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另一邊,張凌正在山坡上打坐修煉,只是沒過一會,他便聽見有說話聲傳來,於是就藏在了山坡後面,偷偷觀看。
這邊剛一藏好,那邊便見到走來兩個大漢,再看著兩人的面貌,張凌不過稍微回憶了一下,便認出了對方身份,正是那熊山君和特處士。
他見這二妖走進洞府,心裡想了一下,然後口中念著口訣,叫了一聲“變”,頓時只見身形迅速縮小,化作一條不起眼的小泥鰍,跟著二人便一起進去了。
張凌此時化作泥鰍,穿行於泥土之間,那洞裡的妖怪全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裡會注意這地上有什麼東西,很快,他便看到了被綁在柱子上的玄裝。
待到確定玄裝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張凌又繼續遊蕩起來,其實按著他的本意,他是不準備進來的,不過想想畢竟師徒一場,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不過小半個時辰,張凌便將整個洞府遊蕩了一圈,卻是什麼都沒發現,其實按照他的想法,與其叫這裡洞府,倒不如說是破山窟更貼切一點。
“我擦,這些妖怪真是窮啊!”
做妖怪做到這個份上,張凌都替他們覺得不好意思,想那自己的水底龍宮,不說金山銀山,奇珍無數那是跑不了的。
不過話雖如此,經過一番仔細的勘察,他還是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東西。
這是一把長柄大刀,掛在那妖王的臥房裡面,本來張凌對此也沒在意,像這樣的武器自己龍宮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過當他多看了兩眼之後,又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於是便現出原形,拿起長刀輕輕摩挲起來。
滋滋滋
刀鋒僅僅是與自己的鱗片輕輕摩擦,便發出絲絲火花,腦中想著若是用此刀全力劈下,自己這身鱗甲到底擋不擋的住呢?
張凌沒有用自己身體去試,那不是勇敢,而是腦殘。
只不過隨著摩挲的越多,張凌發覺這把刀好像在慢慢的變強,或者說變得越來越鋒利。
“天下還有這樣的刀?這難道是一件法寶?”
心裡越想越是激動,於是抬手又把刀拿高了些,想要看的更仔細些,不過就在這時,張凌發現此刀好像又變弱了。
“這是怎麼回事?”
而隨著研究的越多,張凌漸漸的發現此刀的一些規律。
原來他只要讓此刀更靠近地面,便會發現刀的威力在增強,若是離地面越遠,威力就會變弱,這一發現,立即讓他知道,這真正的謎底應該在地下才對。
頓時,他的身形又開始縮小,很快的,他又化身變成了一條小泥鰍。
張凌化身泥鰍在房間裡又找了一圈,終於發現隱蔽處有一細小的裂縫,然後便操縱著泥鰍的身體從那裂縫鑽了進去。
雖然地下有裂縫,但是一路上也不好走,張凌走走停停,並且不時的用他的小爪子清理著路上的積石,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這才來到了底部。
“哇,好濃郁的庚精之氣”,剛一來到地底,張凌便發現了此處的奧妙,不過還沒來得及興奮,便看見那裡正立著一個人。
此人發須皆白,身穿七星道袍,一手拿著浮塵,一手提著寶劍,口中唸唸有詞,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張凌感覺到此地庚精之氣正在慢慢減弱,而一切的源頭似乎正是那口寶劍。
“我去,小爺好容易發現一寶地,居然被人搶了先”,於是張凌立即恢復了本來面貌,接著從身後取出一把長刀,也學那老道模樣,祭煉起來。
許是修為不足,或是不精通祭煉之法,張凌雖然也祭煉的似模似樣,但是與那老道的效率差的是十萬八千裡,他這邊使盡全力不過才吸收一兩分,而對方早已是收穫千百倍。
前後不過兩三個時辰,此處的庚精之氣便開始迅速減少,直至枯竭殆盡。
又過了一會,張凌眼見吸收不到什麼東西了,於是收了長刀,朝那老道走去,只是剛剛走到其面前,對方便彷彿看見似得,突然睜開了眼睛。
見到此幕,張凌立即雙手合十,口中先是念了一聲佛號,然後才開口說道:“金星在上,小龍這廂有禮了”。
“哦,你認識老道?”那老道見到對方一口便將自己認了出來,倒也有些好奇。
“東有啟明,西有長庚,金星大名如雷貫耳,小龍豈敢不識”。
原來此人正是天庭之上的太白金星,張凌透過老龍王的記憶,發現以前倒是見過對方一次,可惜那老龍王腦昏眼花,不能識得真仙,還以為對方只是一個跑腿的小吏。
“謬讚,謬讚了”,那太白金星先是謙虛了一番,接著又問道張凌的來歷,於是張凌便將自己如何叩拜菩薩,如何保玄裝取經的過程講了一遍,聽的那太白金星連連點頭。
“原來是那八河的總管,司雨的龍神,前番我在天宮便已聽聞龍王保那唐僧西天取經,原來就是閣下,真是失敬失敬”。
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拍馬屁誰不會,不一會,兩人都將對方誇了一遍,眼見火候差不多了,張凌終於開口問道:“敢問老先生,剛才此處遍佈的是否為庚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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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龍王也聽說過此物?”
聽到此話,張凌不由的有些尷尬,心裡嘀咕起來,“就算此物再珍貴,難道我還不能聽過呀!”
許是知道自己說話有些唐突,那太白金星便解釋起來。
原來此處已屬於五行山的腳下,此山乃是當年佛祖鎮壓孫悟空之用,佛祖不僅壓下此山,還用六字佛帖貼在了山頂,這樣經過了幾百年,山下便出現一些五行之物,像這庚精之氣便是由金行催發而來,太白金星乃是西方劍仙,正是精通這庚精之氣,於是尋到此處,祭煉起了自家那口寶劍。
“原來如此”,張凌聽完也是恍然大悟,接著他又想道:“難怪此處有個寅將軍在此稱王,那寅將軍乃是個白虎妖,白虎屬西方,天生便精通金精之氣,想他也是發現了此處的寶貝,明則在此稱王稱霸,實則暗地修煉寶物,不過很可惜,你煉的寶物已經改姓了。”
接下來,張凌與那太白金星又聊了一會,然後將話題重新扯到祭煉寶物上面,他說自己雖然得到一口寶刀,但是沒有祭煉之法(龍王自己也有一些,只是都比較粗淺),實乃暴殄天物。
太白金星聽到張凌居然說自己那刀是什麼寶刀,心中不禁一陣莞爾,“你那若算寶刀,那我這又算什麼?”
或許是礙於面子,也或許是無足輕重,那金星最後還是傳授了一道祭煉法寶的法門,唬的張凌喜不自勝。
隨後兩人分別,金星返回天庭,張凌也才想起師傅好像還被綁著呢!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玄裝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於是睜開眼睛,待看清來人,雙眼立即便被淚水打溼。
“徒兒啊,你怎麼才來,為師......”
“噓”,只是還沒等玄裝繼續說下去,張凌便用手指輕輕抵住嘴唇,然後小聲說道:“師傅不要說話,小心吵醒那幾個妖王,我們出去再說。”
玄裝先前被嚇得肝膽俱裂,聽到此言哪敢反駁,立即與張凌收拾行李馬匹,然後偷偷走出洞去了。
待走到外面,玄裝發現遠處日已西斜,這才知道自己跌入那深坑已經大半天了。
兩人馬不停蹄,走了差不多十幾裡遠,見到身後並無追兵,玄裝那顆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於是便開口問道:
“今日多虧了徒兒相救,不然為師就要葬送在那幾個妖王之手啦!”
“師傅說哪裡話,弟子解救師傅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話雖如此,只是為師平生第一次見到此番兇殘的妖王,實在嚇的不輕”。
張凌聽到此話,心中不由好笑,這等小角色就嚇成這樣,那以後還不嚇死,不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是嗎?
他可是知道玄裝剛開始上路的那段時間有多麼的令人討厭,膽小怕事,自私自利,悟空為他鞍前馬後,結果說趕走就趕走。
張凌可不想過那種逆來順受的日子,於是這些簡單的下馬威自然就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安排的,沒必要心虛什麼。
況且這也是修行的一個過程,否則不經歷這些磨難就想成佛?
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或者有人說,成佛就是靠悟,所謂當頭棒喝,佛祖不正是菩提樹下頓悟,這才成佛的嗎?
可是,可是,可是,(重要的話說三遍),你是佛祖嗎?你有那個悟性嗎?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簡簡單單的放下刀就行了?
手裡的刀放下了,心裡的刀呢?
兩個和尚過河,看見河邊有一女子不敢過河,於是老和尚將女子背過去了,可是那小和尚心裡就開始糾結了。
“師傅怎麼能背一個女子呢?普通人都要講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作為和尚應該更要講究才對啊!”
於是小和尚糾結了一路,直到快回到寺院的時候才問師傅為什麼要背那個女子。
結果師傅笑著回答,“你看,我背那女子過完河後就放下了,你卻背了一路”。
我想,如果小和尚最後不問出來,他可能背的就是一輩子。
從此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執念有多麼的深,想要放下哪有那麼容易。
六祖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這可以算是將佛法領悟至大乘的境界了,只是這樣的境界,普通人能夠理解的了嗎?如果要靠頓悟,又需要什麼樣的悟性呢?
相反,神秀說,‘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這句與前者相比,境界明顯低了一籌,但也正因為如此,卻更貼合了普通人的心境,普通人只要肯‘時時勤佛試’,就可以達到修為上的突破,這就跟教人做事認真刻苦,就會獲得回報一樣。
玄裝此刻的情況就是如此,他看似天賦非凡,乃是金蟬子轉世,實際上卻是遭貶下凡,他必須要一步步度過磨難,重新脫離苦海才行。
張凌對自己的做法毫無心理負擔,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玄裝此刻經歷磨難,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這段時間以來,他其實一直保持著人類的模樣,之所以這樣,倒不是怕嚇著玄裝或者別人,而是因為他也要修行。
原書中,悟空一直說不擅水戰,那是因為他每次下水都要口中念著避水決,試想一下,你要是一邊跟人打架,心裡還一邊想著什麼口訣,那戰鬥力會是什麼樣?
況且悟空是心,心屬火,水火又相剋,書中把悟空寫成猴子,正是形象的比喻猴子急躁、好動,所以悟空總是一刻都不得安分,你讓他打架的時候還要一心二用去唸什麼口訣,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哪還有多少戰鬥力?
不過張凌不是悟空,他正是要反其道而行,天天維持著人類模樣,雖然一直要消耗心神,但也是一種磨礪,只要時間久了,習慣了,別說一心二用,一心三用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他這麼做也不光是如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本就是人類,有著自己的審美觀點,龍王形象或許更加威猛,但在他的眼裡,那簡直醜的不能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