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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去恰個飯

夏爾沒有理會里奧的挑釁,“啊,阿爾伯特、拉雷薩還有阿曼,你們能來看我,真的謝謝。”夏爾扭過頭看像他們,銀色的碎發隨他小腦袋一起垂落在他的耳旁。皮膚黝黑眼如瑪瑙的多恩人拉雷薩笑著拿他打了個趣。

“我原本只是以為夏爾你非常的痴迷於馬爾溫的那些神秘學書籍,發誓非戴上瓦雷利亞鋼鏈條,想不到現在你還想再給自己加上一條黑鐵鏈條?”話音一落屋內眾人都鬨笑出來,那裡奧.提利爾更是彷彿要笑出眼淚來。

夏爾有些啞然輕輕搖了搖腦袋,自己當下恐怕實在是無法將自己所遭遇的事情與他們分說。

艾吉倫博士平靜地看著,同時他也在觀察著此時的夏爾,“你現在有什麼不舒服的了嗎?夏爾。”

我親愛的艾吉倫博士啊,我感覺我的靈魂有一部分永遠缺失了,但是這些話我是不可能對你們所有人說出來的。夏爾心中暗自答道,在學城,幾乎沒人相信靈魂之說,啊以前倒是有一位,叫科本的學士倒是大力宣傳自己關於人類靈魂的說法。

但他現在早已經被學城除名並遭到了驅逐,更別說當下的學城裡哪怕只是涉足神秘學的研究,都會遭到絕大部分人的歧視與嘲諷。

“我現在好多了,艾吉倫博士。”他動了動自己的胳膊,試圖做出一個動作來向他表明自己當下的恢復。

“我覺得我現在完全可以下床了,我的博士。”艾吉倫有些疑惑地凝視著他,此刻間,哪怕是里奧這般刻薄的人也老實地被這氣氛給停了煩人的嘴巴。良久,艾吉倫昏黃而精明的眼睛終於移開夏爾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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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一旁櫥櫃中取出一張皮紙,攤開在桌上,拿出一管已經泛黃的用了許久的鵝毛筆,蘸下烏黑的墨水開始在上面快速潦草地書寫著記錄。

“好了,既然如此,夏爾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他的潦草字跡劃過最後一個彎鉤,又朝其吹了吹,將其捲起。

夏爾終於如釋重負地準備起身,雖然一些疼痛依然遍佈全身,但他現在是出奇的想離開這兒,至少與這些前來看望自己的朋友們好好聚個餐,喝上一杯。

“哈哈!我的夏爾!”長棕發的阿爾伯特重重的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次我們得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我們的明日之星夏爾征服了群鴉島的渡鴉們。”阿爾伯特說了聲俏皮話,饒是拉蕾薩這樣新來的,還頗為穩重的人都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夏爾被眾人推搡著,就這樣一路出了艾吉倫博士的辦公地點,四人走在學城內,拉蕾薩一如既往身輕宛如黑燕,走在最前方,年輕的他今年才剛剛來一個月,就已經在學術方面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倒黴的佩特依然被要求帶著他所侍奉的那老年痴呆的沃格雷夫博士回他的住所,他可真是可憐。夏爾突然有點悲悽的想著,佩特到學城已經多久了?四年?可他到現在別說一條完整的項鍊,就是一個鏈環都沒打造出來。

夏爾感慨地抱著書與柺杖同自己身邊好友們走著,阿爾伯特身材高大性格開朗而活潑,拉蕾薩性格平直但帶著深不可測,鼻子又窄又長的阿曼則有些膽小。

他們都沒問夏爾為何要去那座沒什麼人光臨的群鴉島,大概也因為夏爾自從八歲那年被遊歷厄索斯的馬爾溫博士從自己的老家埃利亞帶到維斯特洛之後,自己這些年來便一直侍奉著脾氣怪異被公認為怪人的馬爾溫吧。

當你侍奉著一個古怪孤僻更被猜忌的人,而這個人更是你的導師的時候,那麼你做出一些在他人看來頗為怪異的事情,也不會被太多人所驚訝吧。

拉蕾薩依然帶著她那把由盛夏群島金心木製成的長弓與一壺紅木箭,“我說,那個懶鬼怎麼也對上你了?”他停下步子用著她瑪瑙般的眼眸看著夏爾,“這個天殺的傢伙,要不是身上頂了朵玫瑰,我可真想把他的頭蓋骨當碗使!”阿爾伯特一聽到里奧的名字便沒好氣的咒罵了聲。

阿爾伯特乃是鐵民之裔,平日裡也是他們所有人中最直率奔放的一個。

“哦!阿爾伯特,不要說了……”阿曼連忙出聲制止了他,里奧不同常人,他乃是高庭領主與南境守護的支系血脈,更是舊鎮守備隊總司令莫林.提利爾之子。

“要是算輩分,當今的南境守護,高庭領主與河灣地大統領梅斯.提利爾,可還是莫林.提利爾的侄子。”

“嘻嘻,那麼豈不是一個年輕小子與一個老頭子平輩分?青綠之地的輩分關係著實讓我感到連比鍊銅都難。”

阿爾伯特依然放肆的諷刺道,夏爾則默默沒有出聲,只是用他纖細的胳膊更加抱緊了書本。

“好了,阿爾伯特,阿曼,我們不是要替夏爾慶祝麼?”拉蕾薩的話語還沒說完,便又被那眾人熟悉而厭惡的聲音所打破。

“啊,這不是我們【大病初愈】的小奶狗麼?你們幾個這是要帶著看門狗的小奶狗去哪放縱啊?”

穿著油綠色綢緞衣服的里奧百無聊賴地將自己的金色長髮往旁隨便一撇,一枚翡翠玫瑰把黑色絲綢短披肩固定在他的肩頭。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尤其是夏爾,他冷冷地直盯著里奧,但什麼也沒說。

里奧.提利爾彷彿絲毫沒有感受到他們對其的敵意,當然這份敵意也是他自己所為。

拉蕾薩不過來到學城一月有餘,便被這公子哥取了個“斯芬克斯”的外號,儘管私下佩特曾經說過這個外號倒挺人如其名,但夏爾依然認為這是其缺乏教養的表現。

往日不管何時說話都總帶著一絲神秘微笑的拉蕾薩此刻也罕見的板起臉來,“很抱歉,懶人先生,我們做什麼恐怕與你無關。”

看門狗,這乃是里奧給馬爾溫博士取的外號,雖然馬爾溫博士在學城內知名度最高的外號乃是魔法師。

他還給了很多人也取了外號,比如佩特的豬倌,莫蘭德的青蛙,夏爾的小奶狗,就連拉蕾薩這般好脾氣好相處的人都被他取了個惡意諷刺的外號。

“你應該為自己所言所行感到羞恥,里奧爵士。”一言不發的夏爾突然冷冷開口道,里奧挑了挑自己長長的睫毛,“看門犬帶來的小奶狗喔,我原本以為你會有那些其他的灰色綿羊一樣溫馴,但想不到終究還是擺脫不了自己身為犬的天性。”

“夠了!”拉蕾薩突然重聲道,“我們走吧,夏爾,沒必要與他糾纏。”

這次夏爾沒有再回應里奧的挑釁,里奧感到突然心中有一份奇怪的錯覺,夏爾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依然是相當平靜清澈,但里奧卻感到一絲莫名可怖的涼意……

夏爾灰藍的眸子裡似乎有一絲不屬於他的東西,促使著里奧也停下了將繼續脫口而出的嘲諷,“你小子……”。

他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不知道去哪尋歡作樂去了。

阿曼終於長處一口氣,“呼!”。

“終於結束了!”

“你這個膽小鬼,真是太軟骨頭了吧?”阿爾伯特暗聲罵到,阿曼則不滿地朝他說到,“那可是莫林爵士,舊鎮守備隊總司令的正牌親兒子,我們惹不起的。”

“你這個傢伙真是讓我無語!”阿爾伯特無奈而鄙夷地與阿曼隔開了一點,他又看向斯芬克斯拉蕾薩。

“拉蕾薩,我們去哪喝一杯比較好呢?還得為夏爾壓壓驚麼。”他又將胳膊攬住了夏爾瘦弱的身軀,“噫?你身體怎麼這麼冰冷?”他叫住拉蕾薩與阿曼,“你們也來摸摸吧,太冰了。”

夏爾有些無語的站住任由他們上下其手著,拉蕾薩橄欖黑的臉上則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與紅暈,“切,不就是有點涼麼?你說是麼?夏爾。”

“好了,我的各位朋友們。”夏爾吐了口氣。

“不如我們去羽筆酒樽吧,我也出點錢,大家一起吃頓好飯如何?”阿爾伯特又提出。

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家一起的輕聲歡呼。羽筆酒樽可是附近一座相當出名的旅店了,傳說這家酒店已經有六百年不曾打烊。

夏爾在這異國他鄉裡除了讀書與私下偷看馬爾溫的筆記與一些會被他人嗤笑的書籍時,喝一點酒,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更何況他也品嚐過阿爾伯特從羽筆酒樽給他帶來的一些蘋果烈酒。

“那我們就去喝上一把吧,可惜莫蘭德與魯尼不在。”阿曼有些惋惜地說著。

“嘿嘿,好了好了,忘記之前的不快吧,行動都快點,我跟你說一下啊夏爾,羽筆酒樽的女招待蘿希可是個與你年齡相仿的美人兒!”

阿爾伯特神秘測測地勾到他的耳旁,“佩特喜歡那妞,但很明顯她看不上他,夏爾我琢磨我們這一行人,也就你最有魅力了,把她安排了吧!就跟你對瑪格麗特那樣,嘿嘿!”

夏爾被他這話驚地一時楞在當場,紅暈迅速如龍火般從臉蛋一路燒到了耳根。

“你,你,阿爾伯特,你在瞎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