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妮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飯點要到了,夏爾趁著自己終於忙完了手上的活路,而特蕾妮小姐似乎也閒著沒事獨自一人正在搗鼓著所帶來的一堆實驗材料與毒物。
“是你嗎?進來吧,夏爾。”
她用左手撫了下自己的奶金卷鬃,“可真是少見,你竟然會來主動找我。”,她換了件淡綠色的絲綢薄衣,邊角與衣服袖口燙著華麗金紋,而右手正拿著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藥劑。
夏爾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他有些害怕,但有些事情,他覺得自己不得不必須說出來。
“我的小姐,您,您看起來是有沉重的心事嗎?”
“哦?有嗎?”她輕輕側歪腦袋,閃爍著平靜的雙眼。
“您,您一定要冷靜,特蕾妮小姐……”夏爾緊張極了,若是他此刻能有一面鏡子擋在面前,那麼他一定會被已經面紅耳赤的自己所驚出聲來。
特蕾妮聽得他話卻微笑不語,她輕輕搖了搖頭,“夏爾,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太勞累,以至於說些這種……”
“不!我的小姐!”夏爾急忙否認到,同時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勇氣突然充滿了他的心肺,讓他鼓起勇氣迎起頭來面對特蕾妮,“我的小姐!我知道您想要做什麼,但是請一定要冷靜!”
看著面前自己名義上的主君儘管笑容依在,但她的臉上名為友善的情緒卻愈發稀少。
“聽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這個淑女?”
“我只是履行我的責任,毫無保留地向您提供我的諫言。”夏爾看著眼前逐漸站起來的特蕾妮,她身材高挑,比自己足足高過一個頭,但也比自己大上幾歲。
“但是不要忘了,小家夥。”她來到夏爾身邊,將手搭放在他肩膀,微風吹過,一縷薰衣草的芬芳從她體間傳來,但夏爾還是及時低下腦袋,以示卑微。
“我沒有忘記,我的小姐。”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她笑著突然伸出手來捻起他的下巴,強迫著夏爾用他那雙略微驚懼的眼睛看住自己。
“一個是忠誠於你的誓言,對我毫無保留地獻上你的頭腦與忠誠,還有一個……”
她壓低身子,兩人已經可以感受到互相噴吐的溼氣與對方的氣息。在夏爾眼中眼前的女子那雙閃著純真的湛藍眼睛,就像一對能使金石為開的寶石,叫你不以不能不被她感動,世上又有幾人擁有此等佳容?
特蕾妮的雙眸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靜、清澈的湖水,叫人沉淪其中。但夏爾知道,那看似純真的眼睛中蘊涵的劇毒,足夠毒死他們這一大院子所有人。
“為了多恩……您不能那樣做……”夏爾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敢提起奧柏倫親王,因為這樣只怕會適得其反。
“我知道你在害怕。”她輕聲笑著,“凡人皆有一死,夏爾,你就不想做出一番的事業嗎?做出一番你以前自己永遠不敢想象的事業。”
夏爾此刻心亂如麻,特蕾妮小姐眼光毒到而狠辣,但她難道不知道,那樣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對於多恩,又可能惹出多麼大的簍子?
“想必泰溫大人不太會在意死掉一條狗。”
她終於放開了夏爾,來到楠木桌邊提起一壺紅酒。
“來喝點嗎?看把你熱成這樣。”
“……”夏爾看著她提起銀質酒壺,為他滿上了一杯深紅如紫的葡萄酒,他有些迷茫,一個不妙的念頭突然湧上心房,她難道是要……?
夏爾抬起腦袋看向正在一臉吟笑,等著他滿飲此杯的特蕾妮,目光再度流轉,回到了倒映著他臉龐的深紅酒水。
最後他將紅地發紫的酒水一飲而盡,這滋味,香甜如蜜,唯有河灣才能出產這種美釀。
他眨巴著嘴唇,彷彿還在回味著口腔中的餘味,“您準備對克雷果爵士……”
“夠了,小家夥,既然清楚,何必再說?”她伸出指頭堵住了他的嘴唇,“此事唯有你我二人方知,你會協助我的吧?”
“我,我……”夏爾無奈地點點頭,又一次,自己又一次要參與協助殺人,只不過上一次是自己幫助瑪格麗特處理事後,而這次,他卻是要直接成為主謀犯,謀殺一位名聲顯赫的……
“我聽說……克雷果爵士他……”
“他需要償命,我的小夏爾。”
“可王后與蘭尼斯特……”
“哦,”特蕾妮莞爾一笑,“這個你就安心,這座城市不過是個舞臺,夏爾,一個盛大的化裝舞會罷了。”
“你我所需要做的,不過是戴上假面,好好地這群大人物們跳上幾曲歡快的舞蹈而已。”
她說的多麼輕巧!但哪有這樣簡單的事呢?夏爾用手扶住胸口,她的決心自己已經難以撼動,自己也只得將全部的賭注壓到她的身上,誰讓自己只是一屆小幕僚呢?
但自己的優勢在於,目前她並沒有合適的替代品……
我是她現在最合適也是唯一可以真正進行密謀交流的人。
夏爾心中默唸著,看向她的表情也起了微微的變化,克雷果爵士惡名在外,在當年的篡奪者戰爭中更是殘殺了伊莉婭公主,與她的孩子們。
諸神啊,在國王腳底的君臨,我竟然又要牽涉進這樣的謀殺裡來!
君臨的天色晚地很快,在大宅裡最大的一棟磚房的二層用餐間,特蕾妮小姐召集了目前隊伍的幾位重要人員一起用餐。
雖然天空已經迅速地暗了下來,幾位僕人也都及時點上了蠟燭,特蕾妮的眼睛掃過幾個打扮著多恩服飾的僕人又轉到夏爾身上,並了他一個友善的微笑。
夏爾知道這個含義,特蕾妮小姐與伊莉婭小姐所在的這棟三層別墅的所有僕人都是他們從陽戟城與塔斯上帶來或招募而來的。
而御前總管派給他們的幾位僕人,以及之前就守在這兒的兩個馬倌與十來個僕人,則都被夏爾基本打發出去採買額外所需物資,亦或是乾脆安排地遠遠的,如掃大門…
此時在這兒服侍的四位僕人則全都是出自陽戟城,絕對的忠誠可靠?他瞄了眼穿著那身黑金低胸禮服的瑪格麗特,也只有多恩的侍女才能打扮地這般花枝招展了。
她現在被委命成為女僕長,監管著上下七八個女僕與十一二個男工的職責,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他沒有見過的成熟氣息,她似乎天生就能管人兒,所有工作做的妥妥當當毫不拖泥帶水。
夏爾在書上可是看夠了不知道多少宮廷的密謀與歷史,用墨水寫的死歷史,卻總能散發出血腥的氣息。
他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能對馬泰爾與陽戟城的忠誠,但是從陽戟城帶來的老人總好過在當地不知道沉浸了多久的老油條與潛藏的細作。
特蕾妮小姐對於瓊恩.艾林的死可是相當饒有志趣,儘管她從不對艾林的死發表自己任何的意見與看法,但就她本人就是一名舉世無雙的用毒高手,恐怕艾林的死事有蹊蹺。
“諸位,一個月的勞頓在今天終於花上了句號。”特蕾妮端起酒杯說到,她首先向坐在左手便最前排的博尼佛爵士敬道。
“博尼佛爵士,感謝您麾下的加入,真是可惜,你們沒有機會看到奈德.史塔克大人聽說我們進君臨帶了多少武裝時的表情!”
所有人鬨然大笑,馬洛斯笑說到,“堂堂首相也不過帶了五十名私人衛隊,七神在上,看來伊莉婭小姐此前唸叨的三百矛漢沒有被親王批准,否則恐怕我們得被請出城牆咯!”
“敬博尼佛爵士一杯,沒有百人聖戰團一百條好漢,我們恐怕地被這座婊子城的刁民們看清!”阿奇巴德高舉酒杯,紅色酒水撒在他的衣衫上綻開一片暗紅。
“諸位。”夏爾清了清喉嚨,此時的特蕾妮也笑著舉手向著所有人示意安靜。
“我們的國王,勞勃.拜拉席恩一世陛下已經決定,將【奈德首相的比武大會】改稱【奈德首相與顧問特蕾妮小姐的比武大會】,以來彰榮陽戟城與鐵王座的友誼。”
“為了王國,為了多恩,不屈不撓!”伊莉婭大聲喊到,眾人再度大笑,但大笑地同時,諸位爵士們也紛紛站起共同向著特蕾妮大聲敬到,“為了王國!為了多恩!”
“不屈.不撓”特蕾妮淡淡地說出馬泰爾家族的格言,“將會有大量河間地的貴族參與此次比武。”
“可惜,我們這兒沒有足夠分量的貴族。”阿奇巴德嘆息到,“本來克萊圖斯要跟我們同行,誰知道道朗親王竟派人叫住了他,讓他回伊倫伍德城,真是太可惜了。”
“偉大的騎士,並不需要偉大的出身,我的爵士。”穿著紫色外套的博尼佛爵士嚴肅地放下酒杯,開始不厭其煩地對阿奇巴德說了起來。
“難道在白城牆比武大會捍衛了真正騎士榮譽的加勒敦.波爾爵士,不是由紅草原戰前的一名營妓所生?難道戰勝了狂笑風暴的【高個】鄧肯爵士,亦不是出身低賤平凡的跳蚤窩嗎?”
“真正的騎士,以信仰為甲,而非血脈的尊貴,如此方能行便天下。”
馬洛斯苦惱地撇撇嘴,“好了兩位,這麼大熱的天,真是七層地獄,君臨人是怎麼受得住的?不如先消停一下,吃點冰鎮的瓜果與牛奶,解解暑也無妨。”
他說的也許沒錯,君臨天氣的確很熱,夏爾的亞麻外衣貼緊前胸。空氣鬱窒而潮溼,像條溼羊毛毯般覆蓋整個城市。
窮人紛紛逃離他們悶熱窒息的住所,想在河畔搶個位子歇息,只有那裡才有些許微風,結果整個黑水河邊的爛泥地被擠得壅塞不堪。
特蕾妮朝著侍立一旁的瑪格麗特點了點頭,後者便揀起一個精巧的小銀鈴,輕輕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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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名清瘦的女侍急忙進來,“通知廚房,為我們的大人們各弄一杯加蜂蜜的冰牛奶,還有我們買來的冰塊,叫他們喜好瓜果用冰塊鎮好一起送來。”
女僕去取飲料之後,馬洛斯又叉起指頭,把手放在肚子上。
“老實說,君臨這幹死的潮熱天氣,別是要迎來永夏吧?甚至讓我懷念多恩了,每到這種天氣,我就羨慕史塔克的北方還有夏雪。”
老馬洛斯身上的金屬掛件輕輕碰撞發出一陣聲響。
“夏天應該不會持續太久了。”夏爾出聲說到,“長夏之後,冬日終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