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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復活的願望與抉擇

3:26 S

“那麼,先把莉歐復活吧。”

庫洛斯這麼說道。

“在這之前我要和你說清楚,我不會直接幫你復活哦。我最多只能把方法傳授給你。想要復活誰,都隨你便。”

“嗯,這就足夠了。”

“來。”

只見那名白髮白瞳的少女直接抱住了庫洛斯,然後踮起腳尖,將她的臉部湊了過去。

同時少女的右手也按住了庫洛斯的頭部,讓庫洛斯往下傾倒。

下一刻,兩者的嘴唇碰觸到了一起。

“什麼……”

這個舉動讓庫洛斯大吃一驚,但是,就像是被強行灌輸在他大腦裡的無數知識,讓他頭部劇烈地疼痛起來。

這時,那名白髮白瞳的少女也鬆開了庫洛斯,後退了幾步。

“一切都明白了吧?所謂的‘復活’是怎麼一回事。”

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內,“真理”就將關於“復活”所需要的所有魔術知識都灌輸給了庫洛斯。

並強行讓庫洛斯理解了那些知識。

“嗯……明白了,但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

“哦?雖然形象不同,但是這個身體依舊是你自己啊。這也會害羞嗎?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

“截然相反的存在能夠更好地連線在一起,單純只是這個理由而已。不然你的頭痛可沒有這麼快結束。”

白髮白瞳的少女只是這樣解釋道。

“好吧。”

庫洛斯也只能停止追問。

“那麼開始吧,這裡的魔力非常充盈,而且必要的材料都已經集齊了。”

她再次後退了幾步,然後指了指站在庫洛斯身旁的伊芙。

庫洛斯也看向了伊芙。

沒錯,“復活”所需要的條件是,可以創造出靈魂的“魔術”,以及承載那個靈魂、承載那份思念的“容器”。

“容器”必須要能夠承載思念,空殼的人造人是不行的,必須要像……沒錯,像伊芙這樣,與自己有著聯絡的……

“嗯,這樣就能將莉歐……”

許可權已經從“真理”那裡得到了,靈魂可以利用自己的記憶去創造,這樣就能還原記憶中的莉歐。

並且,容器正是伊芙。

只要將伊芙作為容器使用掉,就能喚回莉歐——就能將那個不應該那麼早結束生命的少女,再次讓她回到這個世界上。

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就……

“庫洛斯,只要是你的決定,無論是什麼我都接受。”

伊芙也這樣說道,她也試著思考過,她到底是什麼,為了什麼而誕生——也許,她單純只是個替代品,莉歐的替代品。

這樣就可以了,只要庫洛斯能夠幸福的話,她也就滿足了。

銀髮的少女努力地讓自己做出笑容,可是,她卻做不到——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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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樣的伊芙,庫洛斯停住了,他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這名嬌小的少女,她看出了自己的糾結,看出了自己的疑惑,並努力地安慰自己。

明明那個安慰,會讓她徹底消失……

這樣真的可以了嗎?

——生者能為死者所做的事情,一件也沒有!

之前的庫洛斯對於伊芙可以說是完全不瞭解。然而,這時的庫洛斯已經不同了,雖然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但是他至少弄清楚了伊芙喜歡吃些什麼,喜歡什麼樣的服裝,喜歡什麼樣的事情。

這名無表情無說話語氣的少女,並不是沒有想法的人偶。對於現在的庫洛斯來說,充其量只是稍微怪一點的少女而已。

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少女。

“是啊,答案什麼的,早就有了。”

庫洛斯自言自語道。

她不是莉歐,更不是莉歐的替代品,她是伊芙,有著銀色頭髮,不喜歡說話,食量很小,粘著自己,很是嬌弱的少女。

她有她喜歡的事物,有她討厭的事物,也許,她也有著她的願望,只屬於她一個人的願望。

——是的,汝等人類的壽命在吾面前,就仿若一天。轉瞬即逝,所以,希望汝等能夠珍惜現在的時光,讓生命更加充實。

“真是的,我這一生到底是在做什麼。”

不知為何,眼角流下了淚水。

為了追尋莉歐的身影,製造了伊芙,引發了那麼多的事件,到了現在,卻打算放棄了。

明明一直當做工具就好了,那樣就不會掙扎,也不會糾結。那樣就能一心一意地追求莉歐的幻影。

但是。

庫洛斯緊緊地抱住了伊芙,他沒辦法下手——他沒辦法為了莉歐,將這名少女“殺害”。伊芙她,也是現在自己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過去都一直視而不見,但是,她是存在的,一直陪伴著自己。

將她捨棄這種事,根本做不到。

“不要哭,庫洛斯。”

銀髮的少女也抱住了庫洛斯。

“嗯,謝謝你。謝謝你……”

現在的庫洛斯,只能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此刻才真正的理解到了自己的內心,明白了他現在應該珍惜什麼,應該追求什麼。

——想要復活莉歐的心情,並非虛假,但是,與伊芙一起度過的這段時光,也並非虛假。

是啊,紅蓮他說的沒錯,生者必須為了保護生者而戰鬥,生者能為死者所做的事情一件也沒有。

就算復活了莉歐,那個人也不是莉歐。她只是自己記憶中的莉歐而已,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最美好的莉歐,但是,她卻不是真正的莉歐。

“看來你得到答案了嘛。不過你的理解是正確的,那個方法復活的莉歐,並不是莉歐,而是你記憶中的莉歐。說實話,你記憶中的莉歐和真正的她,完全是不同的人。”

白髮白瞳的少女這麼說道。

“沒辦法找回莉歐的靈魂嗎?”

庫洛斯立刻追問。

“不行呢,她的靈魂在死亡的時候就支離破碎,現在不知道到哪個生物的體內了,讓我怎麼去找。而且,重要的不是靈魂。”

少女搖了搖頭。

就算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所謂的全能者,那只是個悖論而已。

“嗯……是靈魂中承載的記憶……”

庫洛斯點了點頭。

已經不會後悔了,他得到了答案。

——吶,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大致有三種人,一種是為了他人願意付出一切的偉大之人。第二種是能夠為了自己而不擇手段的卑鄙之人。第三種是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僅僅只是活著的無為之人。我不知道你今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但是,無論你成為哪種人,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要逃避,不要後悔。

是的,莉歐。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變過——庫洛斯·阿斯特洛斯他想要成為第一種人。

為“他人”付出的偉大之人,背負著死者的願望,開拓出生者的未來。莉歐,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你,一直都活在我的心中。紅蓮也是,他也永遠記得你。

逝去之人,會化為他人的記憶,繼續存在著。所以,依然存活的人們,要將他們的心願牢記在心,連同他們的份一起走下去。

“恭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庫洛斯·阿斯特洛斯。能夠劈開白色黑暗的利劍,就在你這個選擇之中。”

這是,那名白髮白瞳的少女說出了一些奇怪的話語。

“什麼?”

還沒等庫洛斯問完,“真理”就調轉了話題。

“庫洛斯·阿斯特洛斯,在你離去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

“把那個叫做姬爾的女人,帶回去吧……”

此刻,庫洛斯的表情,就和這一動不動的空間一樣,凝固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