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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同行05

然而,從齊韜“好像有點明白”,到他能真正熟練運用臉譜聽記法在比賽中,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甚至到最後許清荻、欒青錦都已經勉勉強強能跟上世界前幾十名的聽記平均成績了,他還在原地大踏步。

周汲月很是著急,督促他加緊訓練,甚至請教了包括黎硯池媽媽在內的一批腦科學教授,看能否幫助齊韜取得些突破。但是,齊韜是有了些進步,離真正周汲月所期待的水準還差得很遠:“這樣的聽記成績,是世界前幾的記憶選手該有的嗎?Shameonyou!”

齊韜被她第一次當眾發火嚇住了,訕訕地開啟訓練軟體,愈練愈是灰心喪氣,過後的訓練時間也都懨懨的,一到休息時間就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彷彿癱成軟泥,就連眾人在旁邊興高采烈地討論吃什麼,都全然沒了參與的性質。

黎硯池走過去,不輕不重地捏了下他的肩:“留下來陪我單獨談談吧。”

齊韜眨眨眼,聲音悶在袖口,沒什麼精神:“不了,黎帥你去吃晚飯吧!我一點也不好,滿臉頹廢的樣子,我不想讓你看到。”

黎硯池探手摸摸他柔軟的棕發,挑起一綹,在指尖繞來繞去。他仍舊堅持道:“我是社長——來談談吧。”

許清荻拄著柺杖蹦過來,伸出個腦袋,當即保證:“我們這次學乖了,絕對不出門吃東西了,怕再被逮住——所以,今天我們點外賣!也幫你們訂一份好了,別擔心,不會吃不上飯的!”說著他就體貼地往外走,給身後兩人合上了門。

“好好相處!”許清荻一拍掌。

“你們現在換賭局的物件了?”欒青錦瞧著他掩上門,悠悠道。

“齊韜你胡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許清荻想也不想,立刻義正嚴辭地反駁,滿臉都寫著“你不要冤枉我”,“之前說好了是賭黎帥和欒青錦的,一分一毫也不會更改,你滿腦子跑什麼火車呢?我……”

他忽然噤聲,僵硬地轉過來,後知後覺地發現齊韜被他關在門裡面了,而問這句話的人並不是齊韜,是賭局的物件本人:“天吶,你都知道了?”

欒青錦微垂著頭,眸光一瞬不瞬地凝在自己的手腕處,他鬆鬆挽起一截袖口,露出的腕骨伶仃清瘦,呈現出一種鮮嫩而生氣勃勃的白淨,像是打翻了的鮮牛奶。

許清荻最怕遇見他面無表情,一下子便覺得他心事難測,摸不到底,連忙慌慌張張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別往心裡去,我們就是覺得訓練生活太過於枯燥刻板了,想找點樂子調劑一下。”

他瘋狂朝於芷芊使眼色,希望於芷芊接過話柄解釋一下——被黎硯池知道了所有人都得損失慘重!

然而於芷芊笨得很,完全沒懂他的意圖,反而詫異道:“你眼皮和蜜蜂的翅膀黏在一起了嗎?不停地抖啊抖、震啊震的。”

她拍拍許清荻,面色沉痛:“我昨天發消息被欒青錦逮到,他還沒說啥,我就一股腦全承認了。”她朝欒青錦的方向努了努嘴,“他這個眼神吧,不動聲色的時候殺傷力太大了,我戰鬥力就是個二五渣,一下子潰不成軍了。”

“呵”,許清荻心累,不想再和豬隊友進行交流,他賭了整整兩百塊!這下可好,要是欒青錦知道了卻因此心裡膈應,不理非酋了,他這兩百塊不就打水漂了。錢沒了還是小事,從此每天都要承受非酋加倍的黑水毒舌攻擊,那簡直是整個世界都電閃雷鳴、灰暗無光了。

“你不僅閒,而且還缺那兩百塊?”欒青錦唇角微微勾了勾,沒什麼面部表情變化,因此許清荻實在無法揣摩,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欒青錦掏出十張,拍在他手裡:“給你。就押我絕對不會答應黎硯池好了。”

許清荻心一緊,他可不缺錢,回頭要是被黎非酋發現了來算賬,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他剛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忽然聽見吱呀一聲,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他第一時間大叫,轉移話題:“Surprise!念念姐回來了,外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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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悠著點別過來,小心灑了湯。”周汲月抬高手臂,氣都不喘地拎著七八個袋子走過來。欒青錦起身去接,一邊瞥了一眼許清荻,心想他腿腳不靈便,就不責怪他太沒紳士風度,讓學姐一個人拿這麼多東西了。

許清荻驚歎:“念念姐,你是大力怪嗎?拎這麼多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他表現出一種刻意為之的滑稽,十分做作,語氣卻並不輕鬆。念念姐可以徒手拎這麼重的東西,一定是鍛鍊出來的,也許她以前就是這樣一個人獨來獨往很久,才練就了舉重若輕的本事……他忽然有些心疼。

許清荻心慌意亂,覺得這樣的情緒毫無緣由又莫名其妙,念念姐明明已經足夠強大又獨當一面了,可他總是會想到她從容背後潛藏的東西,如同洞察靜波之下的洶湧暗流,念念姐明明從前也是愛恨分明、天真爛漫的少女,嬌滴滴地被身邊人捧著、護著,是怎樣一個人成長到如今這樣。

在他不曾見到的地方,光陰如劍,削皮換骨。

周汲月黑線,“大力怪”?他可真會說話:“留學生的常規操作了——在劍橋讀書的時候,抱著一摞幾十斤重的課本走兩公裡基本是每天的日常了——青錦你說對吧?”

欒青錦點頭,顯然對這段經歷極為印象深刻,甚至都有了心理陰影。他自顧自地隨意拿了一盒炒麵開始吃起來,堵住了許清荻打算要說的話——許清荻被這麼一打岔,也不好再提非酋和賭局的事,於是從椅子上平移著挪到門邊,抬起柺杖篤篤篤在門板上格打三下:“非酋,齊韜,吃午飯了!”

齊韜嗖的一下就衝了出來,也不知和黎硯池談了什麼,蹦蹦跳跳恢復了以往的活力。只是他充滿笑容的臉在開啟外賣的時候又僵住了,難以置信地轉向許清荻:“你這是買的什麼東西?”

許清荻疑惑地摸摸額角:“我買了一份炒麵給欒青錦,畢竟他從國外回來,我怕他吃不慣米飯。其他的都是標準的三菜一湯,我還特意叮囑商家多放了湯、少放點菜!我們L市的人呢,吃飯就喜歡湯湯水水的,這樣才舒服。”

“這就是所謂的多放湯——”齊韜捧著飯盒,嘖嘖,“哦豁,你要三菜一湯,人家給了你三湯一菜,西紅柿蛋湯、紫菜蘿卜湯、冬瓜排骨湯,和一格紅燒肉。”

許清荻瞬間瞪大眼睛,翻起白眼,如同正在積蓄大招的憨豆先生:“啊,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明商家是實誠人,至少沒有在數量上偷工減料。”周汲月撫掌,“即使是三湯一菜,我也勸你們快點吃,因為吃完了我要宣佈一件事,也許你們聽了之後就毫無胃口了。”

“念神你真是太過分了!連飯都不讓我們好好吃!”齊韜哀嚎,飛快地把飯扒拉好,含含糊糊,“我現在很緊張。”

周汲月言簡意賅地投下深水魚雷:“後天,我們有一個賽前階段發佈會。”

“殺頭啦!”齊韜大叫。

儘管國家隊一行人提前得知了發佈會的訊息,但他們有嚴格的訓練計劃,沒法騰出空來準備,於是釋出稿和答記者問的稿子就交給了腦力協會秘書處的一群人準備,而他們直到臨上場前半小時才看到文稿,被通知“照著讀就行。”

“這也太打官腔了,這個語氣我可不喜歡。”齊韜吐槽,一邊幸災樂禍,“哎嘿,我說,許清荻前幾天捅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今天你和念神可是被盤問的重點啊!”

“你少蹦蹦跳跳了!”許清荻打擊他,“念念姐的任務最重,不僅要回答這個,作為領隊,還得應付賽前計劃、比賽展望、關於對手的想法等一系列奇怪的問題。而且還不是就這一次發佈會,我們到了維也納國際賽前還有一場。”

“商業化嘛,吸引更多流量更高關注度,只能這樣”,齊韜皺眉,“過幾天我還有個廣告要拍呢!”

腦力競技領域的商業化近年來一直是大漲的趨勢,儘管過去一度成為十分敏感的話題,最早一批涉足商業的老選手都被斥為“滿腦子銅臭味”、“忘了初心”,但稍微年輕一點的新生代選手,比如許清荻、齊韜,已經不可避免地走向商業化,諸如簽署代言,上節目、客串電視劇,不時搞個直播和線下見面會此類的活動完全成為大部分腦力競技選手的常態。

——只有流鯨,在掌舵人韓棠的把控下,較少地涉足了商業化。可他們也不是完全與之隔絕的,除了許清荻,其他人偶爾也接代言,流鯨的官微也始終保持著和粉絲較高的互動頻率。

普里汀杯身為全球腦力競技界最高賽事,每年都有極高的關注度,吸引了無數世界名企的投資贊助。除了常規的各種賽前賽後採訪環節,選手必須適度配合宣傳,比如,必須穿著由某服裝品牌特別為各國國家隊設計的隊服參賽,甚至連起居飲食等日常都要拍攝剪輯成官方紀錄片,以供後期提升話題熱度。

“真不知道是好是壞”,齊韜嘆氣,“我只知道,所有粉絲的眼睛都盯著最後的成績單,要是輸了,必然有人說,還搞什麼腦力競技啊,乾脆進娛樂圈算了!他們也不想想,到底是誰讓我們這些選手商業化、娛樂化的?”

黎硯池來回撥弄著自己的領結,一邊往下看稿子,聲音不自覺地斂了溫潤,帶了些鋒銳:“清荻,他們的意思是希望你和念神堅決否認那個緋聞……”

許清荻知道非酋有些為他意難平,於是擺手,抿緊了唇:“沒辦法,我的粉絲大多是些女友粉,要是我賽前忽然搞這麼一出大規模掉粉的事件,我怕是會被組委會生吞活剝了。”他不欲多談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非酋,你要面對的也是一場硬仗,身為青蕪社長,又是去年的老選手,我已經能夠想象到那些記者一擁而上的光景了。”

黎硯池無言,溫軟地笑了笑,十分語焉不詳:“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