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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新居

上百人在王室總管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們在君臨的新家,暫時的新家。

“看來這座宅子還不賴。”馬洛斯右手按著劍柄對著紅白磚瓦的院牆與大門間徘徊,波,足足可以塞下數十匹戰馬的大馬廄,以及足足三棟三層的磚瓦大房。

那只白羽大鴉兒興奮地尖叫,白色的翅膀不斷撲哧,看起來簡直是找到新家似地。

現在這只已經事實成為夏爾寵物的白羽鴉終於落在了他的肩上,它的羽色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淡淡金光,通體雪白,眼睛卻乃是深紅。

伊莉婭心情依然不怎麼好,這座名為“風宅”的大院此刻住滿了一百三十多條漢子,人來人往噪音不斷,特蕾妮更是不在身邊,令她懊惱不已,難以按下心氣。

更關鍵的事,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幾乎被剝奪任意出遊與隨意騎馬了,更別說君臨本身的街道狀況也根本不允許她如在多恩一般任意縱馬馳騁。

此事的伊莉婭只得待在屬於她的靠窗房間,居高臨下看著眼前忙碌的一切。眼光掃過一片糙漢,卻定格到了那個夾雜在一群大漢裡的瘦弱身影。

“白鴉!”

夏爾聽到伊莉婭的喊聲,原本在跟博尼佛爵士商討採買所需食物與生活物資的他不得不暫時中斷了談話,草草與博尼佛爵士交接了事。

“我的小姐,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夏爾走進磚房,來到三層伊莉婭的房間。

“特蕾妮她還有多久?”

“也許,一小時,也許更久也可能。”夏爾頓了頓,說到,“御前會議可能討論上一整天,也可能在幾分鐘內就結束。”

“我不是來喊你跟我說這些玩意兒的。”伊莉婭煩躁的甩了甩手,“你不是懂得很多嗎?給我講講故事吧,太無聊了!”

“故事?”他苦澀地想,故事都是騙人的,自己可不是老奶媽啊,但眼前的伊莉婭似乎不能隨便應付過去的樣子。

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經歷的詭夢,那個夢中如詩如畫的世界與那個神秘女子,以及她讓自己所看到的那些……不,不,這些最深事情只能自己知道,哪怕是瑪格麗特,自己也沒有完全如實道出。

“給我講點有趣點的故事,隨便哪兒都行。”

伊莉婭瘦長的臉頰側過來,用著渾圓的褐色眼瞳盯住了夏爾,“你這個傢伙,整天還有一隻烏鴉圍繞著你轉悠,你難道能和它們說話嗎?”

“傳說中森林之子會與渡鴉說話,我的小姐。”夏爾清了清嗓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光線透過窗戶落在他的頭髮上,給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儘管自己暗地痴迷與學習高階神秘學,但夏爾對這些過於古老的傳說卻興趣寥寥,若是森林之子的魔法真的如傳說那般強大,何必被先民與安達爾人的刀劍所逐漸滅絕?

“烏鴉很會說謊,尤其是你這種只會討好女人的白烏鴉,定是最為狡猾的那只。”坐在床上的伊莉婭說到,“我知道你就是一隻烏鴉,不要狡辯。”

“給我說一些有趣新奇點的故事,越遠越好,不要老一套維斯特洛的,我在陽戟城早就聽夠無數遍那些了。”伊莉婭語氣暴躁地吐著舌頭。

君臨的空氣鬱窒而潮溼,兩人都熱地提不起精神來,但夏爾還是強自打散幾分倦意,他啟唇嘴對伊莉婭微笑,“故事?我的小姐,不知道您對東方的故事感不感興趣。”

他真是只洞察人心的烏鴉,伊莉婭有些惡毒地想:頭髮白如冷銀,身材纖細,眼睛長著一雙霧一樣的藍眼睛,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生為學城出身,卻跟一個侍女搞到一起。

這個帶著太多秘密的東方人,真不知道特蕾妮姐姐為何要那麼的信任他。

“別管那麼多,快點講。”她討厭賣關子,尤其是這個皮膚比她還白嫩,賣弄著墨水的傢伙。

其實伊莉婭最想到外面盡情奔跑,馳上最快的一匹馬兒,跑個痛快,然後滿身塵土地回家好好洗個涼水澡。

她想爬上多恩的山谷,用著父親教給她的方法獨自用長矛捕捉毒蛇,然後扒了皮來烤了吃,那可是美味至極。

“我來說說您血液裡流淌的故事,洛伊拿的往事吧,小姐。”夏爾說,“您知道戰士女王娜梅莉亞嗎?”

距今一千年前,來自東方厄索斯大陸的洛伊拿戰士女王娜梅莉亞,她領她麾下所有子民乘萬船逃離瓦雷利亞自由堡壘的滔天魔抓。他們流浪多年,最後登陸在馬泰爾家族的領地上,傳說沙船堡領主莫爾斯·馬泰爾愛上了她,並迎娶了娜梅莉亞為妻。

但這些伊莉婭早已耳熟能詳的故事,並不是夏爾要講的東西。

“您知道娜梅莉亞的萬船橫渡,但恐怕不知道洛伊拿人遷徙前前後後的歷史故事,我曾經有幸在學城讀過《萬船遠航記》與《洛伊拿戰爭史》。”

“我來說說偉大的蓋林的故事吧,”夏爾說,“您也許會喜歡的。”

“這一切都一切要從第五次吉斯戰爭結束說起……”

在第五次吉斯戰爭結束,自由堡壘而來的貴族冒險家、放逐者或商人等開始向長夏之地以外擴張,愛好和平的洛伊拿人接納歡迎這些人來洛恩河流域居住。

“瓦雷利亞人修建了最早的據點,自由堡壘與洛伊拿曾經長期和平共存,但漸漸,那些據點與前哨站逐漸發展成市鎮和都會,雙方的摩擦開始升級。維隆瑟斯建於薩·梅爾的對岸,瓦蘭提斯則是洛伊拿城邦薩霍伊的競爭對手。”

夏爾輕聲如數家珍,款款向她到來,“我的小姐,競爭,利益的競爭帶來戰爭,而戰爭從未改變。”

“當傳說維隆瑟斯的居民屠宰了一頭被洛伊拿人視為極其神聖的“河中老人”巨龜之時,早已經壓抑依舊的衝突與矛盾終於在此刻爆發了出來,徹底一發不可收拾。”

“之後整整的兩百五十年間,又爆發了三親王之戰”、“第二次烏龜之戰”、“漁夫之戰”、“鹽之戰”、“第三次烏龜之戰”、“匕首湖之戰”、“香料之戰”以及其他多不勝數的小規模戰爭,但洛伊拿人頹勢已顯,直到……”

“偉大的蓋林……”伊莉婭無聊地玩著手指,“他輸了……”

“這不是他的過錯,沒人可以阻擋整整三百頭巨龍,哪怕是二十五萬大軍。”

這時,他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騷動,夏爾起身望向窗外。本尼斯爵士與克拉維斯爵士正朝宅院門樓跑去,看起來特蕾妮小姐已經已經要回來了?

“噢,我這該死的烏鴉,是我的姐姐回來了嗎?”此刻伊莉婭卻相當安靜,她悄悄地說,“你就不能對我說點有趣的事情?烏鴉,你難道就知道整天圍著特蕾妮嗎?你對她的態度可明顯跟對我不一樣!”

“還有,你說的歷史故事太枯燥,明顯就是在應付我。”她簇著黑瘦的眉梢,“你必須地跟我講講東方的那些故事,我想聽得是那些巫師與神秘的傳奇,你知道!別做出這副表情!”

“我都知道,你跟那個瑪格麗特還有特蕾妮,都說過那些事情,我都聽到過不止一次。”她有些洋洋自得,絲毫不顧及眼前夏爾陰一陣青一陣的臉色,但此時夏爾卻只能表示暫且告退了。

“特蕾妮小姐已經與阿奇巴德爵士回來了,我得去見她,抱歉……”他逃也似地飛快離開了伊莉婭的房間,這個女孩實在是有些可怕。

夏爾有股預感,自己今晚忙完一切之後,估計還是地被這位長矛小姐拉去講她想聽而夏爾根本不想過多提起所謂“故事”。

那可不是該隨意被凡人提起,如端茶倒水一般隨意想放下就放得下的……

特蕾妮小姐的馬車在阿奇巴德爵士與五位多恩長矛兵的護送及三位御前會議差給她的僕人帶領下,到了這座微風宅邸。

她下了車來,馬洛斯伸手向她打了個招呼。“我的小姐,御前會議之行如何?”

“有趣而新奇的體驗。”特蕾妮舒坦地伸展著自己的妙曼曲線,夏爾已經看得到周圍那一雙雙飢渴的眼睛,克拉維斯爵士早就被她迷地五迷三倒,得知了比武大會的訊息之後便發誓要為她奪得最大的榮耀。

“小子,這次參加比武的傢伙可多著呢。”馬洛斯出言諷刺。

綽號瘋鼠的夏德裡奇爵士則看上去遠比克拉維斯爵士矜持冷靜許多,“百花騎士洛拉斯,我聽說海疆城領主傑森.梅利斯特大人與他的兒子也會參加,我還看到了夜歌城與黑港的旗幟。”

“閃電貝里,還有一窩的佛雷。”馬洛斯續道,但他對於接下來要說的卻帶著幾分猶豫。

“我的小姐……還有……”

“克里岡家族的格雷果爵士。”這次不用他說話,特蕾妮卻主動脫口而出,這下,無論是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阿奇巴德爵士,亦或是老滑頭馬洛斯,甚至年輕氣盛的克拉維斯爵士,都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夏爾翻滾著喉頭,魔山……特蕾妮小姐不會難道要……?不行,絕對不行!自己必須地勸阻她做出那種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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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妮卻如沒事人一樣,“這次想必會是場令人難忘的比武大會呢。”說完她便單獨走進她已經準備完畢的居室,只留下眾人互相幹瞪著眼睛,面面而覷。

我必須得做些什麼……

可不能讓特蕾妮小姐在一時……之意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自己必須要去跟她談談……自己是個秘書,但也是要做著學士的活……

他牢記著奧柏倫的話語。

諫言、冷靜與執著。

他必須要向她提出自己的諫言,這是他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