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南疆領主,維吉爾·洛西比,親率私兵五十萬,抵達了「黑星共和國」與「瓦卡洛帝國」的邊境線。
這個有些蒼老的南疆領主,一身戎裝,鬢髮斑白。
因為先前不周密的政治暗殺,維吉爾·洛西比,在剛剛經歷喪子之痛後,只能親自披掛上陣。
是的,他的兒子就是曾經的帝國第一猛將,已故的,灰燼·洛西比。
……
瓦卡洛帝國,南疆,天狼關,駐軍大營。
維吉爾·洛西比,正襟危坐。
他的兩側坐滿了眉頭緊鎖的將卿之流,這些人甲冑披身,面色陰沉,默默不語。
“領主大人!”一個斥候大步流星,單膝而跪。
“回來了?摸清了麼?來的是哪個部隊?”
“回領主大人!是滄山黨,雲字,第七軍團!”
“哼,還真看得起老夫,雲字,無敗之第七軍團,是那個女人坐鎮的部隊啊。”
“那個女人?領主大人說的不會,滄山黨第一悍將,楓蓉吧?”
“不會吧……”
“這可如何是好……”
“要是灰燼大人還在的話……”
一時間,擔憂的聲音,不絕於耳。
砰————
“吵死了!”
維吉爾·洛西比猛然震怒,他一掌,拍翻了面前的茶案。
軍帳之內,死一般的沉寂。
“領主大人,向帝都直隸的南軍區求援吧!現在的話,還來得及!”
“老夫無顏向陛下求援!”
“可是,領主大人……”
“你們中的大部分人,追隨老夫半生,是將門帥才之後,皆為帝國忠勇之士,而今卻因為老夫聽信讒言,失了大節,連同你們落得個聲名狼藉的境地,是老夫對不住你們!
老夫戎馬一生,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已不知再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老夫已經決定戰死在這裡了!老夫會懷念曾經與你們披荊斬棘的過去,就此別過吧!”
“領主大人在說什麼?這個時候趕我們走?”
“開什麼玩笑?”
“就是啊!”
“大敵當前!我等願陪領主大人,共生死!”
“我等久安閒散,怠惰之兵!還望領主大人不嫌棄!”
“你們……”
維吉爾·洛西比,熱烈盈眶,這一刻,他的喉嚨似乎啞了,發不出聲音。
坐在他近側的一名將士,起身,代他發號施令:
“領主大人有令,凡家中獨子、無兄弟姐妹者,出列!”
良久,無人出列。
“凡家中,孕妻待產,或子女不足三歲者,出列!”
良久,無人出列。
“報備完畢!請領主大人,為我等踐行!”
“請領主大人,為我等踐行!”
“他媽了個巴子的!真是一群好騙的品種!踐行個屁!都跟在老夫屁股後邊,不許掉隊!”
這一刻,維吉爾·洛西比,似乎年輕了許多。
……
與此同時,帝都「瓦卡倫丁頓」
【刃影王宮】
“陛下,南疆天狼關,暗線加急密報!”
秘書官小姐,將一個印有「幕刃皇族親啟」的黑色卷軸呈遞了過來。
這個黑色的卷軸,遍佈暗金的紋理,像是某種禁制。
而在克勞蒂雅接過卷軸的瞬間,這些紋路卻漸漸消失了。
草草的掃了幾眼之後————
“去,命帝國直隸南軍區,點兵,五十萬,分批次,用最快速度趕往,南疆,天狼關。”
“什麼?陛下?發生什麼了?”
秘書官小姐有些震驚了,這樣規模的軍事行動,自從女帝克勞蒂雅執政以來,還是第一次。
“黑星共和國,執政黨,滄雲黨,雲字第七軍團,囤兵邊境,可能要不宣而戰了。”
“啊?這不是違反【十國集團】締結的「反戰協約」了嘛?”
“那個協約只在魔族侵略的時候生效,並不具有實際的約束能力。”
“可是,南疆不是有洛西比家族坐鎮嘛?”
“是的,天狼關,駐軍大營的暗線說,維吉爾·洛西比,從南領主之城,調來了自己看家的本錢,近乎傾巢迎擊。”
“這麼緊急的戰況,他為什麼一點都沒有,稟報給帝都求援的意思呢?”
“他不會求援的,南疆領主,洛西比整個一大家子,連同客卿,都是武將,不懂變通。
灰燼·洛西比,會被其他兩大家族當槍使,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等到他們求援,情況肯定會更糟糕,我們要在戰局變得被動前,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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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線也說了,維吉爾·洛西比,抱著必死的決心,打算親自上陣禦敵,以表先前反戈的悔過之意。”
“不會吧?都弒君了,也能良心發現?”
“來不及詳細說了,你等下帶上我手諭和虎符,讓戈蘭陪你,一起去。”
“誒?陛下,我跟戈蘭走了,您怎麼辦啊?”
“我在【刃影王宮】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和戈蘭,這一路上,可千萬要注意安全,時間急迫,等下你就直接,從我的近衛軍抽一隊人當護衛。”
“這怎麼行?近衛軍因為「帝國傭兵大會」已經抽調過不少了,現在【刃影王宮】的安全級數、守備力量,已經降低很多了!不能讓您冒這樣的風險!”
“快去,小笨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我!”
……
天狼關,「黑星共和國」與「瓦卡洛帝國」交界處。
“領主大人!黑星共和國那邊,派人來叫陣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出陣的只有一個人!”
“哈哈哈哈!”
“領主大人您笑什麼?”
“我笑我太久沒有活動筋骨,楓蓉那個女娃,已經忘記了老夫的恐怖了!取我的「洛神斷魂刀」來!讓老夫親自斬了這個女娃,以壯我軍虎威!”
“呃,領主大人,叫陣的不是悍將楓蓉,是一個沒穿甲冑的青年。”
“嗯?青年?”
……
另一邊,雲字第七軍團,行軍大營。
楓蓉單膝跪在一個身著黑衫的中年男子面前。
“元首!您怎麼來了?”
“楓蓉,你叫我伯父就好了,雖然你是雲兒的老師,但是你只比他大八歲。”
望著楓蓉右臉上的傷疤,中年男子隨和的說道。
“伯父……”
“嗯,這就對了,這些年照顧雲兒,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是我身為他的師父,應該做的事情。”
“哦,身為師父……”
“元首,為什麼您對他這次胡鬧不聞不問呢?這樣貿然攻打【十國集團】的成員國,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吧?”
“你又叫我元首了。”
“伯父……”
“我對他不聞不問,是因為有你在他的身邊啊。”
“這算什麼理由!那我現在撤軍也沒關係嘛?”
“當然沒關係,在你答應我,做他師父的那一天,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可是,他現在已經叫陣了!自己一個人!”
“那又怎麼樣呢?”
“伯父!那我可真的下令撤軍了哦!”
“我印象裡的楓蓉,可不會多次重復一句話。”
“您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是你想下令撤軍的,又不是我。”
中年男子聳了聳肩,顯得十分無辜。
楓蓉,咬了咬牙。
“伯父,他可是會死的!”
“唉。他是我滄山的兒子,滄山黨的太子爺,就算我再抬舉他,再捧他,都不如,他這一下,真打,真他瑪德玩命啊!”
“伯父,您竟然爆粗口了!”
楓蓉捂著嘴,有些吃驚。
“哪個大老爺們兒還不能爆幾句粗口了!楓蓉,下令,撤軍!”
“遵命,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