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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駕考困難戶們的互助會2

林小桌料到買菜婆婆的家必非尋常居所,真正踏入那棟別墅時,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下午茶會?”

一張重工精製的歐風長桌,橫放在開滿紫藤蘿的庭院裡,日光穿過格子式的頂棚,疏疏散散地碎在各處,將環境烘托得雅緻。一群人邁入這佳地,不約而同地讚歎,卻又不敢喊叫得太大聲,唯恐驚破了這古代油畫中希臘諸神世界一般的意境。

一群人?不錯,雖然互助會成立之初,還只有會長、顧問和唯一會員林小桌,總共三人,但是林小桌何其善於鼓舞人心!過了這一天的時間,目前互助會成員已經增加至六位,他們分別是:

徐叔:駕齡多年,科目二掛科四次,科目三掛科一次,已經重新約考。

金諾諾:T大高材生,科目二掛科一次,科目三尚未約考。

賽銘:少年賽車手,科目二一把透過,科目三死活不肯約考。

陸教授:T大教授,科目一掛科一次,科目二掛科一次,已經重新約考。

買菜婆婆:鍾氏集團總裁夫人,互助會會長。目前沒有掛科記錄,但是由於不勤練習,駕駛培訓即將到期。

林小桌:困難戶代表,科目二掛科四次,已經重新約考。

林小桌收到這份名單後,審視著它心想,果然,自己這個“困難戶代表”當得一點兒都不冤枉——即便是在全體困難戶中,她也是最慘的一個!徐叔、金諾諾雖然有掛科記錄,至少已經順利透過了科目二,陸教授練車時間不長,初考科目二失利也在情理之中,買菜婆婆只是對練車不重視……只有她林小桌,幾乎天天來練車,努力了這麼久,卻依然卡在科目二,還用掉了最後一次約考機會!

如此磨難,是天將降大任於她乎?

林小桌正悲憤交加,無意間再看那份名單,忽然覺得有一個名字很違和——等等,賽銘怎麼也報名了?他算哪門子的困難戶!

林小桌雖然地位卑微(互助會唯一的普通會員),卻不乏責任心,她當即找到賽銘對質。然而協會初成立,規章制度畢竟不完善,賽銘這傢伙思維敏捷,先是從“困難戶”的定義立論,進而闡述成績並非決定好壞的唯一標準,看似強大的人也有柔弱的地方、也需要來自集體的幫助。

隨後,賽銘祭出古今中外的大人物們的經歷作為論據,又大談自然哲學與宗教法律,從而把論點昇華到一個更宏偉的高度:人人皆困難,萬物皆困難,天地皆困難……總之,是林小桌你眼界狹隘,不懂得用辯證的思維看待問題!

賽銘對自己的演講甚是滿意,他完美地收束住這段論述,使完這套“硬”技術,又開始使“軟”手段——軟磨硬泡、油嘴滑舌,而這個時候,林小桌已經被他駁得有口難言、滿腔怒火,暗暗發誓要告狀到林宗夫那兒去,讓父親好好管教這個滿嘴歪理邪說的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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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銘先兵後禮,首先論證了自己入會的合理性,隨後大談十幾年來一起在賽車場長大的交情,懇求林小桌行行方便……最後的結果是,天才少年賽車手賽銘,如願地進入了這個專為困難戶們而設的互助會。

林小桌不知賽銘意欲何為,例會落座時,不由得朝他看去,發現他快步地走到金諾諾身旁的位子,好像生怕那個風水寶地被別人佔了似的。林小桌回想起看賽車那天,賽銘與金諾諾共同出現在現場的情形,於是大致地明白,這個故事發展到哪一步了。

賽銘有意坐在金諾諾身邊,金諾諾又有意躲著陸教授,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林小桌恰好在他們二人對面坐下,順手將提包放在右手邊的空位子上,給鄧思文佔著。

“我們的小鄧顧問呢?”鍾夫人身著一件素色的晨袍,落落大方地在自己家中招待會員們。

林小桌十分自然地回答:“冬筍他剛才堵在路上了,馬上過來。”

這時,賽銘微微側身湊近金諾諾,好像在把什麼景觀指給她看,兩個人明明顯得十分相熟,金諾諾卻表情緊張,也同步地側身和他保持距離,搭在桌面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指向陸教授,對賽銘使小小的眼色。

賽銘怔了怔,彷彿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安分地坐直了。林小桌在對面看得好笑,環視整張長桌,又發現大家選擇的座位甚是巧妙——買菜婆婆兩側分別是另外兩位長輩,徐叔與陸教授,而四個年輕人(包括尚未到場的鄧思文)則坐在長輩們的對側。

這場面不像民間組織開例會,倒像是年輕人們在長輩的敦促下舉行相親活動。

“沒關係,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真好啊。”婆婆依舊是笑呵呵的,她熟稔地拉動桌案旁的響鈴,對大家說:“既然咱們的小鄧顧問還沒有到,大家就先吃茶點,隨便聊聊!”

茶點被送上來了,眾人目瞪口呆地盯著滿桌粉橙藍綠,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婆婆首先拿起一塊馬卡龍,大方地招呼大家:“別客氣!”

居然真的是一場茶話會?林小桌剛進門時的猜想成了真——精巧的成套餐具、多層餐盤中的各式糕點、帶柄的英式茶杯與紅茶、被切成酒宴式樣的水果……

林小桌倒是真的沒有客氣,見林大小姐處之泰然,其他人也漸漸放下顧忌,一邊品嚐精緻美食,一邊閒聊著,討論的話題從天上到地下,就是與練車毫無關系。

恰在此時,鄧思文匆匆趕到,他髮型凌亂,顯然是奔跑著來的。見顧問現身,大家都放下食物鼓掌,對他表示熱烈歡迎,鄧思文從未見過這等陣勢,緊張得面紅耳赤,索性低下頭去,對著眾人聚了個躬。

鄧思文剛剛落座,眼前就多了樣漢堡形狀的東西,沒等他反應過來,林小桌已經把那枚綠色甜點塞到他嘴裡,一邊說:“最後一個,快嚐嚐看!”

鄧思文被噎得發聲困難,他只好含含糊糊地說聲“謝謝”,耐心地咀嚼、品味,只嚐出這食物口感奇妙、味道層次豐富。好吃是好吃,可是像這樣一口吞下去,舌頭無暇週轉均衡,未免會覺得太甜膩了些。

“這是什麼?”鄧思文總算講出今天第一句話。

“馬卡龍,婆婆為大家準備的。”林小桌回答,忽然發現大家的眼神都意味不明,連忙解釋:“冬筍,對不起啊!我也不想直接塞到你嘴裡,但是賽銘太能吃了,我怕你搶不過他。”

林小桌話音一落,大家看向她和鄧思文的眼神,愈發地蘊含豐富了。

賽銘大大咧咧地打破了尷尬氣氛:“是你自己吃掉了本該留給小鄧教練的份,又覺得過意不去,才甩鍋給我的吧?”

林小桌橫眉冷對:“賽銘,別忘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兩人正互相對峙,鄧思文卻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茶杯問賽銘:“賽銘,我爸昨天說……你還沒有約考科目三?”

“她說自己還沒有練熟,想再學一段時間。”賽銘答非所問,眼睛片刻不離金諾諾。

林小桌替鄧思文幫腔:“教練問的是你,不是問諾諾!”

“啊……”賽銘依依不捨地將目光從金諾諾可愛的側臉上移開,心不在焉地回答:“她說沒把握,想再練練,那我也沒把握,也想再練練。”

林小桌氣他強詞奪理:“你有什麼好練的?”

“我是困難戶,我困難啊!會開賽車就不能是困難戶嗎?你歧視我就是歧視你自己!”賽銘的一番論述居然天衣無縫。

“賽銘,金諾諾,如果現在約考,最早的考試時間也只是月底。”鄧思文認真地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同他們講明利害:“到了下個月,考試制度會改革,現在學的一些技巧到時候就不能再用了。對於你們這些已經有能力考試的學員來說,越晚約考,其實越不利。”

“啊!”金諾諾放下餐具,輕輕地呼了一聲,隨後呆呆地望著盤子,似是陷入了糾結。幾秒過後,她猶猶豫豫地說:“那我還是,儘快考試吧。”

賽銘突然積極性大漲:“我也儘快考試,請教練安排一下!”

“你不是困難戶嗎?”林小桌最看不慣此人反覆不定,發出三連質問:“你不是說沒有把握嗎?你不是說人人皆困難、萬物皆困難、天地皆困難嗎?”

“林小桌,我們從小就認識……”賽銘費解地瞪著林小桌,很不明白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不善解人意的女生?他破罐子破摔地掙扎:“我可是專業賽車手,透過科目三專案輕而易舉!”

“哦!你既然這麼厲害,想來考試制度改革對你也不會造成影響。”林小桌追問不捨:“反正不管規則怎麼改,以你賽車神的水平,一把過都是綽綽有餘,你為什麼還要急於約考呢?”

賽銘窮途末路,只好如實招來:“因為擔心諾諾過不了。”

金諾諾對此尚未作出反應,大家都聽到一陣笑聲,笑聲是“長輩區”傳來的,其中婆婆笑得最為開心:“哎呀,看著現在這些年輕人,我又想起老鍾年輕那會兒……”

聽買菜婆婆講述完她的校園戀愛經歷,徐叔也受到感染:“我也想起那年冬天,跟老伴剛剛認識……”

“現在日子好了,我一個人獨享,心真是不安吶。那幾年她,一直到走了,總共也沒樂呵上幾天……”徐叔講到妻子逝去,漸漸哽咽吞聲,婆婆連忙遞去一張紙巾,只聽到始終沉默的陸教授嘆息一聲:“我理解你。有的人,在身邊的時候要好好珍惜,不能等分開了再後悔。”

陸教授摘下眼鏡,揉了揉鼻頭:“我今天早上出門前,還跟她吵架了,現在一想真是不必,唉……”

“咋回事啊?”徐叔心腸熱,聽見別人的難處,立即從悲傷情緒裡走出來,反而關心陸教授。

“她嫌我醉心學術,不懂浪漫。”陸教授無奈地搖搖頭:“其實我也在乎家庭,但性格就是這樣,認死理,不會表達……”

“哎呀,哄愛人是門學問,我們家老鍾雖然學習不咋樣,這一點你可得向他學學!”婆婆熱心地提議:“今天他正好開會去了,下次我介紹你們認識。”

“不敢當……”陸教授扶了扶眼鏡,在座所有人也都想起了婆婆口中“老鍾”的身份——把事業和家庭都經營得無可挑剔的大人物,進而想起自己正坐在大人物的別墅裡吃茶點,均是又感慨又敬佩。

那邊的“長輩區”聊得融洽,這邊的年輕人們也開始閒談,林小桌問鄧思文:“我突然想問問你,群龍駕校究竟是公立還是私立的?”

鄧思文如實回答:“私立的。”

“所以你真的是家族企業繼承人?”林小桌雖然早就料到了這種可能性,真正向鄧思文證實之後,還是驚訝得不能自已:“所以,老鄧教練雖然天天親自帶學生,其實是整個駕校的董事長?”

“我爸他確實是一把手……但我,不一定是繼承人。”鄧思文小心翼翼地回答這幾個微妙的問題。

“你這顆筍,真是深藏不露。”林小桌大笑起來,惹得三位長輩都朝這邊看,她連忙收斂住誇張的表情,打算弄清另一個好奇許久的問題。

林小桌轉向金諾諾:“你們倆,在談戀愛?”

金諾諾睜大眼睛,靦腆地低聲回答:“還,還沒有。”

“那你們現在就談!”買菜婆婆忽然發話,驚得四個年輕人都怔了怔,她接著說:“放下啦,婆婆看人很準的!我覺得哪兩個年輕人能成,他們倆就準能成。我和老鍾年輕的時候……”

鄧思文終於明白,婆婆所言非虛——“顧問”果然是一個閒職。此時此刻,職微言輕的小鄧顧問,眼看著互助會的討論話題向與練車無關的方向發展、越跑越遠,卻無可奈何。

這一邊,困難戶們開展著氣氛輕鬆、環境精緻的茶話會,而與此同時龍泉駕校裡,莊嚴肅穆的車隊辦公室靜悄悄。

鄧祥賀霍地站起,盯著鄧大路的眼睛問:“大路,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思文一個人請假也就算了,那些位列名單上的困難戶,居然一個都沒來?”

“可能是湊巧,大家今天都有事吧。”無學員可帶的鄧大路,只能可憐兮兮地坐在辦公室裡,忍受叔父不間斷的嘮叨。

“考試就在眼前,規則改革就在眼前,這些重點學員竟然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鄧祥賀越想越愁,繞著桌案喃喃不休:“居然一個都沒來,一個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