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瓦卡倫丁頓」中心【刃影王宮】
在秘書官小姐和戈蘭出發後,女帝,克勞蒂雅·幕刃,披著一件絨白似雪的錦裘,端坐在謁見行宮的王座上,心不在焉的翻閱著些什麼。
她偶爾會抬起頭,望望巨大落地飄窗中,自己的倩影。
“我可沒有特意梳妝打扮。”克勞蒂雅,幽幽的自言自語著。
她好像在期待著什麼,但卻又不敢把那份期待,幻想的很具體。
既然是幻想,想得越多,失望的就會越多吧?
不如就讓它朦朧一些,雖然,心裡會有點難受。
這就是單相思嘛?
還真是種奇妙的感覺,時而讓人覺得幸福,時而讓人覺得失落。
“我也會像母親那樣,被這樣的情感逼瘋麼?說起來,「帝國傭兵大會」快要開始了吧……他現在……”
“陛下。”
一個侍女走到克勞蒂雅的面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什麼事?”
“鬱金·瓦格尼,求見。”
“誰?”
“西領主,亞瑟·瓦格尼的長子,您的婚約者。”
“太晚了,不見!”
克勞蒂雅皺了皺眉頭。
“別這麼見外啊,陛下!”
一個有些陰鬱的青年,大步邁進謁見行宮,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嗯?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克勞蒂雅似乎並不認識來人。
“雖然,鬱金早就知道,幕刃皇族,薄情寡義,但沒想到,鬱金只是換個髮型,陛下就連自己未來的夫君,都不認識了!”
“哈?你是鬱金?”
克勞蒂雅望著面前的青年,光禿禿的腦殼,十分嫌棄。
真是連某個騙子一半的帥氣,都沒有啊。
女帝在心裡無奈的感嘆著。
但對於鬱金有些不敬的言語,克勞蒂雅還是意識到了什麼,繼續說道:
“既然,你敢在孤的面前,如此放肆,就說明,你已經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吧?”
“陛下,注意你的語氣。
雖然鬱金跟陛下一樣,反感父輩定下的婚約,但陛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垂涎三尺,所以,鬱金願施捨給陛下,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鬱金·瓦格尼身著青衫,全身散發著一種十分陰暗氣質,卻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他的話語中,暗示和威脅的意味,鮮明,讓克勞蒂雅感到十分不舒服。
“真是太可笑了,讓孤來告訴你一件事吧,孤已經心有所屬了!但就算心無所屬,孤也不會在終身大事上,委屈了自己。”
“哦?陛下會說這樣的話,還真是讓鬱金有些意外呢。
在鬱金的印象裡,陛下最憧憬和嚮往的,便是自己的父親吧?現在卻如此蔑視他的一番美意,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而且,鬱金自認條件不差,心性沉穩,重權在握,在整個帝國的同輩人中,少有人能及鬱金左右!”
“呵呵呵……”
聞言,克勞蒂雅冷笑起來。
“陛下,你,笑什麼?”
鬱金·瓦格尼,自認為是在陳述事實。
“所謂自視過高的井底之蛙,大概說得就是你這種人吧?沒錯,孤尊敬,並且愛戴著孤的父王,但那只是因為,他是孤的父親,僅此而已。
在孤看來,同為帝王,他是一個無可厚非的失敗者。
雖然,將自己女兒的幸福,作為政治籌碼,對於王侯將相來說,或許十分常見,但那只是因為當事者能力不足,身不由己!
所以,孤會毫不留情的超越他!”
“不愧是陛下,鬱金就知道,陛下能在幕刃皇族的繼承大戰中,脫穎而出,不是沒有理由的!單單這份超越先帝的野心,就讓鬱金欣賞不已,鬱金,更想要得到陛下了。”
說完,鬱金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他打了個響指。
謁見行宮,巨大的落地飄窗外,一顆明亮的紅色焰彈,呼嘯著,衝上夜空,隨後,炸裂開來,四散的花火,像是某種訊號。
一時間【刃影王宮】周遭變得嘈雜不已。
吶喊、廝殺聲,混雜著短兵相接發出的叮叮噹噹,不絕於耳。
“哼,還真是好膽量。”
克勞蒂雅絲毫沒有露出慌亂的神情,哪怕此時,她已經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
“膽量?別誤會,陛下,鬱金膽小如鼠,若不是有著萬全的準備,鬱金是不會,就這樣站在陛下的面前的!”
這一刻,鬱金回憶著,這些年的隱忍蟄伏,處於深深的自我感動當中。
他自認,眼下帝國的權勢、以及那個端坐在王座上,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的女人,都將是自己應得的戰利品。
“亞瑟·瓦格尼,還真是有個好兒子,你就不怕連累到你的父親麼?”
“真不愧是,能配得上我鬱金·瓦格尼的女人,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周旋著,尋找對策!”
鬱金並不著急,今晚他有的是時間。
他慢慢的將手背在身後,竭力想要表現出一副傲然的姿態。
情不自禁中,鬱金模仿著,滄雲出現在他面前的樣子。
“告訴孤,你死後,想葬在哪裡?”
克勞蒂雅起身,摸出一對銀色的彎刀。
“說實話,陛下會犯這樣低階的失誤,還真是讓鬱金意外呢!”
面對女帝森然的殺氣,鬱金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自信了。
“失誤?”
“其實,在陛下抽出「刃影新月」之前,鬱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一旦陛下想透過自己出手破局,就說明陛下已經窮途末路,不得不親自披掛上陣了!”
這時,鬱金·瓦格尼麾下的士兵,成四路縱隊,身披青色的鎧甲,周身血氣瀰漫,湧進了謁見行宮。
“鬱金少爺,屬下已肅清王宮內外的殘餘近衛勢力。”一個統領模樣的士兵走到鬱金·瓦格尼的身前,彙報著。
聞言,鬱金陰暗的面龐露出異常殘忍的笑容,繼續說道:
“包括,陛下會讓【刃影王宮】的守備力量在短時間下降這麼多,這可不像那個心思縝密的陛下啊,最近,是有什麼在困擾著你吧?是這樣吧?”
鬱金的猜測或許沒錯,畢竟現如今,瓦卡洛帝國的南疆局勢,不容樂觀,而他鬱金,正是造成這一爭端的始作俑者。
但是,真正困擾著克勞蒂雅的,卻不是這件事。
而是拜某個大騙子所賜的心神不寧,讓克勞蒂雅在這一刻,陷入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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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鬱金身邊來吧,陛下,你我都知道,這是死局,別白費力氣了,鬱金不想傷了陛下的肌膚,影響以後的觀感。”
眼下,距離他成功,似乎就差一步了。
克勞蒂雅·幕刃,卻微微一笑。
深呼一口氣,女帝,揮舞著那對銀色彎刀,衝向了,鬱金·瓦格尼。
她也知道這是死局。
如果換做是,遇見墨十三之前的她,在遇到這種情況,會很不甘心。
而現在,她卻只有後悔。
早知道今天會死,就應該厚著臉皮,去見那個大騙子一面。
他還欠著對我的補償呢!
身著青色鱗甲的士兵,將克勞蒂雅團團的圍住。
他們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就像是潮水,絲毫不給她停歇的時間。
即便被斬殺了一批又一批,還是很快就會有人頂上來,保持著包圍網的陣型。
漸漸的,女帝似乎有些體力不支了,她像一頭困獸,身中數劍,傷勢不輕。
“真浪費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鬱金繞過克勞蒂雅的包圍網,款步走到謁見行宮的王座,緩緩的坐了下來。
他俯視著,處於強弩之末的克勞蒂雅,感嘆道。
“風景很是不錯啊。”
隨後,鬱金面色一暗,命令著:
“殺了她,也沒關係。”