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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鎖麟囊

上回正講到,季不察先生的講話收到了全場學生的鼓掌歡呼,情況十分的火熱。然後他講起了群青中學的歷史和成就。

群青中學由季群青先生組織,始建於1938年,它的前身可追溯到其父季閱微在1918年創辦的閱微學堂,學校發展的歷史快有一百年之久,這份基業能流傳到今天,經過了四代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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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臺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的LED高畫質顯示屏,季不察指著放送著的PPT,以文字和圖片為載體,上面記載了開創者們的生平事跡。吃水不忘挖井人。

他們也曾有過花一樣的年紀,照片上顯露著的自信和幸福的笑容便是最佳的證明。他們所掌握的才能和智慧不遜色任何前輩和後來者,人們會銘記他們。

校長先生發言完畢後,便輪到學生會會長溫業吾和新生代表周妍一同上臺,所講的無非都是一些表達歡迎歡迎、奉勸年輕人珍惜光陰的內容,全當是流程必需的一部分。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所有的演講都結束之後,便散會了。雖然學生們都聽得興致勃勃,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更如白駒過隙一般眨眼而過,但事後許多人都坐得腰酸背痛,走出室內後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三班的同學們回到所在教室,此時天空還未黑盡,黃嘉軒趁早叫了全班的男生去倉庫搬書,三班是文科班,40人當中不過十幾個男生,更何況也不是每一個都有著身強力壯的體魄。

由季衍帶頭,除顏墨鯉外的所有男同志都被拉了壯丁,一路上歡聲笑語附贈哀聲怨氣,一本書不重,一摞書就不一樣了,用紙包裝起來再拿幾根編織條捆綁在一起,勒在手上那是十足的酸爽。

何了凡雙手各提了一摞書,先前跑步時就已經耗費了許多精力,現在更是全身痠痛,結果走在半路上就已經是苦不堪言。只能強忍著痛苦,把那兩摞書堆在一起,雙手抱在胸前,才勉強緩解了點壓力。

捷足先登的李青銅和王遙駱從教學樓中走出又往倉庫方向跑去,看到何了凡那幅眉頭都擰成一團的表情,路過他時,各往書頂上熱情地拍了一掌,以示鼓勵。何了凡差點脫手把書都扔在地上,不忍爆了聲一句粗口。

等他好不容易走回到三班上的時候,雙臂已經發軟脫力,肉眼可見的一顫一抖。

何了凡實在不想再跑回倉庫搬書了,看到堆在講桌上和臺上的教科書和練習冊已成小山那麼高時,他果斷叫了幾個看上去還算和氣溫柔的女生幫忙發書,當是休息。而他則不顧風度地坐在地上把紙包一個一個扯開,氣喘吁吁,滿臉赤紅。這是急劇烈運動後不注意做安全措施的結果。

語文必修一、歷史必修一...何了凡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一本一本書從他手中遞給其他人,不知道發了多久,全班同學都已拿到了自己的一套書,只剩他一個人像個廢物似的坐在講臺邊上,黃嘉軒和旁邊幫忙發書的幾個女生才終於注意到他已不省人事,忙攙扶何了凡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茶明繪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紙杯,給接了一杯水,叫何了凡慢慢喝下,他才算勉強回過神來。

黃嘉軒見到這種情況,滿心以為何了凡是為了班級和群眾盡心盡力才累成這樣的,當即對他捨己為人的偉大行為做了表彰,全班同學都發自內心地笑望向他鼓掌。

何了凡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受到大家這樣的待遇,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實在出乎他意料,他本想低調地、安逸地度過這高中三年,卻沒想到在開學第一天晚上,全班同學都對他生出一股好印象,趕緊用雙手遮住了他自己那張羞恥難耐的臉,全班更是為此笑作一團。

都領到書後,接下來的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自我介紹環節了,同學們都強烈地期望能儘快認識新朋友。

按照姓氏拼音開頭的順序,第一個是茶明繪上場,少女在萬眾矚目下大方地走上講臺,在黑板寫下漂亮娟秀的三個字,全班人滿懷期待地看著她,一片寂靜。

“大家好,我叫茶明繪。今年十五歲,水瓶座,愛好畫畫和戲曲。”,茶明繪開心地微笑道。

“大家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有‘茶’這樣的生僻的姓氏,我是唐朝時茶聖陸羽的直系後裔,因為這個緣故,才將這個姓氏流傳了下來,到我和妹妹明顏這裡已經傳了很多很多代了。”

語罷,全場震驚,茶明顏緩緩在座位站起身來,向全班各位鞠了一躬,大家都驚訝於她們相同的、美貌的容顏以及她們古老的姓氏。

明顏坐下後,茶明繪苦笑著說道,“但很慚愧的是,其實我們都不太擅長泡茶,各有所長,我喜歡唱劇和畫畫,我就給大家唱一段程派京劇的名作《鎖麟囊》吧!獻醜了,還請大家笑納。”

說著茶明繪即變幻了神態和舉止,隨時準備開嗓。何了凡見到這一情形,瞬間清醒了十分,只見茶明繪側立向自己視來,左右雙手臨空捻花,一面嬌態,兩目柔情,叫人沉醉,忽聽到脆亮聲色:

“聽薛良一語來相告!滿腹驕矜頓雪消。”

“人情冷暖憑空造,誰能移動它半分毫?我正不足,她正少,她為飢寒,我為嬌~分我一隻珊瑚寶,安她半世鳳凰巢~忙把梅香我低聲叫~莫把姓名你信口嘵。”

一曲唱罷,叫好聲、鼓掌聲層出不窮。何了凡聽得入了神,見茶明繪坐回到自己身邊,不由向茶明繪道出了心中的讚歎,卻沒見到她眼中埋怨的心情。

這一天晚上的自我介紹似乎比每年的春晚還要精彩,由茶明繪率先表達出自己後,教室裡的氣氛順間炒熱到一個不可逆轉的高度,人人都放飛起自我來。

比如王遙駱在介紹自己愛聽相聲的時候,也相仿茶明繪做了個表演,當即演唱:“要做神仙~駕鶴飛天~點石成金~妙不可言~燙頭~喝酒~抽菸!”

這一舉動無疑也引來了群眾們大肆地歡笑和鼓掌,何了凡也不例外,今天可能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了,他開心地隨著身邊的同學們不斷大笑。

輪到何了凡他自己時,他才恍然醒悟過來,站在臺上,一時竟大反往日的常態,緊張無語起來,想到自己總不能把喜歡觀察人類這樣的愛好說出來吧?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好不容易,才一本正經地說了起來:

“我叫何了凡,為何了凡的何,何以了凡的了凡。愛好的話,聽音樂排第一,爵士、搖滾、電音...比較雜食,最喜歡的音樂人應該是OKAWARI,你也喜歡?太巧了。”,臺下的茶明繪激動地附和著。

“第二喜歡看書,看漫畫,看動漫,看電影,打遊戲什麼的,我自認為看的都比較多吧,但我可不是死宅!真的不是!你不要亂講!...”,何了凡對著下面起鬨的王遙駱、李青銅笑道。

全班40位同學輪番上臺進行自我介紹後,整個晚自習也差不多結束了,何了凡的記憶力還算不錯,把許多同學的名字都默默記了下來。

下課後,何了凡和茶明繪道了別,強忍著一身的疲憊和痠痛叫住了顏墨鯉,帶他去了操場,正當後者疑惑不解的時候,何了凡見四周沒人,當著顏墨鯉的面解下了自己的褲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