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自然而然,當結束時。
“你愛我嗎?”卜善問。
好像所有女孩在第一次初經人事時,都會問那個男人,“你愛我嗎?”。
卜善也一樣,她一直知道他是哪種人。對此並沒有抱多大希望,但抵不住內心還是問出了口,大多有些不甘心吧。
陳栩謙親吻她淚眼婆娑的眼睛。
“善善,愛不是用說的是靠做的,以後不會讓你再哭了。”
他們很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沒有經歷什麼風花雪月的浪漫。雖然知道世事無常,也知道誓言是不能夠長久的,但這瞬間她願意相信。
一下子覺得這也夠了。
房間的窗簾很暗很是厚重,燈光很暖,卜善竟有點喜歡這種黑暗和溫暖的感覺。
早上醒來時,屋內已經照進了微弱的光,燈光晦暗隱約能分清牆壁和沙發的位置。
陳栩謙側身看向身邊熟睡的人,低笑探身拿過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在密不透風的房間裡,熹微的菸頭冒著火星。
整個晚上,卜善身體懶懶的,像是被抽掉了筋骨。
只想一動不動躺著。
陳栩謙察覺到她醒了,摟著她的腰,低聲笑道:“醒了?”
昨夜的激烈糾纏,更像是一場夢境。但此刻兩人面對面,提醒著她這並不是一場夢。
卜善幾乎是立即往被子深處縮了縮,竭力維持平靜看著他。
“嗯,醒了。”
她聲音有些沙啞慵懶,喉嚨也乾渴到不行。
昨晚結束後,她摸黑想摁開床燈起來喝口水,但手臂一抬卻發現身上軟的不行,一點力氣都沒有。
“陳栩謙。”
“嗯?”他挑眉看她。
“我想喝水。”
陳栩謙停住她身上揩油的手,笑著在菸灰缸摁熄菸蒂,赤身下床,擰了瓶礦泉水遞給卜善。
“沒熱的,只有這個。”
卜善接過那瓶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完,才感覺乾枯好久的溪田,被雨水降臨滋潤。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這麼渴?”陳栩謙打趣笑。
卜善沒敢看他身體,滿臉通紅。帶著一點點無辜,像只特別好欺負的羊羔。
知道她害羞,陳栩謙說:“我先去洗澡,休息一會就趕緊起來吧。”
房間裡只剩下卜善一個人,她躺了好久才坐起來,探身在地上撿起昨晚那件浴袍套在身上,剛站起來發現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如同剛化作人類的人魚,還學不會怎麼走路。
就這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漲紅臉撐著床沿,打著顫慢慢立起來,臉上表情就跟常年便秘一樣,不敢再亂動。
陳栩謙這時已經洗完澡,手裡拿了條毛巾。溼漉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滑至微敞的緊實胸口,看著立在那如同雕塑的卜善。
他張了張嘴,問:“立在那幹嘛?”
“陳栩謙。”
“嗯?”聲線很好聽,尾音微微上抬。
卜善低頭聲音小得如蚊,說:“腿沒力氣。”
陳栩謙擦頭髮的手頓了一下,緊接著就反應過來,把毛巾搭在椅背上,走到她身前。他彎腰手指在她大腿外側輕輕敲了敲,佯裝說:“真沒力氣啊?”
又抬頭笑嘻嘻看她。
卜善沒說話,咬唇看著他,但眼裡全是抑制不住的羞怒。
陳栩謙大笑一聲把她抱起進洗手間,等浴缸放熱水的空隙,在洗手間臺上親她。
“手還有沒有力氣,要不要幫忙。”
卜善在他肩膀咬了一口,說:“才不要,你趕緊出去。”
——
兩人下樓的時候,公館已經空無一人,屋裡一片狼藉,儼然知道翟麥他們是有多瘋。翟麥出門的時候給陳栩謙打過電話,說要去騎馬怕卜善沒力氣,就特別“貼心”不叫他們了。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陽光溫糯,天寂靜而藍。
卜善對陳栩謙說:“我想明天回學校。”
“不是還有幾天才開學嗎?”
“我室友最近剛失戀,想回去陪陪她。”想著昨晚張季卉哭得那麼傷心,有些不放心,答應過她會早點回學校。
“那我跟你一起回吧。”陳栩謙說。
她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推遲道:“不用,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可以。”
陳栩謙伸手捏捏卜善的下巴,勾著嘴角,說:“路都走不了,真的可以嗎?”
見卜善作勢又要動手打他,陳栩謙躲著她,又補了一句,“開玩笑的,我回北京也要處理一些事,李柯一個人忙不過來。”
“那好吧。”
晚上兩人在酒店,滿頭大汗面對卜善箱子犯了難。
之前她把收納袋開啟過,裡面的衣物吸足空氣膨脹開來,現在不管怎麼塞,它們始終都不肯乖乖躺回箱子。
陳栩謙問:“當時怎麼裝進去的?”
“我媽媽裝的,用電泵抽過氣才放進去的。”
他嘆口氣,將卜善從箱子上提起來抱在懷裡,抵著她下巴,說:“別弄了,一會出去吃飯再買一個箱子。”
卜善羞愧地看著張著口的行李箱,只好點頭。
看到牆邊陳栩謙的畫像,她問:“那畫呢,你會帶回家嗎?”
陳栩謙思忖幾秒說:“先放在這裡吧,回上海後再帶回家掛在最醒目的地方,天天欣賞。”
他說的很認真,以至於後來她也信得認真。
聊了一會兒,陳栩謙讓卜善去桌上把煙盒遞給他。她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起身把煙和打火機拿給他。
“抽死你算了,你是沒見到吸菸者的肺,黑黢黢的。”
怕他不相信,馬上就要掏出手機百度出來給他看。
剛認識就對吸菸問題爭執過。
今天也一樣,各執一半理由,堅信自己才是對的。
陳栩謙搶過卜善手機隨手扔沙發上,慢條斯理從煙盒抽出煙,也不著急放進嘴裡,兩指夾著,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像極了重度癮君子。
伴隨一聲輕微的金屬聲,菸頭在打火機的火焰中,明亮了一瞬又漸漸隱退,只留下點點火星在兩人之間亮起。
他把煙叼在嘴裡,眯眼輕吸了兩口。
隨著嘴唇微張,煙霧從他嘴裡悠然溢位,可以看到陳栩謙的舌尖抵在硬顎前端。他將煙夾在手裡,撣了一下菸灰,青白的灰燼灑落在地毯上。
陳栩謙語氣淡然說:“見過啊,但是沒辦法,手指寂寞。”
然後拿煙的手指還抖了抖。
他這人就是這樣,總有千般理由,煙癮犯了都可以狡辯成泰然理得的文藝。
卜善氣憤道:“燻都燻不死你,吸菸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嗎,抽菸的人都不會長命的。”
陳栩謙聽著有些好笑,把她拉過來,下巴靠在卜善肩上,將煙盒遞給她看。
他死皮白賴回敬道:“你看,煙盒上也標明了吸菸有害健康,但還不是照樣在生產。真那麼害人,幹嘛還要生產,那就全國都禁了,還設吸菸室幹嘛。通通都不許抽跟禁毒一樣,誰抽就關進去,又禁菸又賣煙,那就是死不要臉。”
說完還很得意的觀察卜善此刻的神情。
反正不管怎樣,他是對自己一這番解釋論道特別滿意。
卜善瞠目結舌,被陳栩謙的謬論給弄得理屈詞窮,總結出要是跟他講道理,那就自動投降吧。
她咒罵:“那你就抽,老了就滿口黃牙,話也說不出來,燻都燻死你。”
陳栩謙朗笑,將她臉掰過來捏起下巴細看。
“你幹嘛。”
卜善伸手想打陳栩謙。
“別動。”陳栩謙埋頭盯幾秒後,抬頭問:“你的牙齒怎麼那麼白,做過美白嗎?”
這丫頭牙齒特別的白,牙口形狀也極好。
拍開下巴的那隻手,卜善翻個白眼說:“才不搞那些,只要認真刷牙,然後主要是......”
故意拖長尾音,但話卻沒說出口。
陳栩謙問:“然後什麼?”
“從不抽菸。”
卜善盯著他一字一句說。
不得了現在敢擠兌他了。
陳栩謙說:“煙這種東西喜歡的人從不介意,討厭的人怎樣都愛不起來,但一旦喜歡上就離不開,跟我是一樣的。”說完不懷好意在她耳邊廝磨,“嗯?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