燭的位置,更不用說龍了。想想看,在長城上喝風的伊蒙·坦格利安早該晉升為博士,為何在長城浪費餘生,因為血脈。他的血脈導致他不被信任,我都是如此,更何況你呢?”

他用著異樣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埃利亞人也是典型的瓦雷利亞人種啊……”

“走吧,夏爾,你繼續蹉跎於此,沒什麼太大意義,樞機會不信任任何瓦雷利亞血脈,也許再過一年,或者只需半年,你就有足夠資格成為真正的學士,但那又如何?不過是一條被栓進鳥籠的麻雀。”

“我毫不懷疑,灰衣綿羊們會把你派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最後鬱郁終身,哦對了。”馬爾溫似乎突然是想起什麼。

他把那只漆黑的玻璃蠟燭與巴斯所撰的古卷交到夏爾懷中,“帶走這些,我做了個夢,夏爾,我夢見你點燃了這只沒有用的玻璃蠟燭……”

最後夏爾跌跌撞撞離開了馬爾溫的房間,離開了北塔,離開了群鴉島,馬爾溫的話語依然纏繞他的心頭,他竟然主動要求自己離開!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