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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歡喜01

發佈會後,國家隊全員團團圍坐在一起,中間是垂著頭,猶如正在接受三堂會審的許清荻。腦力協會的負責人簡直稱得上是悲憤交加,拂袖而去,勒令這幫國家隊員商議出一個妥帖的消泯風波的點子。

——然而這些人又怎麼會認認真真給許清荻出主意呢?

“清荻,你可真是人才。”黎硯池嘴角抽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滿室的人除了他比較剋制,其他人早已經笑得東倒西歪沒個正經,就連欒青錦都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哈,當眾表白!許清荻,看不出來啊,你還真喜歡念神?是我齊韜看走眼了!”齊韜哈哈大笑,“你倒是挺會搞事情的,前兩天你那被目擊牽手的餘波還沒消下去,現在又來這一茬,公關人員怕是要因為你愁得禿頭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齊韜笑得開心極了,在沙發上滾來滾去,一邊耀武揚威地晃動手機螢幕:“瞧瞧,關於發佈會的最新一批報道已經出來了,下面有請親愛的小齊為大家帶來講解——”

“感動!流鯨當家頭牌許清荻當眾示愛領隊:能和她成為戀人很幸運!”

“腦力競技人氣王許清荻名草有主!公開戀情他這樣做,落落大方又男友力Max——”

“終於修成正果?許清荻講到動情處眼神飄移,顯然是害羞了!”

……

噗,休息室裡霎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先前還只是各自低聲笑,現在宛如咕嘟咕嘟煮的火鍋忽然炸開,所有人都指著許清荻哈哈爆笑,同一時刻、不同頻率,氣勢驚人。

“我的媽呀,這些記者都是什麼樣的鬼才”,齊韜扶著腰,儼然是一副已經被大笑抽掉全身力氣,笑到奄奄一息的模樣。他的笑聲剛要歇下去,忽然瞥見欒青錦少有地笑了,那笑容足夠清淺皎潔,齊韜一愣,隨後哥倆好地勾住後者的肩:“都給我笑!你,欒青錦,你笑得不夠!”

欒青錦眼尾一抖,眸光落在他那只晃了晃去的手上,居然破天荒地沒甩開他的手。齊韜得寸進尺,湊過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瞅著欒青錦光潔的前額看了數秒,冷不防地突伸辣手,猛地揪住欒青錦的領口一拽,手順勢盤過去撓他的腰:“我早就看膩你這冷冰冰的模樣了,快笑,快笑!”

欒青錦試圖掙開他,卻抵不過一陣一陣湧上來的癢意,驀地輕笑出聲。齊韜不能忍受他仍是笑得如此剋制,手上加力,挑起一邊的眉:“嘿嘿,嘿嘿嘿!”

“哎,你!”欒青錦蹙起眉試圖指責他,但突如其來且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一陣大笑,“哎,你,真是!”齊韜收回手,發誓這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豐富的表情,他笑得那麼明朗,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甚至蹭開了衣領最上方的一顆紐扣。

“好了,到此為止。”黎硯池挪過去,把他撈起來,遞了杯水,“你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有六歲嗎?”

“我三歲,他三歲”,齊韜眼珠一轉,忽然想起來這是清算許清荻的會議,立刻把話鋒扭轉回來,“許清荻兩歲——我看也只有許兩歲才會惹出這種事來。”

“念神,你說對吧?”齊韜故意把話鋒挑向流言的另一位主角,滿意地看到許清荻先前一直冷著的臉迅速漲紅了。

念念姐,她是怎麼看待這一切的呢。許清荻顛來倒去地想著,幾乎要愁思百結。

齊韜還在唧唧呱呱地取笑他,念著社交平臺上的各種短文和報告。許清荻聽著,頭垂地更低,手指絞在一起,事情已經往全然不可預料的發展方向大步飛奔了,而這些不講義氣的隊友還在抱著手臂看笑話——這可怎麼辦!他生氣地咬緊嘴唇,騰地站起,反駁道:“那些記者完完全全是胡說八道!根本不是這回事,我要告他們誹謗!”

“告他們?”黎硯池按著他肩膀,把他強行壓在凳子上坐好。黎帥練過武功,力氣驚人,許清荻被緊緊壓著不能動彈,只得仰起臉看他,憤懣不平地大叫,“就是要告他們!這些記者握著筆桿子,怎麼可以胡說八道——什麼眼神飄移害羞啊,我那是在想事情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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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硯池無語,想不到他的關注點如此清奇,臉上的溫潤神色就像是紙被劃了一刀,險些繃不住。他唇角一抖,毫不留情地指出:“你不能告他們,你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

許清荻不忿,攥緊了拳頭:“可是他們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他們是胡說八道,可是卻沒有憑空捏造。”黎硯池淡然道,“這些動作是不是你做的,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記者自然也有一千種對你發佈會上言行的不同理解。”

黎硯池一錘定金:“你無法為別人僅僅是不同角度的理解、為別人的思想定罪。”

許清荻默然,他也只是一時氣話,如果真的要起訴,不論是工作量還是可行性都太低了,不值當。可是他總要做個樣子給念念姐,表明他的立場——雖然他心底隱隱歡喜自己的名字和她以這種“微妙而甜蜜”的方式,在別人口中被關聯在一起,可他必須證明自己不是故意的,必須洗脫周汲月心目中他潛在的“心機仔”形象。

念念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許清荻今天第無數次糾結這個話題,終於鼓足勇氣,霍地抬頭盯著周汲月,剛要開口,卻覺得嗓間一陣莫名的乾澀:“咳,念念姐,你怎麼看?”

“我不知道。”令人驚訝的是,周汲月給出了一個與她向來行事作風相悖的答案。

她一向是從容不迫、果敢利落的人,此刻正用指腹蹭著眼角的淚痣,容色中罕見地帶了些迷惘。她從來沒設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最初的驚訝憤怒過後,她只感到些微茫然失措。她清晰且深刻地認識到,許清荻對自己懷有的是怎樣一種感情,因此許清荻拋開事先擬好的講稿、脫口而出那些話,完全是被記者刺激到了,一時按捺不住的激憤之語。

這個少年,未免也太過於清爽利落、愛憎分明了。他如同冬日暖陽下放置的一杯雪水,靜默無聲,忽然驚起平地滾滾雷。

周汲月有些微的惶恐,她八年來心如止水,平靜慣了,無法招架這樣鮮活的好感與愛意,以至於此刻盤桓在腦海中的念頭,竟不是許清荻一番石破天驚的話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而是,許清荻需要保護——少年心底稚拙純真的情緒,不應該因為她而被摧折。

她所考慮的,居然是如何在即將掀起的輿論動盪中保護好許清荻。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許清荻有著如此柔軟的情緒,也許是因為許清荻少年輕狂,意氣風發,卻總是將最柔軟不設防的一面袒露給她,她便投桃報李——好了,不管她這些想法的根源何在,她此刻覺得應該如此,理所當然的,很好。

齊韜的話截斷她的思緒:“好在,現在關於你們兩個的新聞報道風向基本都是對我們有利,沒負面影響。”

齊韜一連刷了近十頁的粉絲評論:“想不到吧,一溜煙的都是祝福,就連許清荻那些腦殘粉都沒出來鬧,太出乎預料了——很多路人都很感動,覺得你這樣直言不諱真爺們,周汲月獨當一面也很令人欽佩。最重要的是,你倆俊男靚女,站在一起就般配,極大地滿足了我這種顏控——哎!已經有人說要以你們的故事為藍本寫小說了。”

“啊呦”,齊韜拔高聲線,忽然興奮起來,“朋友們快來看啊,這有個關於他們什麼時候會領證的投票,猜對的人就可以抽獎,抽一個人獲得利物浦球員簽名的新賽季球衣,自選印號,我想要TAA小甜豆!”

“liverpool?loserpool——有什麼可值得稀罕的!”於芷芊嗤之以鼻,腦袋卻很誠實地湊過來,“給我瞅瞅,還有什麼抽獎活動嗎?哇,這裡有個送大巴黎球票還帶往返機票的,這是什麼神仙獎品,糟了,心動了!”

“我們已經徹底叛變了,成為了歡樂的吃瓜群眾”,她十分憐憫地轉向許清荻,“你可不要怪我們,不怪我們意志薄弱,實在是敵人太強大了——發起這個投票的居然是一個粉絲過千萬的體育博主,獎品的誘惑力可真是大大的。”

她點開了自己有數十萬粉絲的大號,公開投了一票“周許二人年底結婚”,並且在分享時加了一長串的愛心,附字“相信他們會儘早修成正果的”。

“現在你們已經有了1、2、3……整整8個粉絲過千的CP群了!”齊韜十分浮誇地作出手舞足蹈地動作,“之前你們倆拍合照代言的那個餅乾,已經售賣一萬五千盒了,商家發通知說是緊急補貨中;有人製作了映著你們Q版畫像的手機殼和其他周邊出售,哇,太可愛了吧,我也要買!”

許清荻聽得額頭上青筋凸起,就要跳腳而起,指責這幫要熱鬧不要朋友、一點都不講義氣的人。然而,當他轉頭四顧的時候,發現黎硯池和欒青錦正擠在一起指指點點一張CP圖的姿勢,評論“這個好甜”,他終於忍不住了,咬牙切齒地拄拐站起來,陰森森地說:“黎非酋,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黎硯池勾勾唇,衝他露出一個讓他汗毛倒豎的笑容——他最怕這一肚子壞水的非酋這樣故作無辜地笑,非酋這樣笑,準沒好事!

果然,黎硯池笑著說:“現在已經沒有誰考慮到形象公關這回事了,網路上的整體氛圍如此的歡樂,幾乎演變為了一場全民大狂歡——所以我猜想,儘管一開始腦力協會暴跳如雷,責令你們立刻想辦法補救挽回,但現在情形如此有利,他們或許會改變主意。”

許清荻痴呆了:“改變主意是什麼意思?”

“就是讓我們先去見他們一面討論這件事的意思。”周汲月站起身,晃晃手機螢幕上的簡訊,十分自然地走過來扶著他。

許清荻也習以為常地攬住她,借力往外走,兩人貼得極近,卻都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背後幾雙眼睛瞪圓了,那視線幾乎要在他們背上凝結成實質,直到啪地一聲關上門,被隔絕了:“哎呦我的天,他們CP感好強啊,簡直充滿了粉紅泡泡。”

齊韜意味深長:“這不是粉紅泡泡,這是粉紅橡皮泥,黏上就甩不掉的那種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