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瓦卡倫丁頓」
【洛幕鐘塔】廣場
“嘿呦喂!這不是北邊的野猴子麼?怎麼,你的組織還沒解散呢?”
“解散?別逗了,爺還以為你這南方的流浪貓,不敢露面了呢!”
“你說誰是流浪貓?”
“你說誰是野猴子?”
“怎麼著?不服比劃比劃?”
“來啊!誰怕誰?”
一時間,兩撥傭兵劍拔弩張,他們站定在己方首領身後,摩拳擦掌,對壘而望,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北邊的「山猿」和南方的「奔雷豹」還真是每年都不消停啊。”
“他們就不會膩的麼?”
“我們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吧?”
“哈哈,那倒是。”
“好久不見了,米洛”
“好久不見,伊萬。”
廣場上,圍觀這場爭執的人群中,大部分都是來參加「帝國傭兵大會」的傭兵。
他們身著風格各異的勢力服飾,有的大呼小叫、有的助威吶喊,唯恐天下不亂。
只有兩個有些邋遢的男子,顯得十分淡然,與眾不同。
一個神色疲倦,腰間別著扁平的鋼製酒壺。
一個鬍子拉渣,粗獷的咬著雪茄,有些百無聊賴。
他們就像是隨處可見的、為生活奔波的中年大叔,舉手投足間,滄桑感十足。
“你這酒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安分了。”
“不是我變得安分了,而是我們的時代,已經接近尾聲了。”
望著【洛幕鐘塔】上的巨大鐘盤,神色疲倦的男子擰開酒壺,慢慢的抿了一口。
鋼製的酒壺,遍佈坑坑窪窪的凹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老兵身上的傷疤。
“不用這麼悲觀吧,帝都不一直都是「彼岸」的地盤麼?你在擔心什麼呢?”
“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多問呢,「四方」不是才剛剛變成「三方」麼?”
“你知道「四方·東王聯合會」的事情了?訊息夠靈通的。”咬著雪茄的男子有些詫異。
“我們都是帝國首屈一指的傭兵組織,「彼岸」和「四方」鬥了這麼多年,都沒能分出個高低,卻被一個新人,用一年都不到的時間,打破了現有的平衡。
眼下,東邊清一色,已成定局!
我們能夠相安無事,挺身在舞臺中心唱大戲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這傢伙不會是想落井下石吧?”
“那可不好說呢,畢竟,在「幽星神域」有句話說得好「能甘心當傭兵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人。」”
“哦?可你也別忘了,在「幽星神域」還有一句話,那就是「只有強者才配喘氣!」”
“你是在說,受了【墨】重創的「四方」現在強於「彼岸」麼?”
“不,我是在說,我【四方霸主】伊萬·弗洛伊德,強於你【冥河酒徒】米洛·赫爾莫格!”
兩個男子四目相對,毫不避諱,他們周遭充斥著森然的殺機。
一時間,帝都「瓦卡倫丁頓」本就烏雲密佈的天空,層巒皸裂,如遭萬斬。
少頃,兩個中年男子忽然哈哈大笑。
“搞定他,伊萬,別讓我擔心。”
“你也是,米洛,小心點,別死了。”
與「山猿」、「奔雷豹」,這樣只稱霸一方的傭兵組織不同,【四方霸主】伊萬·弗洛伊德與【冥河酒徒】米洛·赫爾莫格,是現如今,帝國傭兵界真正的大佬。
弗洛伊德家族與赫爾莫格家族,均是「瓦卡洛帝國」的名門,雖不及四大領主那樣元老級的家族,但也可以說得上是樹大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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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名門的關系網,雖然十分復雜,但都遵循一個十分簡單的原則,那就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有永遠的利益」
而,弗洛伊德家族與赫爾莫格家族,卻是這一原則的異類。
在他們的面前,沒有永遠的利益,但有永遠的對手。
……
與此同時。
「黑星共和國」極北,雲字第七軍團,六十萬大軍,集結在了「瓦卡洛帝國」南疆前沿陣地。
雖然是白天,但「瓦卡洛帝國」南疆領主,洛西比家族,前沿哨站,燈火通明。
……
雲字第七軍團,行軍大營。
“我「要」去虎口奪食,定了。”
滄雲傲然的跪在搓衣板上,有些倔強。
“老孃再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我「想」去虎口奪食,定了!”
“一定要現在去?”
“是!”
“不後悔?”
“後悔!”
這一刻,滄雲詮釋了如何用最兇狠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語。
坐在滄雲面前的,是一個有些彪悍的女子,英氣十足。
她長得十分普通,只是,右臉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
“後悔為什麼還去?”
“因為,我想成為你心目中最酷的男人!”
盯著那條傷疤,滄雲的語氣十分認真。
“夠了!你這個幼稚鬼!天天就知道吃軟飯!不是光著屁股在老孃面前晃來晃去,就是說些文縐縐的胡言亂語!
你就是個廢物!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吟詩作對的天賦好嘛!
而且!老孃可是你的師父!你這一身的本領都是老孃教的!想成為老孃心中最酷的男人?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女子的話語,無情地撕裂了,滄雲某根纖細的神經,他猛然起身,撿起搓衣板,又狠狠摔在地上。
“混賬!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可沒聽說過,會有師父讓自己徒弟,跪搓衣板!這算是什麼師父!”
“哦?呵呵呵!不服氣?那來過兩手!”
“師父,我錯了!”
滄雲毫不猶豫的又跪在了搓衣板上!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就認慫了?
到底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軟蛋!軟腳蝦!你有哪一樣是靠著你自己獲得的?就不能爭點氣?”
“師父!能不能就事論事!不要人身攻擊,好不好?”
“就事論事?好啊!你這個混蛋,上次偷看我洗澡怎麼說?”
“我沒有!”
“瞧瞧,敢做不敢當,就這樣,你永遠都是個廢物!還想讓老孃覺得你酷?做夢吧!”
“那,我承認!但是我只看到了背面!沒看到正面!”
“混賬東西!你怎麼能中這麼簡單的激將法?我平時嘮叨的還少麼?就你這樣,讓我怎麼能放心的下,讓你獨自一人率部出征!”
“師父!不管你說什麼!這次!我都要靠自己,做成一件事!讓你對我另眼相待!”
“真是太搞笑了!靠自己?那就別用你父親的部隊啊!”
“是不是只要我靠自己,你就會認可我!”
“先做到在說吧!”
彪悍的女子扶了扶腦門,有些無奈。
“師父!那我走了!”
“不準去!”
“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貿然攻打第七帝國,會造成什麼後果?”
“知道!”
“知道還去?”
“我要成為你心目中最酷的男人!”
滄雲再次堅定地,重複了他先前的宣言。
“我心目中最酷的男人,是不會靠自己老子的軍隊,去打天下的。”
“所以,師父,我走了!”
“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不準去了嘛?”
“師父,在我回來前,你可千萬別嫁人……”
“滾滾滾!連你這黃口小兒也敢嘲諷為師嫁不出去?想死吧?”
滄雲起身,眼角有些溼潤了,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決然而去。
“混賬東西!你要是滾了,就別再回來了!”
……
“報————”
“什麼事?說!”
“雲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